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别人的爱情里当助攻(48)
她甩了甩头发,揉着太阳穴想驱赶走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摆在手边的手机响了一下,频繁的震动幅度让它在玻璃桌面上划开了一小段距离。
易舒书拿起瞧了一眼,是一通来电,联系人是林之南。
她沿着屏幕上的绿色箭头划开。
“啪嗒”一声轻响,电话接通。
林之南轻轻软软的嗓音此刻像是着了火是的,急促的呼吸声传过来,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焦急。
“姐姐!!快来寺场路的私立医院!”
易舒书攥着手机的手倏地收紧,手心里骤然间冒出汗意,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林之南下句带着极其惊恐的话就从屏幕里窜出来。
“唐衷出车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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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小王子的红玫瑰【16
医院里给人带来恐惧的根本原因是它永远跟死亡之类的话题搭边,惨白的楼道,能映出人影的大理石地砖,来回奔走的护士医生和刺眼的血红色,都能成为来到这里人以后数年间的噩梦。
如果可以,易舒书想一辈子都不踏足这里。
她攥着手,蜷起的拳头抵着墙壁,以此来支撑着自己几乎虚脱的身体。
过度明亮的白炽灯照进易舒书的瞳孔,这个女人此刻也依旧是强大无比的,即使双手双腿都酸软无力,她依旧能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站得笔直。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她冷眸扫着坐着的林之南。
林之南低头紧紧抠着自己的手掌心,有轻轻的低泣声传过来,“我...我不知道,医院打电话通知的时候,就只跟我说唐衷出了车祸...”
易舒书红棕的指甲衬得双手雪白,几乎要与墙壁融为一体。她环顾了周遭一圈个个埋首噤声的人,冷声问:“肇事者呢?”
无人吭声。
“我说肇事者呢?”她厉声。
“肇...肇事者,”与唐衷同坐一车的助理颤巍巍地冒声:“逃了。”
林之南听到轻微的“劈刺”一声,她抬头,看到易舒书抵着墙壁的指甲被按裂了一只。
断纹沿着指甲盖蔓延,渐渐有红色的丝微血迹渗上来。
“舒书。”楚萧临也在场,他把易舒书的手臂拽回来,抛了个眼神示意林之南。
林之南赶紧走上去把易舒书拉回自己身边,“姐,你冷静一点,肇事者跑不了,现在重要的是唐衷。”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红灯由明转暗,沉寂僵硬的气氛被“嘀”的一声打破。
穿着绿色无菌服的护士推开了手术室的门,有医生陆陆续续出来,淡蓝色的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根本无法从他们脸上辨别出任何可能存在的情绪。
“医生。”易舒书迎上去,凛着的眉眼让她看起来有些过分凌厉,“唐衷现在怎么样?”
医生冷静地扶了下眼睛,轻声说:“易小姐,唐先生的状况已经稳定住了,目前情况良好,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众人的心刚放下,又被这一个转折提起,“易小姐,我必须要告诉您一件事。”
易舒书骤然间缩紧了眸子,“什么事?”
医生丝毫没有犹豫,平静地转述:“唐先生这次车祸伤了脊椎,面临着后半生在轮椅上度过的危险,请您悉知。”
“什么意思?”她颤着嘴唇。
“意思是唐先生会瘫痪。”
“......”
“我们会进一步关注唐先生的情况,请您放心。”
医生话音落罢就绕过僵直站着的易舒书,快步朝走廊尽头走去。
空荡荡的走廊里,唯有鞋跟着地的声音砰砰作响。易舒书挺直的背跟平日里一样姿态美丽又优雅,纵然这种时候她的背影依旧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样,可转向过来,却是两道泪痕沿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这个在面对将要施暴的李言洲时都没怕的女人,在这小小的手术室前,毫无形象地流着泪。
“姐...姐姐...”林之南也泪眼模糊地喊。
易舒书全无反应,她好像一瞬间就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连动个眼珠都成了一种困难的事情。
护士把唐衷从复苏室推出来,他帅气的脸此刻苍白的卧在雪白的枕头上,宛若融为一体。露出来的额头和嘴角上都布满了惊人的淤伤,易舒书踉跄地靠上去看,根本不敢想象被子下的他身上还有多少诸如此类的伤势。
众人一路随着唐衷被送至病房,易舒书走在最前面,垂落的裙摆来时沾了太多灰尘,已经污浊不堪,整个人像颓败的玫瑰花一样。
楚萧临示意跟在后方的无关人士先离开,他拉着林之南的胳膊停在了病房门前,没随易舒书进去。
“先别进。”
林之南打了一个小小的哭嗝:“嗯?”
