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的心被重重地撞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十分牵强。
而夜放呼出的热气,就喷在她的脸上,有些痒,有些酥,就像是在挑逗。她先是烧了耳根,后是红了耳朵。
花千树努力稳住心神,决定开诚布公地与夜放谈谈:“明人不说暗话,七皇叔,既然你对我毫无兴趣可言,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今日你这样做,究竟是什么用意?”
夜放居高临下地一直紧盯着她,双目灼灼,令她情不自禁地感到似乎被他的目光灼伤,有些滚烫,也有些刺痛。
她倔强地扬起脸,勇敢地直视着夜放,毫不示弱。
“本王以为你知道。”夜放终于缓缓开口。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将我带回王府,却又厌弃我,画地为牢,将我囚禁在这方寸之地,讨厌见我,却又不肯放我走,留着我碍你的眼。而今天,你更加莫名其妙。你明明可以袖手旁观,也可以开恩为我求情开脱,可你却顺水推舟,在众人以及老太妃跟前制造了这样的误会,令我无法解释。
您七皇叔做事,向来不是随心所欲,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所以,我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我又应当怎样配合你?”
夜放默然片刻,方才开口:“自然是不想让你早点死,你对于本王而言,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利用的价值,原来,仅仅只是利用的价值。
“你在顾虑夜幕青与柳江权,所以不喜欢我抛头露面?”
夜放缓缓摇头:“你认为,自己最大的敌人就是他们二人?就是劲王府?”
“难道不是?”
夜放清冷地讥讽一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太高抬他们二人了,柳江权也不过只是一只走狗而已。本王还不至于将他劲王府放在眼里。”
花千树自然懂得其中的隐情,甚至比夜放还要清楚。
陷害花家的主意,是夜幕青出的,陷害自己父亲通敌的罪证是柳江权伪造的,他们所犯下的罪过,绝对不仅仅只是屠杀花家这么简单。
隐藏在背后那些肮脏而又狠毒的阴谋与龌龊,更加令花千树深恶痛疾,恨得咬牙切齿。
“柳江权不仅仅只是一个刽子手。”她暗中握紧了拳头,却又努力装得云淡风轻。
“你错了,无论柳江权做了什么,在花家灭门一事上面,他所充当的角色,仅仅只是一个刽子手。若是没有人授意,就凭借他柳江权与劲王府,没有胆量敢明目张胆地对付你花家。”
花千树瞬间一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柳江权只是一把匕首,你真正的仇人,其实是背后握刀的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安心养胎
夜放的话,给花千树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夜放说的很有道理,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段极其低劣,若是没有人暗中推波助澜,太后怎么可能那样轻易地就相信了弹劾,将立下汗马功劳的一代名将置于死地?
而且,劲王府在朝堂之上的权势并不高,仅靠一个夜幕青的谋划,怎么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就扳倒了花家?
她仔细地思索,想起前世里,柳江权堂而皇之地带兵闯入王府,毒杀夜放,更不是一个小小的郡马爷所能以下犯上的。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自己并不知道的隐情?
花千树冷不丁地想起前世里夜幕青所说过的那一句话,夜放因为自己,招惹了杀身之祸。
这又是因为什么?跟花家灭门一事,会有关联吗?
夜放与自己一样,同样是重生在了三年前,并且带着前世里的记忆,他对于朝堂之上的局势运筹帷幄,肯定比自己看得更透彻!
而且,柳江权与夜幕青是他们二人共同的敌人,夜放一定是早就有防范,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是谁?”花千树哑着声音追问。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夜放一口便拒绝了。
“为什么?”她顿时就有些焦急。
“因为,你的性格太冲动,不够隐忍。你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破绽,从而给自己招惹杀身之祸。”
“我不会,我一定不会!”花千树信誓旦旦。
夜放轻轻摇头:“本王命你安分待在霓裳馆里,你尚且做不到,本王还能相信你吗?”
花千树一时语缄:“这不是一回事情。”
“不,这是一回事情。”夜放极其笃定地反驳:“你锋芒毕露,就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从而被迫不及待地斩草除根。那么,本王也保不住你。”
“所以,你才会不让我插手那些抛头露面的事情?”
“非但是尽量减少抛头露面,就连你自己的聪慧,还有反击的底牌,比如身手,也必须尽数收敛。让对方认为,你就是自暴自弃,愚蠢不堪的废物,对他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那样你才有保全自己性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