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倒不是很疼,要的就是这份关心。眼看着威廉二话不说地就飞了过来,教主的脸色终于也好看了些,一把牵住了威廉的手,把自己背后推进器的能量调到仅够在空中飘浮,叫威廉好好带着他,听他指挥转动。
就在两人还在磨合如何前趋后退之时,他们身边直升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响。威廉专心调整着飞行状态,教主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发现他们上下前后,各方都被人围了起来。不只是围,有三架以上直升机的后门都被打开,几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他们二人。
如今两位魔使、一位长老和一位退位的教主正在海上的邮轮上盯着他们,要是此时威廉能挺身而出,把这场面化解了,他在教中的地位必然不同。教主对威廉的信心还是有几分的,在他耳边细细叮嘱道:“现在就是你立功的机会,别管飞机上坐的原来是你什么人,眼下可都是要杀本座的人,你要明白孰近孰远。本座在空中转圜不便,对这身衣服上的机关也不如你熟悉,无法帮你动手,你呆会儿动手时要小心,干得漂亮些。”
威廉也看到了那些直升枪外架着的枪管,心中早如明镜一般,知道他手下这些人只怕另选了老板,已经要把他当作布鲁克家的黑历史解决了。威廉双手搂紧了教主,四面打量那些威胁着他们生命的狙击步枪,心内唏嘘不已。
想当年他也是名牌大学工商管理系毕业,在学校时风流倜傥,人际关系网遍布全校,毕业不管多少年的学长他也搭得上关系,还去白宫当了几个月的实习生。眼看着毕了业就能往政界混,他父亲却不小心被人下了黑手,害得他大好的前途付了流水。为了家族的发展,威廉不得已抛下自己的理想志向回家干黑道,就连谈了两个多月,打算将来在华盛顿一起生活的女友都含泪分了手。
可是他为家族打拼了两年多,也曾给他们带来比他父亲还多的利润,就只因为他如今认真要结婚,打算脱离黑道,那些还没捞够不法收入的人就容不下他了。威廉抹了把眼角,向着咸蛋黄似的夕阳伤感地笑了笑。既然人家都无情了,他也只好无义,总不能带着教主一块儿在这等着人杀吧?
他一手揽着教主的腰,另一只手指五指轻握,身后推进器突然加速,带着两人身体一举飞上了半空。就在他错过位于最上方的那架直升机时,他的身体突然在空中静止,右手直伸向半开的机舱,在那狙击手还向下瞄准之时,猝不及防地一枪射去,将他当胸烧穿了一个大洞。
杀了一个狙击手,威廉也不敢在空中停留多久,立刻以自己如今所站的地方为轴心绕了个大圈子,飞到了那架直升机的另一侧,躲过了一批子弹袭击,并以那直升机为掩护,一道激光直打上了对面那直升机的螺旋桨。
那架直升机瞬间冒起了黑烟,打着旋掉了下去,上面传来一阵阵惊叫,几个穿着降落伞,一身打扮犹如特种兵的人纷纷提枪跳下。威廉只向他们看了一眼,便疾飞而起,绕到另一个位置,抬起手,将第二道激光射向下方为了躲避坠机而失了阵型的直升机。
如此威风的时刻,自威廉遇见教主以来就没有过。可这样的威风却是用在他自己的下属身上的,威廉心里难得地感到了一丝感伤。于是他紧了紧怀中的教主,企图用教主宽广温柔的怀抱抚平自己内心的创伤。
教主也是家大业大过的人,能体会他这种处置叛徒时的伤怀感触,双手穿过他的腋下紧紧搂着,顺手拨开自己臂上的激光发射器,也试着射了一架直升机。
不得不说,看着这东西打着圈往下掉,还真是挺好看,挺有趣的。教主立刻就爱上了这种经验,只是飞机太少,留给威廉表现犹嫌不足,教主舍不得和他抢,只好换了目标,把准星对准了空中花花绿绿的降落伞。
把降落伞打爆,看着背着伞的人拉着一片破布快速坠下也挺有趣的。教主偎在威廉怀中下着黑手,渐渐玩兴上升,顺便也原谅了那两个在空中偷袭他的人,决定把那两个人的万蛇噬身之刑免了,留他们个全尸——当然,如果送到他面前之前就死了,就全都作罢了。
但再好玩的游戏,也是要在地面玩。他们魔教虽然轻功不凡,平时也只在楼间树上用用,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疾飞疾停的经验。威廉别的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一个地方停不了多久就急急逃跑,生怕人家打着他似的,不像个生死置之度外的江湖人。教主开始时还不觉得什么,等到威廉把空中的敌机都打下来时,已经晕人晕得头昏脑胀,眼前一阵阵发花,全身软绵绵地靠在威廉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