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柔弱不能自理(女尊)+番外(34)
白衣女子听她说得夸张,忍不住笑了笑:“我原也是这意思,喏,水来了,给你搁在桌子上,你安置好你的小夫郎,便跟我过来罢。”
舒皖这才放心。
她不好让人等,拉着沈玉坐了,自作主张将那纱幕掀起来。这么热的天,没有在屋里还要套着这东西的道理。
沈玉透着潮红的清隽雪面便显出,舒皖又从怀中那处那块帕子,细心地给人擦了擦汗,再把软帕塞进沈玉手里。
沈玉一点也不敢动,他连一个字都想不起来说,只是怔怔受着,方觉此时此刻陛下看着他的目光好生温柔,仿佛他......好像真的是陛下的夫郎一般。
此刻宫里跟来的随从都在远处的巷道里停着,舒皖嘱咐道:“渴了就喝水,有事就来找我,好好坐着等我,可别乱跑!”
白衣女子听她说话像在嘱咐几岁大的小孩,失笑道:“小姑娘,我瞧着你这夫郎你比大上许多,哪儿用得着你嘱咐?”
舒皖“嘿嘿”一声,终于撒了手,临走不忘吩咐:“等我回来啊!”
陛下走了。
沈玉耳边顿时清静下来,望着陛下推给他的那碗水发呆。
他确实是有些渴了,不知陛下是如何知道的?沈玉摸着那粗糙的陶碗边沿,就着碗口饮了几口,温凉的水顺着喉头滑过,好像是甜的。
一个人闲坐的时候,那些藏匿于心底的声音总会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回荡在耳边一般。
“哎呀叔伯,你怎么当着我内子的面说这话?我家这个纵是话少,脾气也是有的。”
“这位是我夫郎......我夫郎好怕羞。”
沈玉出神地想着,想着陛下同旁人介绍起他来时那轻松自然的语调,他心里好似被堵了一团棉花,不闷不透地就那么窝着,觉得开心也不开心,要说是不开心,却又忍不住去反复回想。
这段话一直终止到白衣女子那句“我看你家夫郎比你要大上许多的”,沈玉才忽然意识到,他的年纪长出陛下三岁,这样的年纪,又岂能是肖想帝王恩宠的呢......
沈玉身上的热一下子散尽了,他心里窝着的那团火仿佛瞬间熄了一般,只余下满心的凉意。
本也就是......什么都没有罢了。陛下愈发懂事知礼,往后也势必会威仪天下,海晏河清,岂是他这种无根草芥能够肖想的呢。
他望着方才陛下走出的那道门栏,道上有凉风吹过,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学士府的内庭与中庭只有二廊之隔,加上此处设施简单,很快便到了。
“方知鹤,你今日又跑出去干什么了?”一人发现她们,问了一句。
原来这白衣女子叫方知鹤。
“做些零工。”方知鹤平淡回了,让出身后的舒皖来,“这位是下回要参加秋闱的小姑娘,来这儿看看。”
舒皖挑了下眉,从方知鹤身后走出,对里间的几位神色不一的士子拱了拱手,“见过各位姐姐。”
一女子生得黢黑了些,看着舒皖生得雪白娇俏,道:“瞧你的模样,难不成是汴京本地的人?”
舒皖点头应了,“只做些小生意,勉强度日。前些年不知读书,想着是时候考个功名,做番事业了,今日既到了此处,便想进来看看,我听说这学士府是不设禁制的。”
那女子便答:“确实不设,进来洒扫一番便可歇住,汴京地界寸土寸金,朝廷设的这地方倒是有心了。”
“有的什么心?届时不还是要交一两银子?我就不信在这地界自行住房要花一两。”一个穿着明显较为寒酸的人尖着嗓子驳了一句。
方知鹤冷笑一声:“怎么不用?这儿可是京城,满京城的酒楼就是白住着,也要十几两银子一晚,你当是你们乡下那破落客栈?”
那人被呛了声,斜睨了这边一眼便住口了。
倒是另有一人慢悠悠道:“是呀,也还算是公道,只是我来时还以为学士府是个多好的落脚处,进来一瞧竟是这般,还不如回家去呢。”
先前那个黢黑的女子便笑回:“怎么?届时你落了榜,是不是就要拿这个做理由了?”
“你......”
舒皖静悄悄看着她们拌嘴,来回之间已隐隐觉得这方知鹤与这位黑俊的女子似乎关系近些,其他几个好似是各成一派,之前那个启怀香不知如何,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和方知鹤掰了。
舒皖暗瞧了片刻,出声道:“我听说今年殿试的题目改了形式,不知各位姐姐心中可有计较?”
“谁说不是呢?害,真是倒霉,早不该晚不改,偏偏赶上我这年改。”又有一人挤了上来,皱着眉道,“我在我们家本就最不中用,求爷爷告奶奶的才放我来京城应试,若是这回落了第,以前看的那些书可算是全白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