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么说。”
龙霄的视线紧随着他,似乎不愿错过一分一毫:“今日师父与人结契,怎么没派人来通知弟子一声?”
“哦?”骆城云对他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光凭龙霄今天跟疯了一般的表现,他还有脸说?
“弟子不是有意的,弟子只是过于震惊。”龙霄开始为自己找借口推脱。
骆城云点明他心中那丝阴暗:“你自己什么想法,你心里清楚。”
龙霄惊慌,连忙跪下:“师父恕罪,徒弟罪该万死。”
他知道了。
他知道他的心思,知道他对席珩……
龙霄自认为将他的感情收敛得很好,可不知怎的,竟被骆城云察觉!
完了,一切都完了。
知道了他的心思,师父还会要他吗?
“弟子该死,弟子只因一时执念才会如此,弟子知错了,求师父再给龙霄一次机会。”龙霄如今无比害怕,他怕骆城云会不要他,他怕失去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骆城云没有反应,慢悠悠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说说,错在哪儿了?”
龙霄跪在地上,悉数自己的罪行:“师父恩重如山,弟子不该妄想师父的人,不该、不该对他……”
说到一半龙霄说不下去,狠下心开始给骆城云磕头:“千错万错都是龙霄一个人的错,请师父不要怪罪席宗主,要怪就怪龙霄一人好了。”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挑拨他和席珩之间的关系呢?
骆城云欣赏着他磕头的模样,让他在地上嗑了好一会儿,直至龙霄快到昏厥,才堪堪说道:“行了。”
“此事无须再提,就此揭过。”
“是,师父。”龙霄浑身一松,紧绷着的情绪总算缓过来,不知不觉间背后的衣服已被冷汗浸湿,夜风一吹,冻得他瑟瑟发抖。
“此后你安心住在这儿,没事少出现在他面前,懂了吗?”骆城云暗中警告他。
“是。”龙霄不得不答。
坏人当完了,骆城云也得恢复之前那般好师父的模样,耐心劝了几句:“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合适之人的。”
属于龙傲天的后宫还很多,龙霄总会遇上对他一往情深的人,就看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若没什么事,你好好休息。”该说的话也说了,骆城云懒得继续在这儿和他浪费时间。
若不是怕今晚他不来和龙霄说个明白,导致龙霄生了什么变故走火入魔,万一伤了席珩未免不妙,他才懒得耗费这功夫。
“师父。”龙霄在背后叫住了他。
“何事?”骆城云的情绪中已有不耐。
龙霄怕骆城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小心翼翼问道:“弟子能否问问,为何原先定下一周的刑罚,变成了三月?”
骆城云冷着脸:“还不是你做事太绝!”
“若你不曾对殷棠下如此狠手,岂会被人抓住把柄?同门相残,罪大恶极,三个月都算便宜你了,掌门想要的可是你的命。”
骆城云这一番话,巧妙地将锅都推给了掌门,龙霄在脑海里自会将其补充,想象得到骆城云为了保住他的命,又暗自做了哪些努力。
师父还是疼他的。
龙霄暗自感慨。
若是换了别人打断了殷棠的腿,不偿命也得落个半死不活的下场,龙霄那日出手时冥冥之中就有一道声音告诉他,现在的他已经和以前不同,无需再压抑自己,就按照内心的想法行事便可。
现在想起来龙霄才感到后怕。
那可是掌门当成眼珠子疼爱的殷棠,若不是骆城云护着他,他早已死了八百回了。
果然是那对父子阴险狠辣,出尔反尔,还想试图让他与师父心生间隙。
龙霄不傻,要是他和骆城云闹翻,最后得利的只会是殷棠。
“弟子明白。”想清楚这背后一切的龙霄继续低头认错,“是弟子一时冲动,多亏了师父在其中周旋。”
“望你此事之后能长点记性。”骆城云说。
刚想迈步,又听见龙霄问:“师父当真将断生草给了殷棠?”
断生草可是世间灵药,就这么给了殷棠这个孽畜,未免过于可惜。
他活该断了腿,躺床上一辈子才好。
龙霄的问话一瞬间提醒了骆城云,恐怕他还是没能放弃断生草的念头。
骆城云反问他:“你以为,你是怎么出来的?”
元清以前太傻,只知道一个劲的给东西,却从不强调这些于他不值一提的物件背后到底蕴藏了怎样珍贵的价值,才养成了龙霄不断索取的习惯。
果不其然,龙霄听见了骆城云的质问非但不生气,有的却是满满的感动。
师父为了他,连断生草都舍得拿出来,果真对他呵护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