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别人的爱情里当助攻(25)
林之南:“......”
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现在医务室里没什么人,四处惨兮兮的白色在雨天给人一种沉静安稳的感觉。林之南坐在蓝色座椅上,身旁是映着模糊人影的玻璃橱窗,脚边是几盆耷拉着脑袋的薄荷盆栽。空调嗡嗡作响,空气中有清凉凉的味道。
谢成远一直坐在诊疗的座位上,手肘抵在桌面上走神。
林之南推开吹风机的按键,扑面而来的热气伴着轰鸣扑面而来。
校医阿姨朝谢成远走过去,在跟谢成远说什么话。
白大褂遮挡住林之南大半的视线,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阿姨挂着善意笑容的半张脸和谢成远望过来的眼神。
林之南觉得谢成远大概就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眼神永远都是这种淡淡的,浮于表面的,不在意的,像厚雪堆积下藏着的深潭,抑或是仅仅露出一角的冰山,虽然调侃狡黠常有,但却让人难以触及,也永远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不像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倒像个恣肆又圆滑的成年男人。
林之南一边捋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想,如果把这里换成灯光昏暗的酒吧,周围是喧腾震耳的音乐,身侧是衣着暴露的舞女,酒气与烟味混合在一起,想必谢成远也是相配的。
这时阿姨让谢成远撸起自己的袖子,他收回视线,乖顺照做。
林之南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胳膊,只能关小了风,隐隐捕捉到几个“恢复挺好”,“不要剧烈运动”等几个关键词。
她心里的石头落下一点。
屋外的雨势逐渐小了,这种突兀的大雨总是来得及急去得也急,前前后后不过才下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隐隐约约没了声息。
“好咯好咯。”阿姨朝外看了一眼,“雨停了。”
她把林之南脚边的几盆盆栽挪到门口,“得呼吸下新鲜空气,这断断续续的雨可是把它们憋坏了。”
林之南关了吹风机,谢成远听见声音停了往这边扫了一眼,就看见林之南干燥柔软的头发蓬蓬松松的往外炸开,像只炸毛的小猫咪。
他噗嗤笑了一下。
“给点面子。”林之南麻木,“别笑出声。”
谢成远眼神柔和,“造型挺别致的。”
“我就当你夸我了。”
“我确实在夸你。”
林之南撇嘴,满脸不信。
她转身把吹风机放回原处,然后咬着皮筋撸了几把头发,黑色的皮筋绕着皓白纤弱的手掌来回转了几圈,瀑布般散落的长发就乖乖被束缚在了后脑勺。
谢成远提起自己靠在门边的伞朝外走了两步,甩掉伞面上积存的雨水。
林之南甩了甩马尾辫,满意地弯弯眼像校医道谢:“这次谢谢阿姨了”。
“没事。”校医阿姨笑得连眼角纹都咧出几条。
门外谢成远在向她招手,林之南摆摆头回应他,然后偏头跟校医告别:“那阿姨您先忙,我们该走了。”
“诶,好,以后有需要就再来找阿姨。”
林之南调皮地眨了下左眼,“我会的。”
*
学校的琴室距离这里并不远,走过去也就几分钟。
既然答应了谢成远去听他弹钢琴林之南就不可能半路跑走,不过她还是想不通这个酷哥到底哪来的兴致,刚考完试就要往琴室跑。
“谢成远,你是压力太大了吗?”
“什么意思?”谢成远低头看她,不明白林之南的意思。
“就是...”林之南阻止了一下语言,“虽然你学习好,但我知道你肯定每次都背负着很大的压力,生怕退步,我觉得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负担。”
弹钢琴发泄什么的,听起来有点可怜。
她话音刚落,谢成远眼神就变得有些奇怪,“你想什么呢?我没负担。”
“年级前几的那几个水平还弱了点,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我能有什么负担?”
林之南:“......”
