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别怕!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如咱们合力杀出去,也许还能博一线生机!”
“对!大家合力杀出去!我就不信,今日我会死在此地!”
“我师兄说的对,谁的错,谁要认,我师兄都以死谢罪了,凭什么你们还能活着?”
洛月明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一手招剑,冷冷目视台下:“今日,我只杀行恶之人,但凡与宋子轩无关的修士,自行往后退!倘若谁敢包庇,那便同罪!”
语罢,剑刃一翻,便当众斩下了一颗人头。
众人见此情此景,都吓坏了,纷纷往后退去,甚至有人互相指控,谩骂,诅咒,越来越多曾经参与其中的修士,被人七手八脚地推了出来。
杀到最后,鲜血几乎把整片校场都覆盖住了。
徐忆轩砍杀到虎口崩裂,眼泪和鲜血齐飞,杀的人越多,越是震怒,到了最后都心生起了绝望……
原来真的有这么多人,都曾经欺辱过她的宋师兄,他们当中有宗主,长老,甚至是门派中的徒子徒孙们……
难以想象,宋子轩当初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折磨!
被修真界广而流传的,如今只有温长羽和宋子轩,以及不被太多人知道的柳仪景。
而不被人知的,也许更多。
他们的年纪也都不大,从十八岁,十七岁,慢慢地,毫无下限地低到了十五、六岁,也许还有更小的。
而这一切,不过就是出于人心底的欲念,以及对修为的渴望。
身为修真界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生炉鼎之体,洛月明有幸被师兄们保护,至今为止,不曾受过外人半分欺辱。
虽然他只是一个穿书的咸鱼,也没什么大出息,生平就爱吃喝玩乐,以及想跟大师兄逍遥过日子。
但面对着越师兄的死,柳仪景的所遭所遇,以及后来酿成的无数苦果。
他还是觉得,自己必须要为此做点什么。
“从今日起,昆仑派,苍墟派从仙门三十六宗除名。”
“今日,凡死在天剑宗的修士,各宗各派可以将人带回去安置,但务必将这些人从宗门中除名。”
“凡再肆意圈养,凌虐炉鼎者,死!”
此话一出,立马就有人抗议了:“洛月明!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随便插手仙门三十六宗之事?你杀了人,还要我们给死者除名!你可知,他们有些人是宗门嫡系的子弟!”
洛月明平静道:“那便请贵宗,自当没生过这样的孩子。”
“那死的是长老,又如何?”
“那就提拔新的一批长老。”
“死的是宗主!”
“那就换一个宗主!”洛月明猛然提了个音,连瞳孔都泛起了血红色,提着手里鲜血淋漓的长剑,一字一顿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了。”
“那好,我便来问问道宗……扶摇何在?”
“洛公子,我在。”
扶摇从一群牛鼻子小道士中走了出来,精神萎靡得很,脸色也苍白极了。
“原来你在啊,方才其他宗门合起伙来声讨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
扶摇沉默不言。
“你觉得,是我害死了你师兄长情,是也不是?”
扶摇沉默了片刻,摇头道:“我没有这般想。”
“那你认为是越师兄害死了长情?我对你的恩,抵消不了越师兄行的恶,即便你知道,他分明就是被人控制的!”
这次扶摇又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宁愿从未遇见过洛公子。”
洛月明也道:“我也宁愿从来没遇见过你们。”
顿了顿,他又问:“如今越师兄已死,道宗还有什么事么?”
扶摇:“洛公子曾经屡次出手相助……”
“我只问关于越师兄的事,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候在此地不走,难道是想把他的尸体拉回去,吊在宗门口鞭尸?”
扶摇彻底没话说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如今,他也不过是废人一个,师兄死后,他满心只有报仇,如今仇怨已报,对这个世间也没什么留恋的。
自觉亏欠洛月明太过,扶摇忽然拔过身旁道士腰间的长剑,也跟着自刎了。
自此,恩怨两消,谁也不欠谁的。
洛月明喟叹一声,沉痛地闭上了眼睛,那个吃地瓜不知道削皮的傻道士,也没了。
耳边很快响彻了小道士们慌乱的喊叫声。
可再也没人指控他逼死扶摇了。
因为他们都没资格这么说了。
谢霜华见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抬手将头顶的结界打散,在场还活着的修士,都经历了一场血洗,每个人的身上都多少沾了点血。
每个人的神色都颇为复杂。
也不知道是谁先离开的,其余人也纷纷拱手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