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皇帝和在场的人舒了一口气。
他们谁也不想孟箐箐有事,包括窦芙。并非是心软,而是窦芙觉得,孟箐箐还罪不至死。当然,若她真死了,她亦不会觉得愧疚。
路是她自己选的,结果如何,也应该由她自己承担。
一群人便待着御花园候着。没有皇帝的命令,大家谁也不敢离开。
一个时辰后,皇帝才似终于想起他们来,命人前来传话,将在场的人都护送回去,不过却要求窦芙留下,并前往青鸾殿。
刘正德闻言,身姿一震,顿时有些挪不动脚步。
窦芙便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又朝晋荣使了一个眼色,晋荣这才强拉着刘正德退了下去。
青鸾殿中,孟箐箐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但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御医说,只要度过了今晚,便应该没什么事了。
皇帝闻言蹙眉,显然是对御医的话很不满意。
几名御医战战兢兢。
窦芙便道:“箐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皇上不必太过担忧。”
她这话虽是在安慰人,语气里却并无多少真诚。
皇帝便抬首看了她一眼,而后挥手示意御医们下去。
御医如临大赦,当即朝窦芙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窦芙则猜测着皇帝命她此来的目的。
她对自己不熟悉的人,一向摸不着什么边际,故不免蹙眉。
而窦芙今日的妆容,则实在令皇帝瞧着不舒服,故道:“来人,打水来。”
紧接着,便有一名小太监立即端进来了一盆清水。
窦芙正疑惑皇帝要水有什么用途时,便听皇帝语气冷硬道:“你是自己洗呢!还是朕让人帮你洗?”
窦芙心头微凉,瞧着皇帝的神色不似之前那般客气不屑,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原来,今日演戏的不止是她呢!
念此,她果断选择自己将脸上的脂粉擦洗干净。
“好一张美人脸,难怪要故意将脸画丑,原来是......”
这令皇帝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名女子,每次见他时,也总是用这种办法来逃避他,结果反而令他来了兴趣。
窦芙不知皇帝这话是何意思?
她了解孟箐箐,故敢面对面的与她相斗,可面对眼前执掌所有权势的一国之君,她却是不敢轻易偷奸耍滑。
之前,她是故意糊弄,而现在,她明白自己压根糊弄不过去,难怪连老狐狸都屡次失手。
念此,她面色微微紧张起来。
“皇上恕罪,民妇平素也是如此......”
“不必狡辩。你若想像方才那样,继续装疯卖傻,便别怪朕对你不客气。朕一向喜欢与聪敏人打交道。”他的言外之意十分明显。
窦芙当即噎住,也不敢再像之前那般无所顾忌。
“是!”
皇帝见她颇为胆小甚微的样子,这才满意颔首。至于孟箐箐的伤势,他好似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窦芙虽然并不关心孟箐箐的死活,可看皇帝的态度,心底便不由发寒。她也好似突然明白了,孟箐箐为何要拼命了。
皇帝并不在乎她的看法,面色肃然道:“朕听闻,芙娘子来了宫中后,惹出了不少事端。”
窦芙闻言,面色灿灿。
她入宫的这短短一个月时间,的确闹出了很多事。小事便也就不说了,青鸾殿失火,宫妃自缢,还有今日的事,每一件都与她脱不开关系。
虽然,她也觉得挺委屈,可到底是她惹出来的事端。
念此,她原本想要胡乱应付对方的话语,也顿时吞了下去。
“是民妇的不是,不懂宫中规矩,还望皇上海涵。”她故做不懂,将一切给推的一干二净。
皇帝冷哼。似乎没什么耐心与窦芙打哑谜,故直言道:“朕有话问你,若你回答的好,朕便放你自由。若是不好......你自己掂量。”
他再次略带威胁的警告窦芙,显然很了解窦芙爱耍滑头的性格。
窦芙面色微变,而后小声问道:“不知皇上所谓的好与不好,如何区分?”
“自然是真话和假话。朕要听的是真话。”皇帝道。
窦芙沉默些许,颔首道:“皇上有什么问题,民妇不敢不答。”
她一脸小心翼翼,皇帝满意道:“刘正德是什么人?”
窦芙抬首直视了皇帝一眼,而后斟酌着道:“皇上这话问的实在奇怪。普天之下,莫非黄土。刘正德自是您的子民,您的臣子。”
“这句话不错,可朕想知道的是他的真实身份,而并非这些弯弯绕绕。朕没有将你当傻子,你也莫要与朕耍花枪。”皇帝冷笑。显然,他并不吃窦芙这套。
窦芙便不再言语。
“怎么不说话了,莫非是又想装傻?”皇帝蹙眉,显然没有多大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