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只魔头做青梅+番外(91)
宋长老上前一步:“教主神机妙算,是如何知道沈二公子会挑战元槐的。”
苏玉珩突感疲倦,一只手支撑着额头:“如果元槐称霸武林大会,全天下人都会私自修炼琰鸣决。琰鸣决招数狠绝带着魔性,沈绍礼自诩忧心武林,他定不会坐任不管。”
“您前日晚说,对决后自会见分晓,想问,是何见分晓?”宋长老对苏玉珩的才智一向是钦佩有加。
“归元剑法如果再加上琰鸣决,初期会真气大增,呈现循环流动的气体。沈绍礼的真气有异,该是这几日在修炼琰鸣决的原因。”苏玉珩嘴角微微上扬,黑眸里透着狼一般狠绝的神情。
厅前众人陷入深思,更是一头雾水。
“这,难道不是坏事?”宋长老深吸一口气,问。他觉得自己问题实在太多,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亦白右侧低垂着眼帘。
苏玉珩缓了神情,随手抓起一个茶杯抛向空中,他大手伸向空中截住散落的一滴水珠向瓷杯弹去,骤然,瓷杯开裂,瞬间化成粉末。
众人目瞪口呆,枢喃喃道:“教主您竟然会阐天门的归元剑法。”
苏玉珩点点头:“曾自学过一段时间,归元剑法擅于将整归零,同琰鸣决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归元剑法需将真气收敛,琰鸣决则是真气外放,两者相冲突,如果同时修炼,两种真气混在体内会导致经脉尽断,纵使愈合又会被真气冲断。”
大家脸色俱变:“教主那您岂不是?”
苏玉珩垂下头未语。
宋长老大笑,连连赞叹苏玉珩的聪明才智。
其他人向宋长老投去不解的目光,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教主本就是打断经脉学的琰鸣决,经脉于他早已无用。”
亦白突然跪在元槐身旁,深深叩首:“亦白此生唯教主马首是瞻足以为幸。”
他人皆跪于地,苏玉珩手轻抬:“都回去收拾行李,准备启程。”
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的摇姯坐在房门口等着枢回房。武林大会正式落幕后苏玉珩一行人就在他房里迟迟未有动静,摇姯兴冲冲将在灵水买的各种东西打了几大包,新衣试了又脱,索然无味后只是望着天空发呆。
未来的路无法预测,她用手撑起下巴,在想,今日是否应该同他们回七谏山庄。江湖上关于魔尊和天女的□□传的沸沸扬扬,哪怕是在阐天门的小角落,都可以听见他们在讨论今早魔尊私会佳人缺席武林大会之事。
之前就听苏玉珩提起过,天女是他们此次之行的目标,魔尊需要天女阴阳调和,魔教需要天女统一武林。苏玉珩勾搭上天女,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但摇姯就是想不明白,昨晚还如胶似漆的两人,怎么说变就变了。
飘飘扬扬的毛毛雨随着风吹打在她脸上,冰凉凉的触感,如果能留在灵河,想必不久就能看到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了。她拿手擦去小水珠,放下手后,有双黑色靴子在她眼前停下。
“怎么这么不知照顾自己。”随着熟悉的声音响起,摇姯的头顶有阴影笼罩,深蓝色的大伞在她的头顶,伞下是沈绍礼带着担心的面庞。
“嘿,感受下灵河的冬雨。”摇姯微微笑,眼睛弯成个月牙形。
可能是感受到摇姯的亲近,他露出个浅笑,不同于平时招牌式的笑容,此刻的他笑达眼底,像个懵懂清纯的少年。
沈绍礼一手拿着大伞,一手递向她,身体弯曲,脸向她凑过来:“带你去参观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摇姯重复道。
他点头:“是啊,成亲前你住的房间。虽说成亲前不能住进夫家,但现今实在不太平,让你一人住外我始终不放心。”
沈绍礼郑重其事的表情让她摸不着头脑,前几日才说的明白,怎么突然又说道成亲这茬。
摇姯想起那晚和苏玉珩行周公之礼时的情景,有些难为情,支支吾吾道:“你应该知道的,那晚,听说你在外面。”
