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149)
“怎么会这么胆小呢。连一句实话,也不敢说。”
江倦小声地辩解:“我不怕说实话,我只是……”
他只是好慌。
那是一种对江倦来说,极度陌生、又前所未有的心情。
悸动、雀跃,还带有许多期待。
江倦发现,王爷不在,他会没有安全感。
他也发现,他好像很依赖王爷。
可是他又隐约有一种直觉,这些隐秘的情绪不能深究,更不能袒露。
他讨厌改变。
他也害怕未知。
江倦低下头,喃喃地说:“王爷,我就是胆小,我就是害怕,你不要再吓我了……”
薛放离望着他,少年好似一只被吓坏的小动物,蔫得都忘了自己还可以伸爪挠人——他向来深受偏爱与纵容,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脾气。
少年只是含着泪,可怜兮兮地请求,而他请求的语气,又好似撒娇一样,软得很。
指腹动了动,薛放离替江倦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拂至耳后,他漫不经心地说:“嗯,不吓你了。”
江倦信了,“那我们说好了的,你以后不能吓唬我了,不然……”
“不然日后你都自己一人睡,我才不照顾你了。”
说得好似他照顾过薛放离似的,可实际上,真正被照顾的人反倒是撂出狠话的江倦。
才把人欺负哭,自然江倦说什么就是什么,薛放离应了一声,“嗯。”
江倦满意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还是耿耿于怀,江倦决定报复回来。
他一下抓住薛放离的手,薛放离眉头一动,看向江倦,江倦很理直气壮地问他:“看什么?”
——王爷刚才不让他抓衣袖,他就狠狠地抓他的手。
薛放离目光低垂,不多时,他反握住江倦的手,并紧紧地扣入指间,薛放离掀了掀唇,“没什么。”
江倦对他的识时务很满意,并郑重地向他宣布道:“以后我不拽你的袖子了,我要征用你的手。”
抓起来更舒服,也更有安全感。
薛放离扬唇轻笑,“可以。”
事情终于了结,可江倦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马鞍太硬了。
即使铺设有几层软垫,可大腿内侧的皮肤本就最为细嫩,江倦又一路颠簸过来,被磨得厉害,也疼得受不了。
之前在专心害怕,现在一没事了,江倦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舒服,他不肯再骑马了,让薛放离把自己放下来。
这是在外面,江倦没法查看,他只好郁闷地说:“肯定磨破了。”
薛放离瞥他一眼,“娇气。”
江倦觉得这才不是娇气,他为自己辩解,“我又没有骑过马。”
他们现在是在湖边,回也回不去,江倦只好待在这里玩,缓一下再接着骑马。
除了他们,湖边还有不少人,都是御马场的马夫,知道来的是两位贵人,这些马夫不敢有丝毫冲撞,恭恭敬敬地行过礼后,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
看看他们,秉承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原则,江倦坐到草地上,百无聊赖地薅着草。
忽然之间,“噗通”一声巨响,有人落了水。
“救命!”
“救命——!”
呼救声响起,江倦愣了一下,抬头一看,湖中落了一个人,水浪狠狠地拍打在这人的身上,把他推向远处,他在湖中沉沉浮浮。
这种危急关头,江倦根本来不及多想,何况他离这人最近,江倦下意识趴到岸边,向这人递来了一只手。
“快拉住我。”
水里的人朝他伸出手,可无论如何,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小段距离,强烈的求生欲让这人奋力向前,江倦也在小幅度地往前挪动。
没过多久,手终于被抓住。
江倦才松下一口气,正要喊王爷帮忙,可是他另一只撑在地上的手倏地一滑,也载入了水中。
这一瞬间,江倦人是懵的。
好在下一秒,有人及时拉住了他,薛放离面无表情道:“救人。”
弘兴帝在御马场,他的禁卫军自然也分散在各处,护卫他与一众来人的安全。即使薛放离不吩咐,禁卫军也会救人——离王妃可不比什么马夫,他不慎落水,禁卫军自然会第一时间营救,否则他们不止会被问责,甚至会被株连九族!
禁卫军利索地跳入湖中,拖着江倦往前送,薛放离也在前面拉着他的手,没过多久,江倦终于被拉了上来,可他什么都顾不上,只是拂去脸上的水迹,焦急地说:“还有一个人,湖里还有一个人,快救救他。”
他发话了,禁卫军当然要搭救,“哗啦”几声,禁卫军游向深处,江倦坐在地上张望,可他看着看着,突然有什么兜头甩来,随之江倦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