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探究欲
谁料,他竟笑了,他笑得极浅,唇轻扬起一些弧度,左右两边的嘴角凹进去,陷成两个小窝。
很好看,让人有点移不开眼去。
但这抹笑,却带着一股讥诮和嘲弄,一股对自己的嘲弄。
“是吗?”他语气淡淡地反问,似乎是在反问自己,也似在问她。
因为他的神色和语气,江词有点发愣,就像马屁拍到了马蹄上,让她顿生无措。
“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因为,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多次巧合。”
江词还在发愣,纪楚含淡淡地抛下这句话,然后一个飞身,瞬间消失在江词眼前。
江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觉又是一阵发愣,久久没有回神。
她有些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她又在他手下成功地捡回了一条命?真是可喜可贺啊……
与纪楚含第二次偶遇之后,江词的正常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偶尔,她的脑中会不自觉地回想起纪楚含那天的那个带着讥诮嘲弄的笑,以及那句淡淡的反问,“是吗?”
他那锋利单薄的五官,嘴角那抹讥笑,就像是一枚最易折断的冰凌,却偏偏固执地戴着一层面具。
纪楚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真的是那个因为茶水太烫桌子不够干净饭菜太闲就随便杀人的纪楚含吗?他当真如外人所传那般冷酷暴戾,杀人如麻吗?
如果这样,按照他的脑回路,自己应该足够死上一百次。一个真正嗜杀的人,断不会这么容易被她三言两语打发。
对他,江词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探究欲。
庄子里的生活单调又乏味,转眼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日,整个庄子都放了假,大发慈悲地让他们早早收了工。
大山和二虎子要去河边洗澡,江词为避免女儿身暴露,只依旧淡定地称自己是旱鸭子,把二虎子所有挑衅激将的话都堵了回去,二虎子见怎么撩拨都没用,只无趣地拉着大山去了。
他们一走,江词便打了水认认真真地洗了个干干净净,正欲好好歇息,便觉得心口一阵闷闷,十分难受。
她暗自强压着,那股感觉却愈加强烈。
之前她也时不时有过这样的症状,江词怀疑,这是穿越人士的“职业病”,定是这具身体突然和她这个灵魂发生了什么矛盾冲突,或者是正主残留的灵魂意识在和她的灵魂正在激烈地争占领土,待她们的矛盾激化,自己的这病症是不是也会愈加严重?
正这时,巴扎黑窜了进来,它急切地扯咬着江词的裤腿,嘴里发出呜呜的哼声。
江词见巴扎黑这异常的模样,心里暗道不好,想来是哪里出了什么事,也顾不得心口异样,抬腿就跟着巴扎黑往外跑去。
一人一狗跑得像一阵风,窜进了林中,林子渐显茂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江词只觉得心口的那股感应也似乎愈加强烈了起来。
跑着跑着,江词发觉自己眼前俨然是一个雾气萦绕的月牙泉。
而此时,泉中景象让她大惊失色。
第八章 中毒
泉中三人正激烈地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人光裸上身,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双眼赤红,浑身煞气,像是蓄势而发的大型猫科动物,浑身充满攻击性。
这还不算是重点,更重要的重点是!这个“大型猫科动物”不是旁人,正是纪楚含!而另外两个和他扭打在一起的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大山和二虎子!都是她的大熟人啊!
更更重要的重点是,大山和二虎子两人就像不要命似的往纪楚含身上猛掐猛打猛咬,一副要把他杀吞吃入腹了掩尸灭迹的模样。
到了这里,江词心口的那股异样竟然消失了。她不觉暗叹,敢情她是对大山和二虎子的危险产生了感应哪。
巴扎黑急切地汪汪了两声,用狗声表达自己和江词一样急切焦躁的心情。
江词大义凛然跳入泉中,从头上取下头上唯一一根木簪子,朝着纪楚含身后某个穴位狠狠扎下,一瞬间,一切挣扎颤抖都停止了,纪楚含身子一软倒在了泉中,大山和二虎子也脱力地瘫了下去。
二虎子腿根发软,“我我我我们杀人了,怎怎怎怎么办?”
大山面色微沉,一语不发。
江词把纪楚含捞了起来,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搏。
“还没死。”
二虎子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江词看了他们一眼,心道迟早要告诉他们真相,便近乎残忍地说,“他是大公子,等他醒了,我们也就完了。”
“什什什什么?!”二虎子腿根一软,又跌了下去,面色煞白,嘴唇微蠕,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