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帝凰+番外(53)
“苏瑾。”沈氏目光如利剑般看着眼前庶子,“今日是你父亲的寿诞,你这是上门来砸场子吗?”
苏瑾微笑:“嫡母误会了。”
“误会?”沈氏心急如焚,当着楚凝的面,却不得不克制自己的脾气,“那么沈桦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掌他百下?”
“还有犬子。”季尚书听着儿子被鞭打的惨叫声,急得脸色青白,“如果犬子有冲撞驸马的地方,下官给驸马赔罪,还请驸马大人有大量,饶了犬子这一次。”
苏瑾淡淡一笑,正要说话。
“他们冒犯的是本宫。”楚凝语气冰冷,眉梢如罩了一层寒雾,“本宫是否有权处置他们?”
此言一出,沈氏和季尚书脸色齐齐一变。
身后跟着出来的大臣们呼吸一凛,不由自主地垂了眼,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惹这个煞神。
“长公主殿下,今日是臣的大寿。”苏相放低了姿态,“他们冒犯殿下本该教训,但他们也是臣的客人,殿下能否看在臣的面上,饶了他们一次?”
季尚书躬身,语气急切:“臣替犬子给殿下赔罪,求殿下高抬贵手,饶犬子一命,臣回家之后定用家法狠狠惩治于他,殿下——”
“冒犯了本宫和驸马的人,本宫自会教训。”楚凝语气冷漠,“季尚书要教训儿子,以后机会多得是,不急于一时。”
说罢,冰冷的目光在眼前众人面上一转,“驸马是本宫的丈夫,是皇亲国戚,非尔等之辈可随意侮辱谩骂,今日之后,若再有对驸马无礼之人,下场比照季孟阳。”
天地间仿佛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跪着的人依然跪着,站着的人脊背不自觉地弯得更低。
“爹,爹,救……救我……”季孟阳的惨叫变成有气无力的呻吟,身体趴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脸色透着死灰般的颓白,脸上涔涔的汗水糊了一张脸,“救我……爹……”
季尚书脸色惨然,咬紧了牙关。
苏相的表情很不好看,而最难看的当属沈氏。
看着侄儿一张脸已经肿得不成人形,她又气又急,恨不能把苏瑾这个孽障碎尸万段,然而……
第140章 苏相大寿7
“苏瑾。”沈氏攥紧了手,压下心头怒火,软下语气道,“今日是你父亲大寿,你能不能跟长公主殿下求个情,只当是给你父亲的寿礼?”
苏瑾闻言,漫不经心地发出一声轻笑。
眼下已是黑幕降临时分。
府内外掌起了数不清的灯火,衬得夜晚也如白昼般明亮。
灯光下,男子笑如弯月,容颜清俊逼人,如画的眉眼间光华流转,璀璨夺目。
沈氏被他笑得一怔。
“公主殿下素来一言九鼎,嫡母这是想让殿下自己打脸吗?”苏瑾嗓音润润,透着低沉魅惑的韵味,“嫡母若有这个意思,不妨自己与殿下说,我可不想挨殿下的鞭子。”
沈氏脸色一变,急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凝转眸看了苏瑾一眼,淡漠眼底难得地浮现了几分异样色泽。
“寿礼我跟殿下已经备了,聊表孝心,请父亲大人笑纳。”苏瑾说完,平静地转头吩咐,“把殿下准备的贺礼拿过来。”
命令一出,立即有身强力壮的护卫从后面的车上搬下一个被蓝绸覆盖的物件。
群臣虽下意识地抬眼看来,却根本没心思欣赏。
长公主殿下亲自来参加苏相寿诞,已经完全出乎了他们所有的意料,这一来就辣手惩治了两个人,更是让所有人提着心吊着胆。
贺寿的喜气几乎被冲走了大半,眼下谁还有心思好奇贺礼是什么?
