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只魔头做青梅+番外(111)
“我要的是苏玉珩,不是尊上,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一国之尊!”摇姯伸手想推开他,还未用力眼泪先流,泪珠晶晶亮掉落在他手背,比火更炙热,却又比冰更让他凉。
“早在十年前,你不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吗?全天下都叫我大魔头,你现在跟我提温文尔雅正人君子,岂不觉得滑稽。”苏玉珩冷笑。
“你可知尊上和苏玉珩有何区别吗?”她捧住他的脸,右侧凹凸不平的触感还带着药膏的香味,“尊上是天下的尊上,他掌握生杀,生性多疑,但也可包容一切。苏玉珩是我的梦中人,他敏感脆弱,害羞体贴,容不下一粒沙,但毫无由来信任我说的每句话,纵使气恼,依旧信任。从你接手了七谏山庄那一年起,你就不是我的苏玉珩了。”
空气迅速流动,周围温度骤然升高,腰上的大手仿佛不受控制般炙热,白衣公子身体周围有暗红色气流,一双黑眸在黑暗中渗出丝丝红色的光芒。
“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想走?”
嘶哑而低沉的嗓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他松开腰间的手,暗暗运气,身体里的魔性呼之欲出。
“是。”
“哪怕这一去,再不许踏入圣殿一步,也要走?”
女子心里有团恐惧不散,那个字卡在嗓子眼,她甚至连头都不敢点。
眼前遍体发红的人不再是记忆中温暖如玉的公子,宛如恶魔般凶神恶煞,原来自己并不是不害怕他,而是从来见到杀戮的他,不知者无畏罢了。
“摇姯,我在想一个问题。”他思索,“为何我总要被你牵着鼻子走,明明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摇姯大惊,就要往门外跑,但被苏玉珩抓了回来。
“听话,我会对你好的,”苏玉珩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秀发:“摇姯,你前段时间做尤姑娘的时候,真是太可爱了,我好欢喜。”
第91章 归来
赈灾一行人快马加鞭,不足五日便赶了回来。苏玉珩大摆庆功宴,光是宴席就有一百来桌,密密麻麻在圣殿里摆着。宫里从未如此热闹,人声鼎沸,四处皆是喜庆。
这日夜晚既无风雨也无晴,夜谷坐在正座右手边一桌,全程更是静谧地吓人。
萧风等了好一会儿,直到苏玉珩就坐,他目光流转,也没看到熟悉之人。
他忍不住,偏头问莫子黄:“子黄哥哥,怎么没见到我师姐?”
莫子黄张口欲言好几次,瞧了眼这席上座的莫凡之,还是闭上嘴。
他不甘心,直瞪着捋胡子的莫凡之,默默不得语。
“你师姐她病重,暂时被送到飞花境养病。”莫凡之其实是有些内疚的,如果自己不是为了邀功将她带上,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她怎么了?”萧风放下碗筷,身子往前凑,蹙着眉头的模样同苏玉珩如出一辙般。
莫子黄见父亲抱羞,低下头小声对旁边萧风解释道:“这事是我照顾不周,你师姐半月前伤了脊椎,按道理说应该早无大碍,岂料这都半月有余却还不见好转,无奈只能送到飞花境,那里有羊舌公,医术不比夜谷差,又有专门的婢女照料,行事方便许多。”
萧风轻轻嗯了一声表示接受,全程却始终坐立不安,他轻轻瞥了眼高高在上的苏玉珩,岂知正好两人双目相对。他才注意到原来惊为天人的苏玉珩脸上竟然添了吓人的疤痕,一直蜿蜒到脖子以下。
他迅速将眼神收回,却始终有目光在死死盯着自己,瞧过去才发现是他的杀父仇人,朝廷的皇上段开言。
他坐在苏玉珩的坐下方位置,正好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萧风仰起头对他扯着嘴冷笑,朝廷如今也要坐在夜谷的左方,传言段浮生将会接替段开言成为朝廷的新皇上,他又何惧一个无权无势之人的威胁。朝廷在江湖上充当治安管理的角色,苏玉珩大一统后将权力上收,中央高度集权,段开言近日面色也是越发不好。
