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沉迷科学[快穿](182)
他说的霸气,这是大宗门和修为给他的底气,方柏坤看着自己的师父,心生向往,只盼着自己哪天也能成为这样的人,他握紧了身侧的剑柄,重重点头应是。
郎重锦又勉励几句,正准备放方柏坤回去修炼,恰巧这时来了给方柏坤的宗门传讯,男子皱眉,再次打开禁制。得到允许的纸鹤飞进洞府,守门童子的声音响起:“方师叔,门外有人要找您,她说想问问您,还记不记得婉娘。”
方柏坤如遭雷击,条件反射性地转头看向师父,郎重锦脸色亦不好看,自己才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却没想到这恶客还真是为他的妻子而来,他站起来:“我们去山门处看看。”
“……是。”方柏坤低头答应,跟在郎重锦身后走出洞府,御起飞剑前往山门。
他脑海中思绪万千,一会儿是自己与婉娘的初遇与充满温情的甜蜜相处,一会儿又是自己将剑刺入对方身体后,婉娘那写满错愕的脸,以及最后失去性命,依旧死死抓住剑锋的手和染上怨恨的眼睛。
那死不瞑目的模样,在他心中烙下深刻的印记。或许这样的阴影会随着他修为的增长而消失,死去的妻子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遗忘,无情道修行到最后,所有的情感都会从他身上抽离,第一个亲手杀死的人、曾经陪伴他的人,到时候就算忆起,也什么都不会剩下。
不过现在,他还无法忘记手染鲜血时的样子。方柏坤做好了准备,不过在看见山门处的修士时,他还是有几分茫然:这谁?
要见方柏坤的修士只有一个人,背对着山门,手负在身后,站在阶梯上,眺望着远处群山。他身穿黑色长袍,金色滚边,背后用金丝线绣着一个凶兽,似豺狼又似豹子,正瞪着他们,他的长发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发带束起,余下的垂落,让那只凶兽在若隐若现,好似活物。
婉娘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物了?方柏坤想着,微微皱眉,只要想到失去的妻子有自己不知道的联系,他就觉得有几分不舒服,只不过此时地点情景特殊,于是没有开口。
听见身后有动静,这位修士转过身,方柏坤才发现他误会了,原来这位修士竟是女子,只是没有如大部分女修那样喜欢裙装。
面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方柏坤有一种被看透的狼狈感,他压下不适,上前行了一礼:“请问这位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女子语气平静,身后却缓缓凝结起数把冰棱,“只不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尖锐的冰棱威胁性的指向方柏坤,他怔愣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女子的骤然翻脸,那些锐器就朝着他飞快攻去。上下前后左右,所有能躲避的空间都被封死,方柏坤也不惧,拔出长剑应对。
冰棱角度刁钻,他的剑术也不弱,只是一接触,就暗道一声坏了,他没有想到,对面的女子看上去修为不显,冰棱也没有展现出奇异的地方,但击在长剑上,却有一种几乎要将他武器击碎的暗劲。
方柏坤不愧是被他师父夸赞心性坚韧的人,面对这样的境地,没有方寸大乱,而是选择换一种应对方式,以巧劲让冰棱改换方向,让自己能躲开这波攻击。
事情就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修为较低的守门童子,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已经尘埃落定。
方柏坤的发冠被冰棱刺破,黑发散落,脸上被坚冰划了一道伤口,身上的衣服也被冰棱攻击,不过由于衣服自带防御,所以还算完好,不过他自己知道,若是再来一次,衣服的防御法阵也会被攻破。
郎重锦有些诧异,他以为这样的攻击自己的徒弟能够应对,才没有出手,只是没想到,方柏坤虽然没有受重伤,却也有些狼狈,想来这个来找茬的修士的实力,应该比自己预料的要高。
被重新评估实力的宁素没有乘胜追击,她的目光从方柏坤的脸上伤口,转移到了他手中长剑上。
