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审判+番外(10)
她放下举着的手支在地上,撑起身体,膝盖已经跪的麻木了,爬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雪白的膝盖上布满了被石头硌出来的红痕,看着骇人。
徐父叫完她后,转身先去了书房。
徐善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动作迟缓地往上走。
徐父的书房很大,所有装修材料都用的隔音的,门也十分厚重,站在外面什么都听不到,室内陈设一应按照老会长的喜好布置,甚至还专门接通了一部只有老会长才能拨通的电话专线,专门为老会长一个人服务。
在徐善看来,徐父是老会长最狂热的信徒,老会长不仅排在徐母徐善之前,甚至排在他自己之前,他的一切都可以为老会长奉献。
徐善进来后顺手带上门,徐父背对着她站在桌边整理文件:“善儿你这次又考了二等?”
他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
徐善双手交叠垂在小腹前,嗯了一声。
徐父背对着她手上动作没停,又问:“姜承那孩子呢?”
徐善垂眸:“他考了三等。”
“善儿你虽然赢了姜承,可也要清楚只有一等才能考上首尔大,别让我失望。”
他语气很平淡,不像在和女儿交流,更像是在给下属布置任务。
“我会努力的,父亲。”
徐父把桌上的报表整理好,全都夹到一个黑色文件夹里,转过身来,递给徐善:“善儿,把这个送去姜家,存储芯片二期的拨款审核表。”
徐善双手接过:“好的,父亲。”
她将文件夹捧在怀里:“父亲,姜伯父不是快要过生日了吗?我给他定制了一套高尔夫球杆,顺便也送过去吧。”
徐父深深看了眼徐善,突然笑起来。
真不愧是他的女儿,最会察言观色。
“好,一起送过去吧。”
徐父和姜父的关系很紧张,他们俩天然处在对立面。
徐父是老会长看着长大的,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更是由老会长一手提拔,他从小就在父亲的思想灌输下做好了为SK财团,为老会长奉献终身的准备。
老会长年纪大了,身体也愈发不好,但却迟迟不愿放权,理事长做起事来束手束脚,家族式企业带来的天然弊端在这个时候显露无疑,有太多父亲的人倚老卖老,仗着资质对他指手画脚。
理事长心有不甘,想反抗,却不敢明目张胆反抗,便提拔了性格强势的姜父做他手里那把最锋利的刀帮他扫清障碍。
两父子面和心不和,老会长享受过权利的滋味,怎么舍得放权,即使是亲儿子觊觎也不行,徐父便按照老会长的心意操纵整个秘书室打压理事长。
这也就形成了徐父和姜父天然对立的局面,两人虽然外露的行事风格不同,但内里都是睚眦必报,争强好胜的人,光自己压对方一头还不够,自己的孩子也必须要赢过对方的孩子,这也导致了徐善和姜承的对立。
上周徐父和姜父一同陪老会长去打高尔夫,老会长的目的是杀杀自家儿子的锐气,敲打敲打他,可又不能当众下儿子的面子,所以只能拿姜父做筏,他不擅长高尔夫,被徐父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在下属面前丢尽颜面。
徐善说要送姜父一套高尔夫球杆做生日礼物,明面上是送礼,实则是在打他的脸。
徐父愉悦又骄傲,这么聪明,漂亮,又有心机的女儿由他亲手教养出来的。
他不能做的事,善儿可以替他做,毕竟她年纪小,无论做出什么失礼的事,都可以用一句年纪小不懂事含糊过去。
徐善抱着文件夹,轻声问:“父亲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去给姜伯父送文件了。”
徐父略微思忖了一下,开口询问:“最近还没有和元少爷变亲近吗?”
李元是SK财团理事长的次子,名副其实的财阀三代,也在德亚高就读,但和徐善不在同一个班级。
徐父对李家的人都很恭敬,徐善却很冷淡:“我和李元不同班,平时不怎么能遇见,只有在恩善院做护工的时候才会见到,但他不会待太久,只是见面会打声招呼的关系,并不亲近。”
恩善院是SK财团旗下的一家非盈利性机构,主要作为社会公益事业组的组成部分,负责幼龄聋哑儿童的教育问题,社会评价极高。
德亚高的综合生活记录簿分三部分进行评估折算成绩,学校表现,社会实践,内审成绩,其中社会实践权重占比百分之三十,包括志愿活动和社工活动,都属于课余项目,她的社工活动内容是由高考协调员负责制定的,每周一次,就在恩善院。
徐父视线定在徐善身上:“善儿,要和元少爷打好关系啊。”
徐父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立场,他只忠于老会长一个人,对理事长来说是眼中钉肉中刺,就算现在老会长和理事长再怎么斗,他终究只有这一个儿子,最后还是会把位置和权力都让出来交给理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