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扯花瓣,最后扯得只剩一片的时候那句“他娶我”将将说完。一想到下一句就是“他不娶我”,气得阮筝直接把手中的花给扔了。
好在这时白苏带了姜蓉的帖子进来:“姜家姑娘约姑娘明日出去喝茶,姑娘去还是不去?”
阮筝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忙不迭道:“去,自然要去。”
“可是老爷不许府内人出门乱走。”
“我出门是去办正经事儿,哪里是乱走。姜蓉父亲姜大人乃是监察御史,最是了解朝中局势。我见了姜蓉自然能向她打听近来朝廷之中有没有人参父亲一本,或是拿我们家的事儿大做文章者。这可是于我们府上悉悉相关的大事儿,绝不是什么女儿家玩乐的小事。”
白苏见她说得义正辞严,一时间竟也信了。
阮筝又用这个理由去找了祖母,哄得她准许自己出门,然后便高高兴兴在屋内挑了一天的衣裳,第二日打扮一新出门会朋友去了。
姜蓉这几日在家中也是憋得狠了,自打从堂妹处听说了阮筝与摄政王的种种后,她便一心想要来寻好友问个清楚。
无奈父亲不许她出门,要她这几日乖乖待在家中,于是便只能一拖再拖,最后寻了个去首饰铺子打首饰的由头才被母亲准许出门。
她既已说了亲便是待嫁之人,一应出嫁该准备的东西如今也要预备起来了。即便成婚的日子定在了明年,眼下要忙的事情也是多如牛毛。
“我从前当真不知道,原来成个婚这么麻烦,要准备这么多东西。我说的还不是什么侯府阁老的人家,不过一个四品大员家的小儿子便要提早准备这么说,筝儿你说他日你嫁进慎亲王府,得准备多少东西啊。这十里红妆只怕都不够呢。”
金丝坊内阮筝一面陪着姜蓉挑料子,一面听她跟自己说悄悄话。待听到她提起封瀛时,一张脸又害羞又恼怒。
她轻轻推了对方一把,嗔道:“胡说什么。”
“哪里是胡说。我可都听我堂妹说了,那日她是亲眼所见,王爷对你百依百顺,还把你搂在怀里,你叫他做什么他便什么。”
阮筝羞得满脸通红,却兀自嘴硬:“那我让王爷给她笑一个,她怎么连看都不敢看,直接就跑了呢?”
姜蓉一脸震惊:“那后来呢,王爷笑了吗?”
阮筝有些许得意,点头道:“笑了。”
“我的乖乖呀,筝儿你这是什么天大的福气,竟有这样的好事儿。都说王爷杀伐果决冷血无情,想不到外头传言皆是虚的。关起门来简直就是个宠妻狂魔,你这是百炼钢成绕指柔啊。”
阮筝轻推她一把:“别胡说,没影的事儿。”
“如何没影?我家萱儿可说了,那日你一掉进湖里王爷二话不说便跳进去救你,还把自己给弄伤了。谁都看得出来他对你的心意,你可别在这儿给我装糊涂。”
阮筝听了这话不由苦笑。
他救自己是真,想娶她也不是瞎编,可他为何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难不成这宫里赐婚还有什么规矩,非得让钦天监挑个黄道吉日不成?
阮筝越想越心焦,被姜蓉推上二楼隔间试新衣时,整个人还在那里发懵。
她拿着件藕荷色的苏锦褙子在隔间内站了许久,然后才慢吞吞地换了上去。衣裳是姜蓉挑的,非说衬她的肤色。
边换衣裳边跟外头等着的姜蓉闲聊:“方才的事儿你也别到处去说,事情到底如何我也说不准。保不准就是个爱哄人的花花公子罢了,说的话全是做不得准的。”
说完她系好腰带挑起帘子想让姜蓉看看,却不料一挑帘便见到方才口中说的那个花花公子站在自己面前。
那满脸温柔的笑意,当真是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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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筝被这笑意迷得五迷三道,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又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来去抚那斧砍刀削般的俊逸五官。
只是手伸到一半她就停住了,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封瀛顺势抓住她的手不肯放,搁到脸颊处轻轻蹭了蹭,笑道:“想你,便来看你了。”
阮筝只觉得这人像是变了个似的,自打恢复身份后便不再是从前那个冷面杀神,整日里情话不断张口便来。偏偏说得还极为真诚好听,搞得人想骂他都寻不到开口的机会。
阮筝用力把手从他手中抽离,闷闷道:“有什么可想的,你不是很忙吗?”
忙得都没时间送她出宫,也没时间找皇上给他俩赐婚。
他是不是跟别的男人一样,只会说情话哄人高兴啊?
封瀛听出了她话中的不满,解释道:“前几日忙着处理大乘教余孽之事,如今终于抽出空来找你。你是不是等得心焦了?你放心,待我们成亲后便每日都能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