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也是幸运,挑了个最僻静的角落,一有风吹草动踩着花坛就能跑路,否则少不了要叫班主任过来领人,然后回去训话一顿……
回到教室,沈稚星索然无味咂咂嘴,“都到网球场来约会了,还不亲嘴,有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在抱怨那对小情侣,还是暗暗“内涵”自己的男朋友。周遇拉着他,手指头摩挲着对方的手腕,轻轻用力,不怎么费力就把人带到自己怀里,俩个人椅子凑在一起,桌肚下双腿挨着,正暗暗较劲儿呢,教室门又打开了——
本该害臊的人面不改色,撞见人家亲昵腻歪的人却脸红了。
单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顿猛咳,差点撞到门框上,沈稚星强行把他的小腿从周遇的腿间□□,招手让单良过来:“良子快来,我给你讲题。”
周遇不情不愿把男朋友的桌面收拾出来,然后撑着下巴全程盯梢。
单良上个学期努力地在数学和物理两门课上下功夫,仅仅也只是补足了高一的基础,高二第二个学期开始,勉强算跟上进度,一旦理综三门并考,试卷分数结构变动,他势必又会失去名次优势。因此,单良开学前就专门请教了沈稚星自己应该准备什么提高用的教辅,对方也没客气,按着他的情况推了一本书一套卷子。
能考上附中的学生绝对不蠢,只要能吃苦、题量压住,课后好好梳理,量变总能引起质变。
这不,上午的课一结束,单良就打铁趁热做课后的巩固。
他吃中饭的时候还在和王逸灵“炫耀”自己找到了机会让沈稚星给辅导,那一刻的得意和欣喜,让单良低估了周遇的黏性,他压根没想到他们就真的一刻也不分开!
单良自己写题的时候,周遇和沈稚星就是各干各的,他们也在做题,只是题目一眼扫过去充满了各种符号、甚至是英文之类的东西,对他而言完全就是天书级别!以至于单良心里隐隐有一种猜想:沈稚星之所以帮他,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压根算不上什么,不费时间也不费精力,讲讲课内的题目对国金选手而言,难度也许类似于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法……
事实证明了他的猜测。高中级别的知识框架只占据了沈稚星思维体系中极小的一部分,那一块儿或许相对而言微不足道,却也构成了极其坚实的基础,不管单良问的力学电学还是别的什么,沈稚星都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理解的方式让他跟上节奏。
他不仅自己会,还能让别人也学会。
周遇在一旁看着,时而也把自己的材料挪过去让沈稚星看一眼。
这显然就是人家小情侣的情趣了——
“这你也问我?”
“不可以吗。”
“哼……不可以!”
单良咬着笔杆子,一颗心却仿佛在高高的海浪上冲锋:
嗑死了嗑死了!
周遇,你真的好爱他呜呜……
“哎,教室有人呐?”
“热死了热死了,开窗户透透气!”
“一个寒假没碰球,衣服都汗湿了!”
李祺祯带着一群大汗淋漓的球瘾选手从体育馆回来,呼啦啦就把后门的窗户全部打开,冷风刮起桌上的讲义教材,安静的教室瞬间开始叽叽喳喳。
班上的男生和单良不太能玩得来,但并不妨碍他们和沈稚星周遇打招呼,“星哥”、“遇哥”跟着喊得那叫一个亲热,要不是李祺祯和单良说了句话,这群人相当于直接忽略了他。
单良是习惯了这种忽视,他从前也不爱和他们打交道。
如今不喜欢,则是因为他变相表明“立场”之后,班上这些男孩子,的确有点避开自己的意思,仿佛单良多看他们一眼、多和他们说句话,似乎就要拉着对方一起搅基……
还是那句话:男人们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不管是基佬,还是直男,都避免不了对自己的过高认知。
想到这里,单良决定出去接热水喝,他拿着保温杯一走远,教室里那几个臭汗男生就朝着周遇使眼色,“哎,单良真的喜欢男的哎,他和七班那个王逸灵走那么近……”
沈稚星依然在做题,一副不打算搭理的样子。
倒是李祺祯看了一眼发小和他男朋友一眼,打着哈哈道:“哎,喜欢男的又怎么了,人家又没喜欢你!王逸灵他是美术生,搞艺术的有这种取向不是很正常嘛!”
结果那小子倒好,两眼黑黑硬是找不到李祺祯给他铺的台阶,就非要在这个问题上较劲儿了:“什么啊!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他明明是背着坐的,偷偷摸摸换了个坐姿,他不就是想看……那个谁么,说得好像他喜欢人家、人家就会接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