他未料到摇姯张口便提那件事,脸上表情瞬息万变带着些落寞,顿了顿说道:“这事我确实是知晓的。这几日我想了很多,那时我贪图武林所谓的至尊荣耀,让你伤了心,你喜欢上别人也是正常。”
第74章 系不开的铃
摇姯听完也不语,低下头盯着他的黑靴思考着什么。
“你同他有肌肤之亲,说不介意是骗人,但我也想明白,如果因为这个缘由放弃你,今后定会后悔。如果你能一心一意,我定不负相思意。”沈绍礼见她沉默,一字一顿说道。
摇姯心里大惊,沈绍礼竟然连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都不介意,竟然还执意娶她。
说真的,她都不敢保证苏玉珩能做到如此。
摇姯不解:“几斤几两我自己还是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能让沈二公子如此垂青。”
沈绍礼见她似乎有些动摇,心中大喜。
他捋了捋身后的衣衫,坐在她旁边,撑着一把伞微微斜向她。
“给你买的。”他往摇姯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东西,打开看满满的桂花香气,是刚出来还是热乎的桂花糖糕。
她侧过头眼睛亮晶晶,显然是欣喜的表情。
“将宾客送走后恰巧看到路边在拉扯糖糕,想起你爱吃,买了赶紧送过来。”沈绍礼比以往话多,也略主动些。
“真是难为沈公子你了。”摇姯脑子里自动形成了画面,仿佛看到堂堂沈二公子、武林大会的胜者,送完宾客后偷偷去路边买糖糕时的滑稽场景,她忍不住轻笑,沈绍礼一向爱面子,定是窘迫的很。
见她喜笑颜开,沈绍礼有些羞赧道:“只要你喜欢,以后我会经常买给你。”
她瞬间有些迷茫,还有没有以后呢。
“沈大公子那晚想必不是初次,你真的没和他一起过?”摇姯始终不能释怀那件事,每次看到沈绍礼,就想起顾琉璃喊破喉咙的嘶叫和沈竹隐的开怀大笑。
他吐了口气,沈绍礼自然知道摇姯放不下那件事,只不过她不想说起罢了。
“我晓得你并未全然信任我,我大哥和我不是同一生母,他年幼丧母,父亲自然更疼爱他些。大哥从小叛逆,风流成性,我看不惯什么他就偏要去做,我总觉亏欠他,便处处顺他意。其实,我们两兄弟,哎,不提也罢。”
不小心触碰到沈绍礼的痛楚,摇姯有些抱歉道:“你太优秀,遭人嫉妒也正常。”
“在沈府这么长时间,你应该大概也知几分沈府的形势。我大哥虽是爱玩,但对父亲是极好的,父亲病重,他不惜拿出家宝去做聘礼换天女,希望用天女的血延续父亲的命。”沈绍礼声音低缓,透着些无奈:“那件家宝是沈家的命根,父亲宁死也不换。我当时想着,喜欢谁不是喜欢,如果能和天女圆好,又可救父,又可保全家宝。只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老之将至,死生亦由天命,父亲还是决定放弃自己。”
摇姯理解地点点头,在大事前儿女情长总归是次要的。
“我并未责怪过你的选择,只不过没了和你并肩的勇气。如果下次形势更艰巨,你是不是依旧会选择舍弃我,我始终有芥蒂。”
沈绍礼有些慌乱,声音也跟着稍稍尖锐:“不,以后不会了。我父亲已是强弩之末,这世上,已无我挂念之人,除了你。”
摇姯甚是奇怪,还是问出了口:“你这么执着于我是处于何原因。”
台阶有点低,他弯曲着腿不习惯,将腿伸长后沈绍礼头垂地很低。
“你眼里的世界太美了,哪怕你遭人追杀,被人陷害,每天还是笑嘻嘻的,好像什么都伤害不到你。”
摇姯有些讶异,他眼中的自己原来是这样的。
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有一天会将心剖开,像个姑娘家样诉衷肠。
“我其实是个很怯弱的人,我害怕他人言我不好,怕身边人有怨言。我在自己的小黑屋呆了二十来年,好像突然见着了阳光,在你身边,我可以不会泅水,可以不会吟诗,甚至不用悲天悯人替天行道。纵使我这么不好,你依然会思我所思,想我所想,很奇妙的感觉。”沈绍礼侧脸偷偷看她,轻声说道。
她有片刻恍惚,旁边如玉公子畅述幽情,自己却想着,如果苏玉珩也能待她如此有多好。
解不开的结,系不开的铃,世间哪得双全法。
摇姯将糖糕包好抱进怀里,偏过头问道:“我只问你一次,那晚顾琉璃失身恰巧被我遇见,是不是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