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其时+番外(84)
有点凉的鼻尖擦过温热的皮肤, 云方觉得脖子有点痒, 回想起了一些不是特别和谐的事情, 伸手捂住易尘良的额头将人推远了一点。
易尘良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就傻乎乎地开始笑。
“笑什么?”云方抓了把头发,眯着眼睛伸手去摸眼镜。
易尘良大概还是没怎么清醒,故意压住他的手不让他拿眼镜, “我梦见自己做了个梦,梦醒了之后怎么也找不到你了,给我吓得。”
云方问:“梦见了什么,没了之后给你吓成这样。”
“唔……”易尘良鼻子有点痒,抬起手揉了揉鼻尖, “就咱俩一起上学什么的。”
云方把手从他后背底下抽了出来,戴上眼镜下床去洗漱, 易尘良躺在床上伸懒腰抻腿抻胳膊,张大嘴打哈欠。
云方走到卧室门口突然停下来转头对他说:“我说谎的时候鼻子会痒,忍不住去摸。”
他说完就走了, 留下易尘良一个哈欠打了一半,保持着一个扭曲的姿势僵在了床上。
一直等两个人出门,易尘良对上云方都有种诡异的心虚。
两个人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云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放心,我又不会每个梦都记得。”
易尘良不是很信任地看着他,“那你还记得第一个春|梦呢。”
云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有点尴尬,“当时是为了让你相信我。”
“但并不能否认你记得这个事实。”易尘良稀奇地看着他脖子上泛起一层薄红,心里像被只小猫爪子挠了一下一样,幼稚地取笑他,“你不会二十年了都没交过女朋友吧?”
云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易尘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小猫爪子挠得更痒了,“男朋友也没有?”
“闭嘴。”云方扭过头看向车窗外面,仿佛对外面的枯树枝升起了莫大的兴趣。
“那上一次我亲你岂不是就是——”易尘良大概是被小猫爪子挠昏了头,话过脑子就秃噜了出来,不管是脑子还是突然转过头来瞪他的云方都来不及阻止。
“你的初吻。”
车窗外的风呼啸而过,车里后排这点狭小的空间瞬间变得无比寂静。
易尘良看着云方脖子上那层薄红不仅没有褪去,反而隐隐有往耳朵上爬的趋势,连带着他也脸颊发烫,急中生智地找补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是。”
云方:“…………”
易尘良:“…………”
“闭嘴吧祖宗。”云方再次转头看窗外的雪景,但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始闪现易尘良犯浑亲他的画面,下意识地蜷起了手指。
本来双方都默契不提的事情被翻出来,除了尴尬之外还有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蔓延开来。
易尘良老老实实闭嘴,回想起梦里那个似是而非的梦,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
梦中梦本来就很难记清楚,他只记得云方整个人都陷在棉花糖里,他为了救人扑了上去。
棉花糖白得似雪,云方眉眼如墨,像个误入雪地的画中人,一头短发散落在雪里,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上来……后面的梦破碎又炙热,拉长的糖丝像纱幔一样缠在云方身上,手腕上……云方的大腿内侧还有一颗跟他一模一样的黑痣……
那雪一样的棉花糖融了又化,勾缠在云方身上不甚分明,云方在他身下又凉又甜,呼吸却急促又炙热……蓬松而起的糖纱蒙住了云方的眼睛,他忍不住摸了上去,却在碰到的一刹那化作了雪水,露出了云方那双总是冷淡又疏离的眼睛,却意外地染上了说不清的欲念,“易尘良——”
“易尘良,到站了。”云方拍了一下正在发呆的人。
易尘良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脑袋“砰”得一声撞在了上面的扶杆上,听得云方一阵牙疼。
易尘良疼得抱住脑袋,嗷嗷直叫唤。
云方拽着人下了车,站在街边看他的脑袋,教训道:“你这脑袋是不是一天撞上那么一次才痛快,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易尘良心虚地垂下眼睛,半真半假道:“吃棉花糖。”
云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想他到底还是个小孩,在街边看了一圈,正巧看到有个卖棉花糖的,干脆就过去给他买了一个。
易尘良还没回过神来,手里就多了个蓬松雪白的棉花糖,愣愣地看着云方。
云方哄小孩似的对他说:“快吃吧易尘良小朋友。”
易尘良头一次觉得这轻飘飘的糖竟然也能重逾千斤,他现在脑子还撞得发晕,把棉花糖递到了云方嘴边,“你吃。”
云方以为他在谦让,孩子终于知道在下嘴之前让他了,欣慰地老父亲般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