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别人的爱情里当助攻(41)
小空间里的氛围有些压抑，敞开的门漏着风，暖黄的灯光照亮一方地毯。林之南攥着杯底，直接转头进了厨房继续倒水，果决的动作摆明了不是很想搭理自己这个“姐夫”。
唐衷脸色有些青白，他的外套给了易舒书，自己只穿了一件衬衣不知在秋夜里走了多久，领口发梢都沾染了霜气。他神思恍惚，进门连鞋都忘了换，可能是喝了点酒走路都踉跄，一路磕磕绊绊地径直往主卧走。
主卧是易舒书住的地方，门只虚关着并未上锁。唐衷走到门口伸手握住门把，手腕旋转了好几下却迟迟没有拧下去。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茫然呆滞地站在门前，犹豫了半晌也只是转了身，背抵着门，任由双腿脱力地带着身体一起滑下。
阳台有风吹进来，把空气里的酒气吹散。地暖在这个时候根本发挥不了什么功效，唐衷整个人坐在地上，彻骨的寒凉顺着脚踝往上爬，他也没有半点反应。
他像只被丢弃的大狗一样，满脸都是迷茫无助的神色，半点没有在舞台上意气风发的感觉。
林之南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低声叹了一口气。
她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在为什么拧巴，也许是旁观者清，林之南并不认为唐衷与易舒书之间存在的问题值得闹到离婚这个地步，她甚至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像个闹剧一样，只有故事中的主角心心念念一本正经地演着自己的剧本，像她这样的观众早就不明白剧情到底在讲什么了。
林之南蹙眉朝唐衷的方向走了两步，温热的水端在手里稍有慰藉。她隔了五米距离，面对着眼神漂浮的唐衷，轻声说：“唐衷，没有什么矛盾是推心置腹摊开讲明解决不了的。”
“你要是真想跟我姐和好，就去问问她内心的想法，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跟你提出离婚。”她吸了下鼻子，睡衣袖口绣的兔子图案落在腕间，崩出的几根线蹭得有些痒，她伸手抓了一把后抬头继续说：
“易舒书这个人，逞强又倔强，你若不问她，她就能把话憋在心里一辈子，我不希望你们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走向最坏的结果。所以，即使我姐姐这边放手了，我也请求你不要就这样算了。”
虽然以易舒书那个性格，让她彻底剖开自己去分析事情直面情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林之南还是想劝唐衷去试一试。
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犹豫了片刻说：“我知道在你看来我姐姐无理由的提出离婚看起来很无理取闹，但她也是很为难很挣扎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无论她选择坦白或者隐瞒与你离婚的理由，我都希望你能记住，易舒书是爱你的。”
克服着与生俱来的自卑感在爱你。
话音掷在寂静的空气中，唐衷低着头，没有半点反应。勺子落在盛着清水的玻璃杯中弯成两截，林之南出神地盯了一会儿，然后踩着拖鞋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把水放在桌上，快步把玄关和客厅的灯全部按开，把整间屋子照得光亮无比，厚重的窗帘也被她一把扯开，夜里沁凉的风一股脑地全部刮进来，把林之南的头发吹得整个往后翻。
好像这样就能让所有的隐秘情绪都无所遁形。
壁钟滴滴答答地响，林之南径直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那本《小王子》的封皮愣神。
分针指向6，易舒书回来了。
先是密码正确的提示音，紧接着一个身影就从半开的门里走进来。易舒书一进门就蹬掉了高跟鞋，拖鞋也不穿，直接光脚踩在地板上。
见林之南还在客厅待着，她一拧眉：“你怎么还没睡？”
“姐。”林之南没回答她的话，而是指指易舒书的房间，悄声说：“姐夫来了。”
易舒书一愣，脸上有清晰可见的逃避情绪。但下一刻她就拉了脸，甩头直接往自己房间走。
林之南没跟上去，她感觉易舒书有些动火。
果不其然，没两秒就有易舒书气急的声音传过来，她可能是被唐衷的作态刺激到了，张口就吼道：“唐衷你干什么呢！”
林之南挪了几步挨在墙边看。
