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佛(女尊)+番外(34)
当日梵城的官府来人把孔玲朱“接”回去,周窈才知道官府也是孔家的人。
此后,薛婧来上香时偶尔上报,说孔玲朱有一日没去刷公厕,她差人在烟花柳巷逮住她,逼她把公厕刷完了。
在慈悲寺的日子过得还算无忧无虑,孔铃朱也再没来找茬,周窈便将其抛之脑后。
周窈每日勤奋刻苦,虽然静凡大师讲佛法的时候,她基本都在神游摸鱼,识字课却十分用心,结合早前对简体字的认识,不过三周,便将常用字认了个七七八八。
只可惜大臣们的奏折辞藻华丽,内卷严重,导致周窈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自我认识为文盲的状态。
这日,雨后初晴,夏日的烈阳照射在尚未蒸发的水汽上,整个慈悲寺像一个大大的蒸笼屉。
种植香樟树后,石凳石桌上罩了一片阴凉,周窈坐在树荫下,边扇风边听静凡大师喁喁念经。
相较于她的心浮气躁,大师心境平和,身上未出一点汗渍,更没有一点汗味,只有淡淡的檀香飘过来,衬得周窈像个不安分的熊孩子。
“今日便到这儿罢。”静凡大师念叨完,端起水杯饮一口清茶,视线追着迫不及待告辞冲出净莲院的周窈,慢喊一句,“施主。”
周窈一脑袋都是三方院内的冰块还有小胳膊这个人形风扇。她机械得回过头,只好又乖乖坐回来:“大师还有什么吩咐?”
“再过不久,就到授记日了。”
授记日,好像听过。
周窈点点头,眨巴眨巴眼睛: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往年授记日前,住持会带领沙弥、沙弥尼出坡,或是赚些寺内开支,或是去山村苦修、渡世间愁苦,今年住持闭关修行,几位长老们也在山中,便由贫僧前往。”
周窈点头递耳朵:然后?
静凡漠然道:“还望施主届时,一同前往。”
静凡大师邀请她一起去村里苦修。
周窈一时没咂摸出其中用意,但大师往往都在大气层,对万事万物自有安排,周窈也不敢拒绝。
她又想,如果大师走了,她一个人在慈悲寺啥也学不到,的确没意思。
周窈迷瞪瞪地应下,乖乖回房收拾行李。
她思前想后,将腰间的莲子数珠取下来放入一精致的盒子,不准备把它带出门。
小肚子被揍后,伤口颇多,因夏日炎热,偶有发脓,如今好些了,但不能长途跋涉。周窈拍拍小肚子圆鼓鼓的肚子,安慰她好好休息。
这家伙边点头边躺在床上吃点心,越发像头猪,可谓“奉旨摸鱼”。
三日后,天边刚蒙蒙亮时,踏着连绵不绝的晨钟声,一行人就此上路。
同行的出家人十来个左右,由静凡和另一位多字辈的比丘——多觉带领。
一路上,男女有别,周窈与其他长期居住在慈悲寺的两三个香客们同行,不敢和领头的静凡大师搭话。
她放慢脚步,和多觉叨叨起来:“多觉师傅在慈悲寺多久了?”
多觉皮肤较黑,一双手不算细嫩,食指第一节 与无名指的第二节上有厚厚的老茧。她朝周窈笑道:“也不过比高施主早来两年,去年方授记,成为正式的比丘。”
“哦?那多觉师傅是中途出家的?有何缘由?”
出家人的缘由有许多,有可说,有不可说,多觉笑道:“不过是有缘受了静凡大师的点化,方顿悟出家。高施主受住持特许在净莲院学习佛法,定慧根无量,不知学习进程如何?”
听她这么夸,周窈就很惭愧。
在禾单,佛法信众颇多,唯有这几年,周窈身体的原主搞什么炼丹长生,寺庙才在贵族中稍微衰败下来,但每年往佛寺出家的不计其数,也不知这佛法究竟有什么魅力,引得人们在这太平之世纷纷出家。
人多,但资源有限,所以寺庙每年还要进行层层选拔,有缘人方可入寺。一个人被住持和众长老认可,经过层层考验、授记成为真正的和尚,最起码是把说得上号的经书都背全了。
多觉一年就授记,对比一个多月只背了一本《金刚经》,上课还经常打瞌睡的周窈,简直是学霸与学渣的差距。
“学生愚钝,”周窈不得不正视自己的不勤奋,“方背下一本《金刚经》。”
她边说边悄咪咪抬眼瞄领头的静凡大师。
他今日一身莲子白长褂,十二环锡杖叮铃作响,头顶天脚踩地,走得分外笔直,如青天白日下,皑皑山巅的白雪。
他并没有对她的话做出反驳,也没有顺势教育她不上进,只是默默行走,仿佛根本没听到她们的谈话。
周窈当即为自己浪费顶级教师资源的行为惭愧起来。
“哦?”多觉两眼放光,“高施主捐了那么多东西,向佛的心还是诚的。每个人有自己学习的节奏,学得慢定学得精细,不知高施主对《金刚经》有何独到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