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养虾日常(88)
说罢觉得叫少爷好像有点太见外了，便道：“林少爷的朋友都是怎么称呼你的？”
“他们都叫我原生。”
“我也这么叫吧。”
“早该这么叫了，整天喊你苏姑娘，我也觉得太客气了，你哥好像叫你小玉？我能这么叫吗？”
“当然可以。”
谢尧在一旁听着，握着轮椅把手的手紧了紧，这才刚认识几天，就喊得这么亲热，他们都住在一起一年了，她不还是叫他“谢公子”，为什么就没想过叫他名字？
刚才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宛如金童玉女一般并肩走回来，他心里极不舒服，好像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
偏偏谢一还在耳边道：“这位林少爷和小玉看起来很般配啊。”
谢尧沉声道：“哪里般配了，林原生这种人满街都是，论相貌，轮地位，论才学，哪一样配得上她。”
谢一摸了摸脑袋，有点想不明白，“小玉只是农家女，他是富家少爷，家境不是比小玉好吗？”
“有几个臭钱算什么，小玉不能挣吗？”
“爷说得是，小玉主意这么多，将来肯定不差钱，得再观察观察才行。”
还观察！观察做什么！
谢尧脸更黑了。
吃饭时他一言不发，林原生原本想和他聊两句，看到他的神色，不自觉闭上了嘴巴，回去之前，他问苏含玉：“你表哥是不是有点怕生啊，还是平时也这样？”
“啊，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吧。”苏含玉光顾着招待林原生，没怎么留意谢尧。
“这样么。”林原生了然，“好了，你快回去吧，我上马车了。等拟好合约，我还来蹭饭。”
“一两银子一斤的话，你来蹭几顿都行。”苏含玉笑道。
林原生：“……”
回屋后，苏含玉没敢问谢尧发生什么事了，等谢尧去洗澡，她悄悄问谢一，“你们爷是不是遇上不顺心的事了，怎么阴沉沉的？”
“啊？没有吧，没什么不顺心的阿。”谢一一脸茫然，忽然想起一事来，“爷今晚确实没怎么说话，难道是因为小龙虾的事？上回去县里，爷让兄弟们联系酒楼，想帮你卖虾的，没想到刚谈好，你就卖完了，可能有点失落吧。”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事，害你们白忙活了。”苏含玉大感意外，要不是谢一提起，她还不知道谢尧做了这么多。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你多给爷做几顿好吃的，他心情就好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菩萨保佑
“没问题！”苏含玉笑道，见小泽浩和小含香跟个小大人似的坐在特意给他们做的小桌小椅上临帖，忙问谢一，“谢大哥，长孙大夫最近有没有空，想请他来家里一趟。”
“请他来做什么？谁生病了？不是你吧？”
“不是我，以前小香小浩不能像正常孩子那样到处玩，只能困在家里，现在既然好了，我希望他们多出去走走，结交一些玩伴，而且也到了启蒙年龄，能去学堂上课了。不过他们好得有点突然，我就想请长孙大夫帮个忙，说是他治好的。”
“噢，原来是这事，明天我就请他过来，白捡功劳的事，他肯定跑得比谁都快。”谢一笑道。
长孙仪确实一请就来了，却不是谢一说的那样，捡功劳来的，而是心生好奇。
“之前看过他们两个小家伙，娘胎里受的损伤，连我都没办法，现在居然一下子好了，你们真的没请其他大夫吗？”
苏含玉笑道：“真没有。”
“那他们怎么好的？别跟我说菩萨保佑之类的。”长孙仪目光犀利地看着苏含玉，他敢肯定，这丫头瞒了些东西。
“大概真是菩萨保佑吧。”
苏含玉暂时没有说出变异小龙虾的想法，苏泽霖好糊弄，长孙大夫可没那么好糊弄，寻根问底的话，她不一定兜得住，红将军是个逆天存在，万一暴露出来，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纷争。
