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靥语嫣然如歌+番外(51)
我沉默。
她说的没有错,不狠一点就活不下去,尤其是在我们坚持的道路上。或者说,我比婉扬更需要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我还没有安排自己死,却是要牺牲和生命几乎对等的东西——尽管是表面上的牺牲。
我的赌注,是自己的贞操。不是真的失身,只是演给安皓宁看。出于皇室的颜面,他不会要一个失了处子之身的女人做太子妃;在他自己的立场,从小在男权主义的耳濡目染之下,他也不会把我放入考虑的范围以内。所以不论因为大义还是小我,我都可以彻底摆脱他。
最最重要的是,“失身”的震憾力远比“受伤”来得大,这样我就能确保安皓宁在一段时间内心神不宁,不会仔细揣摩个中细节——以安皓宁的才智和敏感度,只要细想,就一定会发现破绽。他发现不了破绽,就万无一失。
再者说,我不必在自己身上动刀子,不流血也不会痛。以安皓宁的性格,纵使不能要我,纵使不再喜欢,也不会到处乱说,我的名誉就可以得到保障。所以,不论是生理上还是精神上,于我都没有损失。
真是个一箭多雕的好办法。
“绑匪”提出的要求,是十万两黄金——收到五万两,先放一个人质;再收五万两,就放另一个。
五万两黄金——这个数字的赎金,无论对于谁,都是个天文数字。但我知道,按照碧儿曾经偷看过的帐本来推算,尚书府一定有这个财力。至于将军府么,虽然之前已经被婉扬狠狠敲了一笔,但从柳重国能秘密豢养那么多底下军队来看,也绝对是肥的流油。
而实际上,如果不算上非法收入,无论是尚书还是将军,一辈子的俸禄也达不到这个数。所以当婉扬回来告诉我,云稹和柳重国都声称拿不出那么多赎金时,我并没有多少吃惊。毕竟为了救女儿而暴露自己的非法财产,从而让朝廷得知他们的非法勾当,这样的买卖对那两个老谋深算的人精来说,实在太不划算。
我的安排是,让他们把赎金放在指定的地点,等我们验收后再把关押人质的地方告诉他们——早前旱情严重时,很多人都逃荒去了,蘅州城里空房子甚多。云滟被我们安置在极其隐蔽的深巷之内,即使地毯式搜寻也未必能找到。至于我自己,早就布置好了。
安皓宁他们的目的有三:一,将人质毫发无伤地救出;二,抓住绑匪;三,尽量追回赎金。于是太子殿下提议,不够的部分用假黄金充数。凡是假黄金上都做记号,一来可以稳住绑匪,二来不损失真金,三来么,如果让绑匪脱逃,也可以凭借这些做过记号的假黄金将绑匪捉拿归案。
“这么便宜的招,真的是安皓宁想出来的?”
我双手捧着热茶,浅浅地呷了一口。前阵子下了几场雨,旱情有所缓解,气温也急转而下,时至十一月,夜晚也着实有些凉。
婉扬耸耸肩,“假金子确实是他想的,不过在假货上做记号,这么损的招,是碧儿家那个大腹黑想出来的。”
“哦,原来是皓阳。”我喝口茶,舔了舔上唇,一丝笑意轻轻漫过,“那也不奇怪就是了,不过我原本以为会是潋的杰作呢。”
“其实你家的云潋更狠,”婉扬促狭地笑,“他的意思是在缴赎金的地方埋伏,直接抓人。碧儿说这样对人质不好,所以才用了皓阳的方法。”
我悠悠地勾起嘴角,“所以才说月碧儿这女人偏心眼,什么都向着自己男人——两种方法不是等效的嘛,无论怎样都能让我将计就计啊。”
“是啊,你这戏的确是演得自然流畅,顺理成章啊。”婉扬对我那悚人的计划依旧不满,翻着白眼说反语。
我无视她的语气,微笑着说:“其实我现在做的是你以前最常做的啊,百变女王不就是你的本质么。”
她装模作样地叹气,“算啦,反正我现在做的也是你以前经常做的,你爹养的那些地下党不太好搞定,等着我给钱。”
我笑眯眯地望着她,“这么快就替我办啦?真不愧是好死党,谢谢。”
“其实我觉得,你用‘同党’这个词,可能更贴切一些。”
婉扬笑了,邪气的笑容在那张稚气的脸上,格外地阴寒。
放赎金的地点在一处极不起眼的空屋子里。由于要博得信任,安皓宁真的没有派任何人看守,四面也没有任何埋伏。他一定以为下一次将绑匪一网打尽的时候可以追回赎金,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
于是我的人就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把做了记号的统统挑出来,拿钱走人。
第二天早上,安皓宁他们就发现,真金子一锭没剩,假金子一锭没少。旁边还有一张字条,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