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青楼女子的花名儿。
中承帝分明只将他们统领当成娼。妓一流以色侍人的东西。
他们统领,本是江湖人人敬仰的年轻侠客,潇洒恣意。
谁会想到,一朝入宫,竟成了人人可欺的侍奴,当真讽刺。
但他只是个暗卫,心中再不平,也只能憋着。
“陛下,此事与统领无关,是奴才胆大妄为,请陛下责罚。”
“罚什么罚?”中承帝瞪他。
“尽瞎胡闹,你若受伤,心疼的不还是朕?多大点事,瞧把你俩吓的。”
他招手叫段钺起身,拉着他的手,对底下众人道:
“云钺性子高傲,既然不愿择主,此事暂且搁置便是。”
说着又勾唇,眼底闪过一抹暗光,“何况,云绝和初初两人未至,莽撞定下,倒也不好。”
底下人皆应声附和。
“半月后吏部考察百官业绩,不若趁此之机,校验诸位皇子功绩。”
“老三,你不是想要云钺?此回你若能拔得头筹,朕便将云钺赐予你,如何?”
三皇子一喜:“父皇所言当真!?”
“什么话?朕还能唬弄你?但你若功课平平,可就别妄想了。”
三皇子瞳仁发亮,势在必得:“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
又朝段钺放话:“段十六,你等着,马上你就是本殿下的了!”
......
从御书房出来时,段钺整个人都没精打采,耷拉着脑袋,连蒋飞尘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注意到。
段飞当着众人的面,丝毫不给他颜面,从后头狠狠踹了脚他屁股:“小兔崽子,你不想要命了!谁叫你跟陛下对着干的,还不想认主?谁教你的?!”
段钺被踹了个狗啃泥,后背伤口撕裂,半天爬不起来。
三皇子“欸”了一声,连忙上前,把段钺拉起来。
“段统领,干什么呢,你轻点,这可是本殿下未来的贴身暗卫!”
他回头,仔细瞅了眼小暗卫那张俊秀白皙的脸。
“没事吧。”
段钺内心复杂,摇摇头,后退半步,抽离他的搀扶。
三皇子没注意,自顾道:“你也小心点,本殿下贴身伺候的人,可不能破相。”
又道过几日还要来寻他,讨教武术,好在父皇面前大放异彩。
总之逼逼叨一堆,段钺一个字没听进去。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摆脱三皇子。
前世三皇子下场凄惨,对暗卫营迫害最深,他一点也不想认此人为主。
他借口要去养伤,才终于摆脱啰嗦的三皇子。
刚回到暗卫营,又被段飞踢了一脚,挨了几板子。
段飞厉声教训他,既然当了暗卫,就好好收着点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本本分分当条狗,三皇子也好陛下也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他可没资格挑挑拣拣。
又说,他自己一个人死,没什么,可别连累暗卫营陪他一起殉葬。
段钺心中烦闷。
他是暗卫又怎样,他都已经做了一辈子狗,难道还要再替这群狼心狗肺的人卖命一辈子么?
人走干净后,段七走近,把他抱起来,替他擦擦脸,叫他十六。
段钺靠在他肩上,蹭了蹭,有点难过。
“阿七,我想走。”
段七没说话,摸了摸他狗头。
段钺伤没好,便到处乱跑,刚才又被一顿打,现在有点发热,脑子也晕乎了。
段七将他抱回自己寝舍里,放在榻上,哄他睡了。
……
是夜。
月黑风高,树影婆娑。
蒋飞尘换班后,便孤身一人潜入冷宫。
“殿下,今日陛下召集皇子们,已经开始商议冬猎之事。若殿下想行动,眼下就可以着手准备。”
靖王闭着眸,不出声。
蒋飞尘着急:“殿下!庄贵妃处处迫害,您再不反抗,迟早会被她得逞。如今她只七殿下一个倚仗,七殿下一死,她必不成威胁!冬猎是最好的时机,谁也不会发现是咱们动的手脚!”
“庄稚吟,不成气候,七皇子也不是威胁。”靖王声音淡淡。
他有前世记忆,很清楚谁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并不急于对付这两人,露了马脚反倒不好。
“不说这个,中承帝今日急召段钺……段十六,所为何事?”
蒋飞尘顿了顿,想起那俊秀出尘的小暗卫,沉声道:“是为玄卫择主之事,听闻三殿下当众求要十六大人。”
靖王鸦睫轻颤,撩起眼皮,潋滟桃花眸在雪色月光中凉薄如水。
“他同意了么。”
第二十五章 暗卫深夜被袭
“十六大人拒绝择主,说是谁也不选。”
蒋飞尘回话,迟疑片刻还是道:“但也因此,被暗卫营段统领罚了几板子,发了高烧。”
靖王抬头,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