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能够自此收心,吃一蟹长一智才是!
李俊瞥了一眼案几上的那张写着“名不正言不顺”的纸张,怒气又起,“案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眉目!”
“陛下息怒,燕王已经在查了。”
“案子都过了几日了?”李俊跽坐下,拿起朱笔便要在奏折上落笔,“皇后最近怎么样了?”
杨启海道,“皇后娘娘近日在宫中种了些海棠,说是陛下喜欢。”
李俊眸光微动,“今晚让承乾殿准备准备吧。”
“喏。”
“至于案子。”李俊顿了顿,“听闻萧子林最近很空?”
自从萧子安意外死亡,萧家两个兄弟便明里暗里都在调查此事,根本无心在自己的本职上。
见杨启海不出声,李俊冷哼一声道,“就让他给燕王当个帮手吧!此事务必尽快水落石出!寡人要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装神弄鬼!”
“喏。”
大约是府里喜事频发,大郎被赏,二娘高嫁,连跟着月例银子又多了一些,正好够林墨买一把古琴。
琴棋书画,棋书两样她已经学会了,如今只剩下琴与画,林墨自认没有画画的天分,是以她只有在剩下的几样里多努努力,希望让自己能与贵女这个身份再靠一靠。
只是这宫商角徵羽对她来说确实有些难,所以这段时日,菡萏院仿佛被魔音环绕了一般。
这日,她正努力识谱子弹奏,羽香拧着眉,手里拿了一封密信过来,“娘子,这是春堂送来的。”
琴声终于停下,林墨接过密信,脸色也突然变了,“阿因,这是怎么回事?”
密信中写,西南边陲灾民动乱,有暴民直接杀了一名赈灾官员,一时之间□□不止。
信中还写道,半个月内,忠武将军曹池、御史覃怀分别死在了平康坊的霍娘子家与柳娘子家,死因皆是蚀骨毒。
萧青烟眯了眯眼,“罗叔呢?”
羽香道,“陛下派了燕王殿下与萧家三郎彻查此事,西市卖蚀骨毒的地方不多,罗叔怕……”
春堂是西市为数不多能买得到蚀骨毒的地方,当日害林墨的蚀骨毒也是相府里有人从春堂买的,只是至今她都没寻到买毒的人是谁。
余光之死是萧青烟安排的,但曹池与覃怀却不是!虽然这两人同样十恶不赦,当年也没少陷害她,倘若他二人不死,下一个也必定是他们。
只是,他们竟也死于蚀骨毒,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难道这背后另有人搅弄风云?那对方到底是敌是友?
“让罗叔这几日切莫轻举妄动,静候来日!”
“喏。”
羽香走后,林墨再也没有心思弹琴了,她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阿因,那日在慈恩寺你让我说出口的四策,可当真能解灾民之苦吗?”
萧青烟眯了眯眼,“你不信我?”
林墨摇头,“我并非不信你,我也认为那四策能解灾民之苦,可为何……为何会这样?他们为何会□□?”
萧青烟眸光闪过一丝冷意,“这自当要问李俊。”
普天之下,也只有萧青烟敢直呼陛下名讳,林墨惊得半晌不敢开口。
萧青烟道,“他为了窃取皇位,不惜一切代价,正仓与义仓里,早已没存粮了!他若要粮,只能去寻那些商贾,然而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若一直压榨那些商贾,迟早也会产生暴动。”
“粥铺与造册,确也是免得鱼目混珠的良法,但西南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千百年来西蜀国与西陵国虎视眈眈却难以攻下,那里天高皇帝远,什么样的人都有,你指望那些官员忍住不中饱私囊?”
“至此两项,西南灾区的□□必然发生。”萧青烟淡淡道,“至于另外两策,灾民无饭可吃,却要被迫重建,以保官员政绩,你觉得哪个灾民能受得住?”
林墨目瞪口呆,她根本不懂这些,所以从未想过这些,她以为只要有赈灾四策在手,西南灾情就能解决,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那……那大郎岂不是……”
萧青烟冷笑一声,“是他自己偷听了去,是他自己自作聪明去邀功,如今造成的恶果,也该他自己承担才是。”
林墨得到了灾民已经□□的消息,林泽与王氏自然也得到了,只是晚了几个时辰。
留香院内,王氏与林璇相对而坐,却是眉头紧锁,“你快想想法子!”
林璇眉眼中更是愤恨,别人家的兄长有才有德,而她的兄长怎么是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如今出了事,也不知他跑去了哪里,还要她与阿娘替他想法子!
实在是可气!
“阿娘,你这不是在为难孩儿吗?孩儿哪里有法子?”林璇道,“此事闹得这般大,兴许陛下那儿早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