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帝凰+番外(162)
嗤笑一声，他不疾不徐的转身离去。
迎面对上走过来的凤微羽，楚宸唇角微挑，讥诮的意味一闪而逝，轻飘飘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凤微羽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楚宸渐渐走远，才沉默地收回目光，看向裴毓阳和闻人渊。
“裴公子，闻人公子。”凤微羽朝两人颔首，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本相奉吾皇旨意招待两位，两位请。”
“女皇着急心腹谋臣去议事，却命丞相大人来招待我二人，这是对丞相的信任，还是刻意疏离丞相？”裴毓阳淡淡挑眉，言语间不知是好奇还是挑拨。
凤微羽表情一滞，随即若无其事地淡笑：“裴公子多心了。”
说罢，客套地伸手：“两位请。”
闻人渊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眼底色泽晦暗不明，幽深难测。
御书房里，子曦坐在龙案后面，淡淡道：“方才在殿上朕说的话，各位都听清楚了，接下来朕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听听他们的意见，当然不是为了让他们提反对意见，更不是为了听这个顾忌那个劝阻，而是要听一些有用可行的建议。
秋雁把一盏茶放在子曦面前伸手可及的地方，然后退到一旁，朝楚宸低声道：“世子请先坐着休息一下。”
楚宸看着龙案前站着乌压压的十几号大臣，暂时也轮不到自己，而且秋雁敢这么说，一定是得到子曦授意的。
所以他扬唇浅笑，也低声回了一句：“谢谢秋雁姐姐。”
话落，便走到离龙案远点的地方，撩衣在椅子上坐下，接过秋雁给他递来的茶盏，敛眉啜饮。
“把裴毓阳和闻人渊留在宫里，南陵和北陵什么时候俯首称臣，什么时候放他们回去。”摄政王开口，语调永远带着不可置疑的冷硬。
“若南陵和北陵发兵呢？”
子曦闻言，转头看了说话的老臣一眼：“东陵没有兵马吗？”
那老臣一窒，“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女帝陛下意思已经很明显，决心也很强，收复陵国疆土是势在必得，而三陵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若两个太子的筹码不够，不足以让南陵和北陵妥协，那么就只能铁血镇压。
陵国疆土广袤，就算三陵被分裂出去，其兵马和经济也不是三陵区区几千里封地能抗衡的——况且眼下看来，西陵已经不是问题。
南陵和北陵就算结盟，也无法真的跟东陵硬着来。
第431章 见过摄政王
“三陵尊荣享受太久了，久得他们快忘了自己的本分。”女帝的声音虽然平和如水，却始终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比那位北陵凤王更甚，“朕收复疆土的决心已定，各位爱卿回去商议一番，兵马、银钱、粮草，该准备的及早准备。三日之后，每人拟份折子递上来，朕要过目。”
此言一出，几位尚书和参政齐齐微愣，然后转头看向摄政王。
女帝还没到亲政的日子，今日突然间就全权接掌朝政了？
“陛下的旨意你们听到了。”南墨昊语气淡淡，听不出波澜，“照做。”
众人微凛，齐齐躬身：“臣等遵旨。”
子曦不以为意，她前些日子根本不曾插手过朝政，早朝上连一句发言都没有，这些大臣们心里有些想法也正常。
她不是不知道，却只安静地任由他们去猜测。
若早些日子就参与朝政，早些日子就流露出帝王威仪，此番南陵太子和北陵凤王又岂会如此轻易前来？
他们对女帝抱着轻视的心理，更期待着看到即将亲政的女帝和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之间的明争暗斗，所以请帖一到，他们没有任何犹豫就来了。
子曦唇畔微翘，想着那两人此时心里必定已怒火冲天，心情不由愉悦起来。
简单地又提点里几句，子曦道：“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就都退了吧。”
几位御史和参政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告退。
