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锋芒与荣耀已然蒙尘,他月烛溟现今,只是一个阴鸷暴戾的废物王爷。
“你总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我便护你。”月烛溟沉眼看他。
沈牧亭闻言略微低头,肩膀轻轻耸动,明显是在极忍笑意,随后他抬起头,看着月烛溟道:“先让你站一天可好?倘若太久,我怕你的身体受不住,毕竟你已经三年没用过腿了!”
月烛溟看着他忍得微红的下眼睑,那双狐狸眼中噙着盈盈波光,沉声道:“一言为定。”
沈牧亭朝他举起了酒杯,月烛溟也举杯,竟是打算跟他轻轻一碰,沈牧亭拉住了他的手,欺身道:“王爷,合卺酒不是这么喝的,”他伸手绕过月烛溟的手臂,眼眸带笑地看他,“这样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月烛溟:我站起来了,我终于站起来了!【激动.jpg】
沈牧亭:嗯,就一会儿!【意味深长.jpg】
作者:好惨一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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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毁阵
月烛溟见他一口将酒饮下,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酒竟顺着他嘴角流向脖颈,晕湿了喜服领口,将那片鲜红的色泽顿时变得暗红。
喝完沈牧亭便看着他没动的酒杯,示意他赶紧喝。
月烛溟抿着唇,内心有点担忧他不喝沈牧亭会用嘴给他灌下去,仰头一口干了。
“王爷,可要宽衣?”沈牧亭温柔地问,那双狐狸眼中尽是戏谑。
“不用。”月烛溟没打算跟沈牧亭同床共枕,准备起身坐上轮椅,却被沈牧亭一把拽了回来,沈牧亭用的是巧劲,月烛溟被他拽得仰倒在床,下一刻就见沈牧亭跨坐上来。
“你……”月烛溟发誓,若不是沈牧亭方才确实让他站起来了,现在沈牧亭早就身首异处了。
“王爷,今天是咱们的成亲的日子,洞房花烛夜,你就打算让我独守空房?”沈牧亭勾着他的衣襟,那双狐狸眼中尽是狡黠的笑意。
月烛溟忍着翻涌的怒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你想如何?”
“王爷觉得我想如何?”沈牧亭眼中的笑意渐深,旋即露出了然的神情,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尾音上挑,轻笑道:“王爷放心,为夫不碰残疾人。”
月烛溟:……
他快压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可月烛溟现今下半身确实动不了。
仗着月烛溟被他坐着,沈牧亭便褪去喜服,在这凛冬,室内并不冷,甚至窗都不曾关严实,露了条缝。雪又下了起来,顺着窗缝飘落进来,好似也想瞧瞧屋内的美人宽衣。
月烛溟盯着沈牧亭,直到他褪得只剩一身亵衣。
“王爷,你确定不脱?”沈牧亭再次问,微微偏头,那双狐狸眼中的戏谑更甚。
月烛溟看着他毫不掩饰的戏谑,把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深邃的眼中风暴暗涌,却抿紧了唇。
沈牧亭见他极力隐忍,觉得这个战王越来越好玩儿了,也不再闹他,刚刚适应的身体已经感觉到了疲态。
他转身掀了被子,把自己好好盖住,并且嫌弃月烛溟压着被子,踹了他一脚,在月烛溟发火前微微一笑,“王爷,夜安!”
说完他便侧过身,掖紧了背上的被子,似又想起什么般,转过头,“对了王爷,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靠太近,望你明白。”
不一会儿,月烛溟就听见了均匀又清浅的呼吸声。
月烛溟:……
他半撑着上半身,眼眸深邃地看着床上被被子蒙住的小小一团,闭眼半晌心绪,再睁眼时,眸中已然再无波澜。
沈牧亭于沈国公而言只是一枚废子,如果前面的十八年,沈牧亭都是装的的话,他便不得不正视沈牧亭这个“花瓶草包”了!
不得不说,沈牧亭提出的条件与他而言诱惑实在太大,能再次站起来,站在战场上,守卫宣国,这是他身为战王,对宣国最大的作用。
他掀开另一床被子躺了进去,却并未闭眼,沈牧亭知道他的腿是怎么回事,那是不是代表沈蚩也知道,那——还有谁知道。
月烛溟把在朝官员的脸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除了沈蚩,皇帝跟右相,月烛溟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想要废了他的双腿。
皇帝忌惮他他能理解,毕竟宣国除了宣临城外,兵力皆在他手。
皇帝月凛天只小他一岁,虽谈不上昏庸,但手段实在狠辣,玩弄心计他行,但不适用于战场,如果他交出了兵权,他也无法料定会落在谁的手里。
更何况,就算他交出了兵权,也无法确定月凛天会不会放过他。
沈牧亭并未睡着,尽管月烛溟的动作已经很轻,来自身旁这个男人的陌生气息攻占他领地的不适感,导致他的睡眠比在末日的时候都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