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305)
江倦:“……”
怎会如此。
薛从筠骂骂咧咧,“牲口!你们两个就是牲口!”
蒋轻凉不甘示弱道:“你在信里怎么跟我们嘚瑟的?什么好可惜我们回不来,你被迫一个人背倦哥上花轿,你怕背不好。”
顾浦望也淡定道:“我们只是在为靖王分忧解愁。”
薛从筠:“……”
这不是在炫耀吗,谁稀罕你们分忧解愁,薛从筠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蒋轻凉与顾浦望,扭头就对着花轿痛哭失声。
“倦哥!倦哥——!”
薛从筠哭成了一个伤心猪头,“让我背你一下。你快出来,让我背你一下,他们都背到你了,我也要背!”
“倦哥!”
江倦:“……”
他叹了一口气,还挺怜爱薛从筠这个傻儿子的,可江倦刚要扶着花轿站起身,铜锣一敲,汪总管嗓音尖尖道:“起轿——!”
薛从筠一听,哭得更大声了。
“倦哥呜呜呜呜呜!”
江倦:“……”
薛从筠哭得再大声、再悲伤,时辰也不能耽搁,花轿摇摇晃晃地上了路,一路敲锣打鼓,送入另一座宫殿。
到了地方,鞭炮齐鸣。
江倦才掀开轿帘,有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
肤色苍白,骨节明晰,这一只手,江倦握过许多次,也弄哭过江倦许多次。
可江倦还是把自己的手送了过去。
毫不犹豫地送了过去。
指尖相触,对方一下扣紧江倦的手指,把江倦从轿中拉了出来。
视线被遮挡,江倦看不见太多,只看得见对方那红云似的广袖与委地的衣摆。
下一刻,江倦被打横抱起。
江倦问薛放离:“你怎么不背我?”
薛放离瞥他一眼,“背起来就看不见你了。”
江倦弯了弯眼睛,无声地笑。
步入正殿,薛放离放下江倦,一条红绸,他们各执一端。
这一场大婚,并没有来很多人,但顾相、蒋将军与白雪朝是在场的,白雪朝甚至还被请入了上座。
汪总管满面喜气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红烛摇晃,轻纱扬起。
脚步声渐近。
江倦坐在喜床上,凤冠太沉,红盖头又太烦,他好几次想取下来,却还是忍住了。
待薛放离走入之时,江倦就安静地坐在那儿,乖顺得很。
少年沾染一身红尘的颜色,秾艳到了极致,他的小菩萨,在这一日,为他穿上了嫁衣,做了他的新嫁娘。
薛放离看了他许久。
“快一点,好沉。”
嫌他动作太慢,江倦小声地抱怨,薛放离掀了掀眼皮,这才执起玉如意,不疾不徐地朝江倦走过来。
下一秒,红软的绸缎下,伸来一只玉如意。
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倦突然有点害羞。
又不是没有见过。
江倦在心里嘀咕,可就是忍不住紧张。
薛放离注视着江倦,缓缓挑开红盖头。
催他的是江倦,可红盖头当真挑开了,江倦却是紧张地垂下了睫毛,不敢与他对视,唯独垂落额间的流苏晃啊晃。
薛放离笑了一下,那只挑开红盖头的玉如意,又抵住了江倦的下颌。
冰冰凉的。
薛放离稍一用力,用玉如意抬起了江倦的下颌。
这是一个轻挑的动作,可由他做来,却是说不出的骄矜,薛放离垂下眼,目光在江倦身上流连。
流苏在晃,江倦的睫毛也在动。
砰砰砰。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为夫何德何能,娶到你这样的夫人呢。”
薛放离嗓音靡靡。
江倦故作镇定地问他:“哪样的?”
薛放离抬起手,玉如意自江倦的眉眼描摹而过,落至他的唇瓣,软得一碰就会往下陷落些许。
“漂亮又可口的夫人。”
他每一个字,念得极慢,也咬得极重。
什么漂亮又可口,江倦该与他生气的,可他一与薛放离对视,就会更害羞一点。
火光摇曳,江倦四处乱瞟,在他的睫毛之下,眼光晕湿,面庞却是一片瑰色,与嫁衣交相辉映,当真是漂亮至极。
薛放离望着他,微笑道:“夫人,该喝合卺酒了。”
江倦点点头,与薛放离同时拿起特制的酒杯——匏瓜一分为二,用作盛酒的器具,末端以一条红绳相连。
他们对视一眼,江倦低头饮下合卺酒。
好涩口。
不好喝。
江倦眉心拧起,却还是喝光了酒水,他对薛放离说:“这酒好难喝。”
“有没有蜜饯?”
分明是上好的佳酿,却让江倦嫌弃成这样,薛放离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盯着江倦沾上酒渍的唇,散漫地开了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