况且长公主府库房里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随便拿一件出来都能碾压其他人。
护卫揭开了蓝绸,众人眼前一亮。
半人高的血红珊瑚树,在灯火下散发出血红色剔透色泽,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贺礼已经送到,看父亲和嫡母的架势,似乎并没有要请殿下和我进去的意思。”苏瑾温润含笑,“那我跟殿下就先告辞了,祝父亲大人万寿无疆。”
说罢,转眸朝楚凝道:“殿下,我们回去——”
“长公主殿下能来,是臣的福分。”苏相连忙压下所有的情绪,侧身让开一条道,“请殿下和驸马里面请。”
楚凝看了苏瑾一眼。
苏瑾心有灵犀般会意,再次伸出手臂,由楚凝搭扶着他的手背一起往丞相府里面走去。
外面的鞭笞声和掌嘴声还在继续。
苏相却不得不招呼着百官进府。
苏钰沉默地转头,盯着跟长公主一起相携进府的背影,阴沉之色自眼底一闪而逝,双手指关节攥得咯咯作响。
季尚书挥挥手,颓然道:“苏相,下官是没心思再进去吃席了,下官就在这里等着,等这个孽障惩罚结束,好早些带他回家去。”
苏相闻言,神情微沉:“本相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不关相爷的事。”季尚书声音颓然无力,“是我平时没教好他,方才定然是对公主和驸马出言不逊了,否则不会落得这么惨,这也是他该得的教训。”
苏相闻言,脸色有些挂不住。
季尚书说平时没教好他,然而他们都心知肚明,季孟阳平跟苏钰关系很好。
第141章 苏相大寿8
苏钰以前对于苏瑾的态度,就是季孟阳和沈桦对待苏瑾的态度。
今日出言不逊,未免没有苏钰一份功劳。
而他既然说自己儿子得了教训也是应该的,那么苏钰呢?
苏相想到方才,苏瑾明显跟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以及周身的气度也跟以前判若两人,甚至,浅笑间下令对沈桦掌嘴一百……
神情莫名就变得阴郁了些。
“相爷进去吧,别管我了。”季尚书看着不远处已奄奄一息的儿子,情绪几乎跌到了冰点,没心情再应付任何事情。
黑衣护卫下手又狠又快,沈桦被掌嘴一百很快就打完,黑衣护卫转身消失。
而沈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焦灼又心疼地道:“桦儿!桦儿,你怎么样?桦儿……来人!把表公子送到他的院子里,即刻请个大夫来!”
沈桦一张脸已经完全没了之前半分模样。
青紫肿胀,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满脸肿出高高的淤痕,嘴角破裂,但是脸上却没有血流出,所有的淤血都在道道可怖的肿痕之下。
苏相看了他一眼,冷冷地拂袖离开。
若不是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以前总羞辱苏瑾,哪有今天这乱七八糟的一出?
苏相根本不去想自己以前是怎么对待苏瑾的。
甚至似乎已完全忘了,他是如何亲手断送了儿子的功名,且把心高气傲的儿子送进了公主府——
原以为以苏瑾的性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公主府翻身,更不可能对公主妥协。
他们二人名为夫妻,实则就是彼此的敌人,苏瑾永远是反抗公主为荣,而公主素以鞭打折磨苏瑾为乐。
可今日……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相此时压根不会想到,这才只是刚刚开始,相府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纵然心情如何糟糕,寿宴该如何办还得如何办。
季孟阳和沈桦是长公主惩治的,他们还敢对长公主不满吗?
况且只是两个不稳重的小辈,虽一时影响了心情,但到底影响不了大局。
宴席不在同一院落,穿过前后通风的敞厅,楚凝就被侍女引着去了女客所在的锦华园,而苏瑾……
“为兄带瑾弟去吧。”苏钰走上前来,挥退了要给驸马引路的下人。
苏瑾转头瞥了他一眼,唇角淡勾:“那就麻烦兄长了。”
男子的坐席设在临湖而建的清风阁。
因前来贺寿的人数众多,年长者跟年轻着亦是分开坐。
苏钰便带着苏瑾一起往年轻人的花厅走去。
“瑾弟今日一回来,就给了我们这么大一个惊喜。”苏钰语气淡淡,“真是让为兄大开眼界。”
临湖的回廊曲折,廊上灯火绵延,湖中倒映着璀璨的星光。
眼前的景致显得格外美好。
苏瑾温润浅笑:“之前兄长在公主府时,我就已经说过,父亲嫡母和兄长曾经对我的养育之恩,我定会加倍回报。”
微微偏首,侧颜显得俊美邪肆,“今晚只是开胃小菜,珍馐大餐还在后头,兄长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