一行十几人鱼贯而出，临走前，眼角余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书房里某人，而早在子曦那句“退了吧”说出之后，楚宸就已经把茶盏搁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所以大臣们看到他时，他就是一副规规矩矩肃立的模样。
直到御书房的门合上，所有该走的人都走了，御书房里再无一丝动静。
楚宸才举步走到龙案前面，先是看了一眼沉默站在一旁犹如山岳峭拔的摄政王，压下心头那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
然后才转头看向子曦，薄唇微扬：“陛下。”
恭敬的嗓音里夹杂着丝缕说不出来的温软意味，似是在撒娇，似是在诉说思念。
南墨昊低敛着眉目，不发一语。
“楚宸，先见过摄政王。”子曦淡淡道。
听到子曦喊了楚宸而不是楚御苍，楚宸心下了然，她应该跟摄政王说了他的存在。
目光又回到南墨昊面前，楚宸微微垂眸：“见过摄政王。”
“不必多礼。”南墨昊语气淡淡。
楚宸心头微讶，摄政王似乎并不像传言中那么不近人情。
子曦唇畔溢出了浅笑：“西陵那边具体情况怎样了？”
楚宸见她笑，也不由轻松笑开：“楚寰死了，楚凝和我父王控制皇城，消息不曾泄露出去，陛下请放心。”
“朕没什么不放心的。”子曦端起茶盏，不疾不徐地啜了口茶，“有楚凝跟清郡王在，西陵出不了乱子。”
楚宸点头，笑了笑：“陛下想知道楚寰是怎么死的吗？”
子曦听着他一口一个陛下，表情微顿，不过想到以后……
到底是没说什么，只平静淡笑：“受剧毒折磨而死？”
第432章 这是好事啊
虽然她把虫子种在了楚寰体内，但楚寰若是不自己作死，那虫子安分得很，根本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危害。
可他要自己作死，那就只能是自作自受了。
“他把苏驸马关在长禧宫半个月，元宵节那一晚约楚凝去了长禧宫，实施了他的计划。”楚宸笑了笑，淡漠而凉薄，“他却压根不知道，楚凝和苏驸马筹码了半个多月，只为了陪他演一场戏。”
子曦了然点头。
楚寰的性情她也有些了解，知道他为了对付楚凝会做些什么，也知道楚凝在有所防备的前提下，根本不可能任由他算计。
虽不会亲自动手弑君，但楚寰被剧毒折磨而死，楚凝也绝不会救他——当然，想救也救不了。
子曦知道那虫子的残忍。
若是无人动手给他一刀痛快，那么楚寰绝对是受足三天的折磨才断了气。
子曦没再说什么。
楚寰是必须要死的，他的死对她来说是个契机，恢复陵国领土统一的计划就是从楚寰的死开始——
所以严格来说，楚寰还是个功臣。
子曦唇角微挑，抬眼间瞥见楚宸的目光又看向南墨昊，不由微默。
“楚宸。”子曦放下茶盏，双手托腮，“有件事，得跟你说。”
楚宸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安地看着她：“什么事？”
难道是她后悔跟他在一起了？
还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离我亲政的日子没几天了……嗯，你也看到了，其实今天我就算正式亲政了。”子曦语气微有些迟疑，“十六岁的生辰会大办，到时候有两件大事要做。”
楚宸呆呆的：“哪两件？”
“其一就是关于册封正君和采选之事。”子曦叹了口气，把之前秦裳在宫外算卦的事情给他简单说了一下，末了平静地道：“所以我会按着卦言中所预示的意思，正式册封你为正君。”
楚宸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心里骤然一喜。
默默瞅着子曦片刻，他嗓音温软：“这是好事啊，我挺高兴的。”
虽然他之前并没有真正去想过是要当正君还是侧君，但如果能光明正大地跟子曦结为夫妻，他当然高兴都来不及。
皇族跟寻常权贵之家一样，虽然男子也可以纳很多小妾，但正妻通常只有一个——只有明媒正娶的那一个，才算是真正的妻子。
而皇室中，皇帝跟皇后才是真正的夫妻，是名正言顺的，其他人不管名分叫得多好听，都只是妾。
这样的规矩放在女帝身上也是。
正君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其他的都不算，侧君等同于侧妃，侍君等同于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