苏玉珩本就是极其冷淡之人,近千人竟悄无声息,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所有人默契地毫无交谈,只是低着头关注眼前几盘菜,偶有交流也只是零星碎语,不一会儿便又安静下去。
枢从远处走来,低眉顺耳同苏玉珩嘀咕几句,他拾起右手边银盘里的手绢轻轻擦去嘴角的油渍,站起身拍了拍腰间褶皱,同身边侍卫交代几句便往西边净房走去。
走了有一会儿,酒席间才热闹起来,没有魔尊在的地方,谈笑声,酒令声,甚至还有吆喝声,声声迭起。
绕过几处庭院,见一小院落隐蔽得很,屋里亮着微光,门虚掩着。
一个小丫鬟从隔壁厨房端着饭菜出来,见到他如同见着鬼一般双腿直哆嗦,话都说不出来。
苏玉珩也不在意,自从他受伤后,女人看到他不再是垂涎三尺的恶心表情,对于他自己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
他顺手接过餐盘,做了个让她走的表情,小丫鬟得令后松了口气,福了个身撒腿就往外跑。
推开门,草药味扑面而来,其中以止痛的延胡索味道最浓。
摇姯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上身套了件松垮的亵衣,仿佛未听到开门声般,许久连身都未翻动一下。
他将餐盘轻放在桌上,伫立在原地良久。
“为何不按时用药。”
她一惊,将头从枕头里□□,看见一个高大的白衣公子屹立在房中央,他双手拷在背后,眉头依旧是紧锁模样,面上弯弯曲曲的疤痕已经变成绯红色。
摇姯见是他,从床上坐起来,绽放了个大大的笑容,张开手臂向他招手。
苏玉珩假装没看见她索取拥抱的动作,从桌上端起碗低着头朝她走去。
“喝药。”
她嘟嘴使劲摇头,黑眸里雾气骤起,泪珠挂在眼边,呜呜抽泣。
见她可怜状模样,苏玉珩银牙暗咬,将头偏过去不看她:“你这招于我无用,这药必须喝。”
他本想将她从被子里拖出来,手伸出去停在空中迟迟下不去。
她用口型做了个疼字,将头接着埋进枕头里默默抵抗。
因为她脊椎未痊愈,苏玉珩不得不将平时用的玉枕撤下,特意摆弄了个装满鹅毛的软枕给她,摇姯就像发现新大陆般总是将脸塞在软绵绵的枕头里。
“这是止痛药,喝完嗓子就不疼了。”他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将她的肩膀扶起来。
摇姯做了个好的口型,接过药一饮而尽。苦涩中带着莫名的甘甜,原本炙热仿佛撕裂的嗓子瞬间清凉起来。
自从那日她不愿意留下,苏玉珩将她囚禁起来,一日三餐都让摇姯喝下令她致哑的药。
她要是不喝,苏玉珩就将她点穴,强行灌下,每每这个时候摇姯泪眼朦胧,他都不忍心。
后来,摇姯如果不喝药,他就杀人,一直杀到她愿意喝为止。
如今,摇姯已经完全说不出来话,苏玉珩才断了哑药。
她抓起那只白衣大手放在自己的背上,苏玉珩将碗放在一旁,两只手都在她背部摸索。自上次针灸后每日定时两次扎针,但摇姯对服哑药抗拒很大后,他就不再替她针灸,摇姯便只得靠服延胡索来镇痛。
“今天很乖,我替你扎完针,吃些东西带你去见萧风。”
大大的黑眸闪闪发光,她听说可以见萧风,起身抱住苏玉珩,在他的侧颜上印上一吻,刺鼻的草药味被他吸进鼻腔,呛得他眉头轻蹙。
苏玉珩将针取下,靠在床头闭眼假寐。一套针灸下来半时辰有多,宴席还有一干人等坐着。
她裸着身子觉得甚是奇怪,拖过身旁被子盖在自己的背上,这个动作引得旁边闭着眼的男子微睁开眼眉头轻蹙。
她生怕惹得他不快反悔带自己见萧风,连忙用口型说了个冷字。哑药其实不是让人不能说话,只是咽喉像火烧般疼痛,根本不想也不敢发出声来。
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侧着身子走进来。
“禀尊上,宴席快要结束了。”
“嗯,你替她把衣服穿上。”
苏玉珩从床头站起来,绕过她直径走到茶桌。
茶已凉,他也懒得用内力焐热,就着冷水喝了下去,正好解解心中烦闷。
摇姯被扶起来,她伸直手,任着别人将一件件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漆黑的眼睛渗着满满的无助,枢甚至不敢直视,她知道摇姯眼里翻腾的情绪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