她什么都不肯说，长孙仪也没办法，郁闷了半天，狠狠吃了一顿小龙虾，总算答应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
于是，第二天，苏含香不傻了，苏泽浩不瞎了的消息就从吴家人口中传了出去，下榕村全村轰动，纷纷过来围观，把他们家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小浩，你能看见的话，说说看我手里拿了什么？”
“小香，你中午吃了什么东西呀？”
“会抛石子吗？不会？来，我教你。”
……
待确定两个小家伙真的跟常人无异，他们一边惊叹一边跟苏含玉打听神医的消息，苏含玉便把当初在镇上卖乌灵参偶遇长孙大夫的事说了。
“听说长孙大夫是全国有名的神医，我就请他给我哥看了腿，因为延误了最佳治疗时机，他也不能确定能不能治好，但一直惦记着这事，偶尔会来村里帮我哥复诊。小香小浩的情况他看在眼里，原先没抱多大希望，只是试试，没想到真的好了。”
“他在哪个医馆？他好像没有固定医馆，到处云游，一般的病他也不会出手，他老人家说了，治病有三条原则，一是只治别人看不好的；二是只治良善之人，而且是他看得顺眼的；三是报酬随他拿，想找他治病没那么容易。”
村民们听了她的话，才放下了，“也对，神医都是有脾气的，一般人哪能请得动，还得看运气啊。你们运气可真不错。”
赵成也闻讯而来，见苏泽浩不光能看见东西，还会念诗文写大字，惊叹不已，“小浩这脑袋瓜子，比我小孙子好多了，我那小孙子比他还大两岁呢，练了几年字还写得歪歪扭扭。”
苏含玉笑了笑，“哪里，小浩不过在家认了几个字而已，您孙子早就上学堂了，估计过两年就要下场考试了吧。”
赵成点头，“嗯，是打算过两年让他试试。对了，小浩既然好了，那就进学堂一块上课吧，现在当夫子的还是你们三叔呢。”
苏秉文？苏含玉有点诧异，“他什么时候当了夫子？”
“前几天刚聘请的，先前那个老夫子太迂腐了，见我们开养虾学堂，还让女人在堂上讲课，说这是对他的侮辱，骂了一通就卷铺盖走人了。村里读书人不多，你三叔好歹是个秀才，给孩子启蒙不成问题，就请了他。”赵成解释道。
“这样……”苏含玉有点犹豫，她对苏秉文这人印象不是很好，又是养外室，又是家暴，平日还酗酒，很难想象他的课讲得有多好。不过人品和学识也不能一概而论，也有私生活一塌糊涂，但专业素养很好的人。
“能试听一下他的课吗？”她问道。
“试听？”赵成有点意外，“你这是不放心他的治学水平吗？我听过两次，还不错，比那个老夫子讲得好。”
“我是怕小浩不适应，让他听一两天看看，对了，小香能不能一块上学？”苏含玉知道这里只有男娃能进学堂，但她并不希望自己或小含香困在宅院里，做“无才便是德”，任男人摆布的愚昧女子。
她能力有限，改变不了整个时代的观念，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想尽量让家人活得恣意一点。
不出所料，赵成满脸愕然，“小香也去？她去学堂做什么？女娃总归是要嫁人生子洗衣做饭的，读书识字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多学一下女红厨艺，有个一技之长……”
“叔公此言差矣，”苏含玉平静道，“如果我们家吃不饱穿不暖，连活下去都是个问题，那自然是学个一技之长比较好，如今温饱问题解决了，就要知礼节和荣辱，玉不雕不成器，人不学不知礼，不读书识字如何知书达理？”
“哎，你这是要把小香当小姐养啊，也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才学什么琴棋书画，我们这些乡下泥腿子……”赵成摇了摇头，能供儿孙读书就不错了，哪有余钱培养女娃，反正都是泼出去的水，养得再好以后也是别人家的。
“上个学堂而已，能花几两银子？”苏含玉笑了，“叔公可能还不知道，之前我们一百文一斤卖出去的小龙虾在县里买了一百两一斤呢，当然，明年行情可能不一样，但我们还是能提一下价的，您养了二十亩小龙虾，挣个几千两不成问题，难道还不舍得花几两让孙女读书识字？”
赵成霎时挺直腰背，“那肯定舍得，不管有几个孙女都可以送去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