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259)
“安平侯竟对当年之事,如数家珍——蒋晴眉如何从蒋家小姐成为虞美人、蒋晴眉早已成婚,并诞下一子,竟都一清二楚。”
安平侯神色一变,“殿下,你究竟在说什么?虞美人是陛下的妃子,与蒋家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薛放离似笑非笑地望他一眼,打开一幅卷轴,一字一字地问他:“安平侯,你究竟是谁?”
“蒋晴眉之事,知晓之人寥寥无几,为她捏造孤女身份的人,父皇早在当年就已经全部处理,现在知道内情的人,无非那几人,他们自然不会告知你这等无关紧要之人,除非……你本就知晓此事。”
薛放离掀了掀唇,“原本只是猜测,后来竟发现,如此一来,侯爷的敌意,倒也说得通了。”
“寻常人见了本王,私下再如何与人咒骂本王行事荒唐,见了本王,也满心畏惧,唯独侯爷不同,敌意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想来你真是恨极了本王。”
安平侯怔忪许久,早就发现薛放离极为敏锐,但在这一刻,见他这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安平侯还是心里一惊。
他大可拒不承认,可他做了太久的安平侯,他也隐忍了太久,多年的蛰伏,本就是为了今日。
“我只恨当初那一碗狼血,没有让你丧命!”
安平侯恨声道。
本以为这一碗狼血,便可清除薛放离,让他身受狼噬之苦,可却让他逃了过去!
就连酒楼那一次,他特意选在酒楼散播消息,这么明显的特征,本以为很快就会有人提起离王,也会有人想到弘兴帝身上,在他们心中埋下一颗种子,却再一次落空!
安平侯恨弘兴帝,更恨薛放离。
这么多年来,他肩负血海深仇,他被迫一再隐忍,可薛放离却可肆意妄为。
明明是他,害得他母亲丧了命!
“狼血……”
薛放离笑了一下,神色讥讽,“侯爷,狼血之事,应当是驸马的手笔吧?当真是滴水不漏,谨慎细微。本王追查多日,无一所获,反倒是侯爷,竟会亲自扮作乞丐,让本王意想不到。”
“你——!”
安平侯又怎会听不出他的嘲讽,面上当即生出几分怒意。
苏斐月见状,只得伸手按住安平侯,叹息道:“殿下,不必再拖延,山路迢迢,蒋将军赶不回来的。”
薛放离只是笑笑地觑他一眼,“驸马,看样子,你本就知晓他并非安平侯,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把他认作你的外甥?”
苏斐月倒也没有隐瞒,“殿下想知道,说与你听也无妨。当年臣追查一桩案宗,最终陛下却一把火烧毁证据,让臣莫再追究此事,臣回去以后大病一场,先生便请了他的好友前来照料,恰好此时先生又救下一人……”
“他便是齐修然。射箭的人以为他死了,便把他扔下护城河,结果被先生捡到。养伤期间,我与他交谈甚欢,可惜他还是没撑过来,临终前,将他这独子托付于臣。”
说完,苏斐月一声叹息,“倒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薛放离瞥他一眼,对此不置一词。
“罢了,殿下,不必再闲谈了,正事要紧。”
苏斐月问他:“殿下,你可考虑好了?”
“若你自刎,待诏书下达,太子妃自可安然无恙。先生唯有这么一个外孙,臣当真不想伤及太子妃。”
薛放离微笑道:“若是本王不自刎呢?”
苏斐月无奈道:“那便只好委屈太子妃一二了。”
“来人,带太子妃来。”
苏斐月下了令,不多时,派遣而去的人空手而归,他面色惊惧道:“苏、苏大人,不好了,太子妃——不见了!”
苏斐月笑容一敛,抬头看向薛放离,男人衣袍翻飞,神色散漫,他懒洋洋地问:“嗯?怎么回事?本王的太子妃被你们弄丢了?”
“怪本王忘了与驸马交待。本王这太子妃,必定要时刻紧盯,只是一眼不看,他就会惹出什么事端,教人伤神不已。”
没了江倦,苏斐月倒也没有太过恼怒,只是喟叹道:“罢了,本以为有太子妃在,可以免于一战,减少许多麻烦。只不过——”“殿下,你的禁卫军,不过几千人,臣却有几万人,禁卫军再如何训练有素,想来胜算也不高。”
“这便不劳驸马忧心了。”
苏斐月点头,“既然如此,太子殿下,刀剑无眼,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薛放离微微一笑,“本王自会。”
“太子殿下,冒犯了!”
话音落下,苏斐月一声令下,可正在此时,忽而马蹄飞踏,尘土飞扬间,似有千军万马,一阵地动山摇。
“殿下,卑职来了!”
蒋森涛一身盔甲,率先骑马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