趁着左使翻书,教主也打开了手里的语文书,从书皮开始,一个字一个字读了下去。一直到前言部分,教主都能连猜带蒙地看明白,但是小学语文的第一课——是拼音。
一直以为语文是教识字的教主这才明白自己想得实在是太简单了。千年之后的世界不仅是电视台的主持人会说外国语,就连他这样的学生,也得说外国话。孩子开蒙的第一件事原来不是学汉字,而是学外国字。
这东西……可怎么学?
捧着语文书,看着茶几上堆的作业本和练习册,再看看满头大汗地给他找着书的左右使,教主心里也是十分地过意不去。他狠了狠心,且不管那些带着圆圈儿的东西念什么,拿手在书上按着笔画描了起来,一面描,一面将图样记在心底。
教主念书的当儿,右使正好往屋里搬外语模拟卷,一抬眼儿就看见教主正拿手指临着书。这下可把右使心疼坏了。他们想让教主好好学习,那也就是平常看不见他学习时想想,猛然亲眼看见他正正经经地翻小学课本,就生出了天妒英材的悲凉——堂堂魔教第158代教主,文武双全、壮志凌云,居然就落到要重学小学一年级知识的地步了!
他忙扔下两捆儿卷子,到教主房里拿来了铅笔盒和练习本让他好好写字。谁想到教主如今连笔都不会用了,圆珠笔在手里转了半晌才知道是要按出笔尖来用,写字时又五指蜷曲,手肘悬空,把圆珠笔当成毛笔来用了。
右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屋里的烂摊子全数丢给了左使,自己坐在教主身边,拢着他的手,指点他怎么握笔、写字。教主见他过来,索性也不自己瞎摹了,指着上面印的aoe问他会不会读。
右使也才五十几岁的人,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汉语拼音有什么不会的。他擦了擦微湿的眼角,指着自己刚教教主写出来的拼音念道:“啊——喔——鹅——”
别说右使教着心酸,左使听着也心酸。教里这么多兄弟天南海北地在外地打工,还有黑出国去的,不就是为了多挣点钱,给教主送到好学校里,盼着他将来能上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搞个好对象,生个小教主么?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左使看着一地凌乱的旧书和作业本,万念俱灰,也不收拾屋子了,出门就给他们教最有文化的文长老打了电话。“文长老,我是左使花广岫,教主出事了,你快回来一趟吧。对了,再找几个大学生回来,各科都要,要能教小学的。”
文长老都八十多了,在农科院也属于反聘的专家,来去还比较自由。一时接了左使的电话,问出来教主连汉语拼音都不会了,急得差点撞笼。他把手机一关,丢下手头的实验,一张假条扔进了院长办公室,人就直接赶回了村里。
到了门外他就叫左使拦住,急急可可地问他家教请回来了没有。文长老老脸通红,脑溢血都悬点没犯了,不管不顾地逼问左使:“前两天不就说是失忆了吗?后来又说都能打点教务了。怎么这才几天不见,就连汉语拼音都不会了?”
左使忙把他拉开,食指在嘴唇上轻轻一按:“嘘,小声点儿,老叶正帮着教主复习呢,别打扰教主学习。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回这事透着点奇怪。”
“哪奇怪?难道教主伤了什么要紧的地方了?”
左使点了点头:“我怀疑教主得了什么怪病了,不是外国有报道说什么失读症的吗?我看教主就像。他现在就光认得中国字,别说外语,汉语拼音跟阿拉伯数字都不认识。刚才老叶还拿点儿别的试了试,结果、结果教主现在连钱都不认得了!”
连钱都不认得了,看来教主这病不是一般的严重啊!文长老跟左使蹲在院门口商量着:“要不咱带教主去北京看看病?省人民医院的大夫不给好好看,可能水平也不行,还是北京大医院多,好大夫多,万一能看好呢?”
“谁说不是啊!教主开了学就高二了,要照现在这样,将来上哪上大学去啊。好容易给他弄的艺术特长生,少数民族户口,再凭咱教主这长相;只要高考能考个二三百分的,正式大学进不去,上个艺校什么的还不是手拿把攥的?可是他这一失忆,外语跟数学可就全完了,高考占着三百分呢……”
左使哽咽得说不下去,文长老也仰望天空,沉默地吐着烟圈。两人都是老江湖,桥马扎实,蹲到晚饭时都没觉着腿麻,还是右使辅导完教主学习出来,才看到他们俩沉默凝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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