易舒书纤细高挑的身影立在唐衷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右手攥着连带着小臂紧紧崩起。她弯腰就要去拉唐衷起来，但唐衷可能是真喝多了，一见到她就直接伸展着臂凑上来，直接把易舒书箍进自己怀里。
易舒书还呈着弯腰蹲下的姿势，没预料到唐衷的动作就直接栽了过去。不过他的怀抱很柔软，扑倒过来的易舒书只感觉碰撞了一下，自己就被环进一个温暖的包围圈。唐衷的腿还垫住了她的膝盖，没让她真的磕绊在地板上。
“唐衷，你是不是喝多了？”距离一拉进易舒书就从他的颈侧闻到了剧烈的酒气，她罕见恼怒地拍打了一下唐衷的背，震起的长发都贴在了嘴角，“你胃不好还喝酒，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唐衷搂着她，下意识靠着易舒书的脸蹭了两下，闻言艰难地睁了睁眼，舌头都不太能捋直地回答：“我…我不想要命了。”
“我想要你。”
走廊被客厅里的灯光照射得透彻明亮，皮肤紧贴温热相互传递。光洁的地面映着两人相拥在一起的影子，他们像团在一起汲取温暖的幼兽，誓要紧紧扣住怀里的人。
“舒书。”唐衷含糊喊了一声。
易舒书眼珠动了一下，她的视线局限在眼前自己房间一扇木门上，门是白色的，繁杂的花纹聚拢成许许多多的玫瑰图样，她恍惚间记起这扇门是设计房子时，唐衷亲自为她挑的。
他说易舒书是他独一无二的玫瑰。
“舒书。”唐衷像找到了心安之处，放松了身体开始讲胡话，“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他跟个小孩子一样，把脑袋埋在易舒书的肩膀上，一遍一遍地重复：“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惶恐又害怕的重复着，生怕别人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一样。
也许是话里的无助太明显了，林之南都听得险些绷不住情绪。
易舒书背对着墙，林之南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易舒书的肩颈在听到唐衷的哀求之后猛然塌了下去，宛如被重石压顶，脊骨已经没有力量再撑起。鲜艳如火的长裙盖住了小腿，露出的光裸脚踝苍白又无力。
她不说话，只是环着唐衷的背偎在他怀里。
林之南看不过去，终于上前走了两步问：“姐姐，我帮你把姐夫扶进去吧，一直坐在这里会着凉的。”
易舒书偏头看她，她眼神异常清明，琉璃般的眼瞳反射着灯光，看起来有些冷漠无情的机质感。
她从唐衷怀里撤出，手一撑地直接站了起来。唐衷的胳膊顺势从她的肩侧滑下，落到半空又直接被易舒书拽了回去。
“过来搭把手。”易舒书朝林之南递话。
林之南赶紧跑过去。
唐衷现在到了昏沉的阶段，两人扶着他进卧室他也没再说一句话，看着像彻底醉了过去。
这个人不愧是吃明星这碗饭的，即使醉得不省人事脸也是帅气无比。易舒书一点没客气地朝那张价值千万的脸上拍了一下，确定没反应后皱紧了眉。
“这里用不着你了。”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抱着臂对林之南说，“你先回去睡吧。”
“嗯。”林之南乖巧点头。
现在唐衷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了，即使易舒书想谈想吵也只能等明天。也许有了唐衷这番折腾，易舒书能改变心思也说不准。
林之南出门的时候还回望了一眼，易舒书正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唐衷，半边头发落在右肩垂至胸前。她低下头的侧脸有些温软，也许是趁没人时她才能稍稍显露一点柔和神色，不想让任何人察觉。
她轻轻把门带上，“咔哒”一声门内落了锁。
林之南进了自己的房间就直接往床上栽，掀起被子把头蒙起。窗户没关紧透了风进来，她又畏冷地缩起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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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南声音闷闷的，“你不气我还差不多，这种时候就别惹我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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