楚萧临竖了一根在唇边,“嘘。”
寂静的病房里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纷杂缠绕的线记录着唐衷的每一个体征数据,时钟滴滴答答走,在惨白的世界里更像催命符一般。
护士折腾好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就出去了,临走时嘱咐易舒书多项事宜。
易舒书缓慢抬起手抹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泪珠,淡淡点头。
她拖着座椅到病床边坐下,病房没有人声显得过于空荡,触目所及的白色陡然给人当头一棒的紧张与恐惧感。
唐衷连沉睡的时候都依旧是个温和的男人,只是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庞让他显得有些瘦削。
易舒书伸手用手心裹住他被放置在被子外的手,小心翼翼的,生怕惊醒了床上躺着的人。
今日阴沉欲雨,潮湿沉闷的风钻着窗户缝刮进来,小小的病房立刻充满了令人牙酸的气味。
唐衷在复苏室已经有了片刻清醒,现在也没有昏沉太多时间。分针刚走了几个刻度,他就迷迷糊糊地睁了眼。
“舒...舒书...”
意识还不清醒,但他下意识就喊着易舒书的名字。
“唐衷,我在呢。”易舒书赶紧靠上去看他,唐衷的眼睛只能艰难地睁开一个缝,看不清人。
易舒书抬手就要去按病床前的呼叫铃。
“别...别按...”唐衷断断续续地说话,“我没事,我想跟你单独待一会儿。”
易舒书的手在半空中悬住。
“舒...书,”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我现在是不是不好看了?”
“什么?”
“我感觉我好像也动不了了...”
易舒书跌回座椅上,她无力地攥着唐衷的手,笑着隐瞒:“没事,是因为你麻醉效果还没完全过。”
“脸上的伤都是小事,认真养着不会留疤,你不用在意。”
“舒书,你不用骗我。”唐衷说话声音很轻,没有多少生气,“我知道自己的情况...”
“你没...”
“没关系。”他笑:“我不在意这些...”
“还好你已经决定离婚了,要不然我真的成为你的拖累了。”
易舒书皱眉:“都什么时候了你跟我谈这种事?”
她手上加了劲,眉目有些凶狠,“拖累个屁,唐衷,你说这话就是为了扎我的心。”
“......”
“你好好给我养伤,其他什么都不用管。以后如何那是以后的事,你现在不准想这些事。”
易舒书脸上还挂着泪痕,但凶巴巴的样子很能唬人。唐衷认认真真盯着她说话,忽而微微露出一个笑,“舒书,你以后要照顾我吗?”
“你先想好再回答,我知道自己大概伤成了什么样子,所以你不需要用假话安慰我。”
“唐衷。”易舒书晶莹的泪睫微颤,“现在除了我谁还能管你?”
“李文雪还是王语溪?”她质问,声音哽咽:“我不照顾你难道把你放在这医院里自生自灭?”
“不离婚了?”
“离个屁!”她轻吼。
易舒书给他掖了掖被子,“你现在好好休息,给我睡觉,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真的不离婚了吗?”
易舒书手顿住,皱眉抬眸:“你为什么总问这个问题?”
“......”
沉默。
唐衷睁开的深邃眼睛完完全全容纳着易舒书一个人的影子,别的再也不见。两人僵着身子对视,易舒书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拉着唐衷的手骤然放开,双眉紧锁。
“唐衷...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