来自学神的暴击。
血量-100000。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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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班长与学委的爱情故事
琴室没有人,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全校都在备考,这里已经近两个星期无人踏足。
静谧的室内走动两步都有回音传响,浮空的飞尘随着空气在缓缓流动,往两侧排开的座椅围着中心处聚拢而去,厚厚的麻布窗帘将窗户紧紧遮住。
“啪。”谢成远按开了室内的灯。
刺目的光线瞬间充溢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林之南微眯了下眼,看到最前方立着一架被深色琴罩覆住的黑体钢琴。
它看起来无人问津了很久,但自身的光彩却没有被这一室的黑暗与浮尘所掩盖,就像一位身着灰色蕾丝裙的高贵妇人,宽大的裙撑与蓬松的袖摆夸张又精致,是谁都不能忽视的存在。
林之南朝那里走了两步,然后摸了把琴罩上的花纹,搓了下手指有些惊奇:“这上面竟然没落灰。”
“因为我经常来。”谢成远轻手掀开琴罩,淡淡回答。
“你对钢琴是真爱。”
“也许是吧。”
两人说着话,琴罩已经彻底揭开,沉寂多日的钢琴终于再次迎来了眷顾。
像美人被揭开面罩露出真容,流畅顺滑的琴体镀了层金粉似的泛着隐隐的亮光,黑白琴键干干净净相间分明,单纯又安静地紧凑排列。
这是优雅纯粹的美。
林之南忍不住在左侧摸了一下,冰冰凉凉的。
谢成远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里的神色。他抬手随便按了几个键,通透亮丽的琴音流水般泄出,微微震颤的感觉从右侧传到林之南的手心里,有些痒。
听了音准,谢成远面上看起来还算满意,于是坐上琴凳,肘部略微下垂着将手轻轻搭在琴键上。
“要听什么?”他侧过头看向林之南。
林之南笑:“我还有选歌的权利吗?”
谢成远勾了下唇,“本来是没有的,但你是唯一的听众,我可以勉强为你破一下例。”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林之南失笑,随即又摇摇头说:“我是真的不懂有什么曲目,你可以随便弹弹。”
谢成远点点头。
他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说:“你坐这儿。”
长长的琴凳完全可以容纳两个人,谢成远特意匀出了大半位置,空荡荡的右边位置只有空气停留。
“我坐这儿会不会影响你弹琴?”
谢成远瞥她:“只要你不砸琴应该就不会影响我。”
“我不砸琴,但我可能砸你。”
“为什么?”
“万一你弹得太难听了呢?”林之南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无辜,笑意下一刻就要从眼角流出来。
谢成远伸手拍了她额头一下,然后直接把林之南拽到了座位上,“弹得难听也没办法了,上了贼船你就得老老实实听完。”
“好凶哦,强买强卖。”
“生活所迫,理解一下。”谢成远配合地开玩笑。
俩人闹完,林之南收了收笑。
认真说,她对谢成远弹钢琴是很期待的。也许女孩子总是对两种男孩子有过莫名的悸动,一是会打篮球的,二是掌握一种乐器的,谢成远正好两者皆占,放在哪里都会是别人竞相争夺的存在,而林之南也不能免俗的极为欣赏这样优秀的男生。
想她上个渣男前男友,也是在校艺术节上对林之南一曲寄情才征服这个眼光颇高的漂亮姑娘。
但林之南后来才知道杨浩是临时学了一个月的吉他,就会那一首曲子,当初她为此感动,现在却觉得杨浩手段太高。
林之南的目光移到谢成远的侧脸上,心想这是一个实实在在优秀认真的男孩子。
是百八十个杨浩加起来都比不了的那种。
这时谢成远有了动作。
他先是右手轻轻按了几下,随即搭在琴键上的双手左右划开,动作幅度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但却有种大开大合之感迸发而出。灵动修长的手指随着音符的流泄精准地按下每一个键,安静的琴室里因为他的动作有了阵阵琴音传出。
轻快,活泼又愉悦。
林之南第一感觉就是这个旋律很耳熟。
就是还小时,在夏日的午后路过礼品店,摆在橱窗里的八音盒上的精灵旋转着,吟唱出的音乐。
《致爱丽丝》。
林之南恰巧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