“你依旧在用杀死婉娘的剑呀。”
这一句就像是毫无意义的感慨,但方柏坤却觉得毛骨悚然,像是被一只凶兽盯上一样。他猛然后退,对面的女子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方柏坤下意识一剑刺出,却在看见她表情时暗道一声糟糕。
仿佛没有杀伤力的柔软手指落在他的剑锋上,长剑锐利,却刺不破对方的皮肤。
一股他人不可见的数据流通过灵力传输到长剑上,它们在剑中游走,这支利刃的立体图立刻在宁素脑中呈现,包括锻造时的薄厚,细微到可以忽略的磨损,都没有逃过她的解析。
宁素唇角微微上扬,又很快落下,灵气化为针锋,狠狠扎在长剑的每一个薄弱处,紧接着,她如飞鸟后跃,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上,长袍飘扬着重新垂下。
方柏坤银白色的长剑上出现细微的裂纹,那裂痕慢慢扩大,如同蜘蛛网一样布满了剑身,在众人的目光中化为飞尘。
“阁下是来为婉娘报仇的吗?”方柏坤扔下了没用的剑柄,不卑不亢地对宁素道。郎重锦的面色好了几分,他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胆敢在瑞瀚宗外对内门弟子动手,挑战他们的权威,不过他徒弟的举动且颇有大宗风范,没有给他丢脸。
出乎意料,宁素且摇摇头,郎重锦面色更是愈发缓和:对方即使含怨而来,却依旧不敢过分折损瑞瀚宗的威严。
然而这个念头才想到一半,就将对面的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灵气运转递过来,到了近处,“啪”一下糊在方柏坤脸上,白皙的面容上顿时多了一道红印。
徒弟被人当众打脸羞辱,作为师父的也颜面无存,郎重锦大怒,大乘期的威压尽数朝着女子倾泻而出,就连瑞瀚宗众人都受到了余波的侵袭,那名女子依旧面色平静,没有一点变化:“我来体婉娘送休书,她即便是死了,也不愿意以你妻子的名义死去。”
方柏坤唇齿动了动,没有出声,他拿起宣纸,上面字迹虽然陌生,字字句句却都是熟悉的口吻。婉娘亦熟读诗书,当初在一起也曾红袖添香赌书泼茶,然而当时赞叹的才华,化作现在的休书,依旧字字如刀,写满了失望憎恨与一刀两断的决绝。
他有些怅惘,宁素看着他如今的模样却觉得可笑至极,为了修仙可以果断的下手杀死妻子,却又做出这番没有放下的姿态,着实令人作呕。她实在不想再看见这一幕,指尖微动,方柏坤脸色大变,捂住了心口,冷汗落下,疼得几乎蜷缩起身体。
“你做了什么!”郎重锦厉声喝道,旁边的童子扶住了方柏坤,也对着宁素怒目而视。
女子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只不过是收一点利息,无情无义之人,居然也会有心。”
伴随着这句话,方柏坤只觉得心脏处被什么东西刺破一样剧痛,他险些昏过去,却咬牙坚持,吞下一颗丹药支撑着没有倒下。
郎重锦再也忍不下去,拔出长剑,朝着对方砍去,剑锋停留在她头上三寸的位置,一片薄冰挡住了他,长剑不断变换角度攻击,剑气纵横,甚至将山门前的台阶划得乱七八糟,却始终无法突破女子身边的防御。
宁素没有出手,她任由郎重锦攻击自己,每一击都落在她眼中,防御的冰片上承受的威力和被波及的台阶损伤都被神识探查得清清楚楚。
无数数据在她脑海中浮现,黑白两色的眼眸有银光闪过,这样单方面的防守一段时间后,分析结果出现。郎重锦再次进攻时,剑锋依旧被薄冰挡下,紧接着,一道冰棱从不思议地角度袭来,正巧从回势不及的破绽处进入,郎重锦急急后退,依旧被划伤一道口子。
他冷冷地提剑看着宁素:“你是大乘期?”
宁素没有回答,只是再次动了动手指,郎重锦感受到了与方柏坤同样的痛楚,有什么刺入心脏一样,他比徒弟经验丰富,察觉到之后,用灵气封住穴道,又一点点使用灵气探索,将混入他血液中的那一小颗水珠逼出体外。
被面色不善的瑞瀚宗修士盯着的宁素面不改色,甚至还在他们面前,让那颗水珠变成了尖针状。
“只是一根针就受不了了,婉娘可以被长剑刺中的。”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方才的攻击是怎么回事了,冰棱割破皮肤的时候,水珠就顺着血液融入身体,她能操控着这颗水珠在他们的身体中攻击,实在让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