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总想退圈卖保险[娱乐圈]+番外(380)
大人物就是有自己的格调,连处理人的方式都截然不同,顾云开试图再喝一口冰咖啡冷静冷静,不过他杯子里已经完全空了,于是他只好端起杯子又再放下,温静安殷勤的为他重新倒上一杯,满怀希望的凝视着这位向来颇有主意的好友:“你是怎么说服简先生的?”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难怪,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怎么想情感上的事也不需要另一个朋友来指手画脚,两个人晚上盖被窝互相讨论就是了。温静安找顾云开的真正目的也很简单,对方在简默手底下全身而退,按照差距,温静安跟阿诺德之间远没有顾云开跟简远那么艰难,也正是如此,温静安才会想知道顾云开当初是怎么应付简默的。
说不准他哪天就能用在默尔曼身上。
喝完牛奶的夏普睡意也已经消除了,精神百倍的抱着枕头缩在沙发上听他们交谈。
“他同意都好,不同意我们就散。”顾云开简洁道,阿诺德饶有兴趣的挑起了一边眉毛,欲言又止,对方就是不开口顾云开也知道他大概是要说什么,无非是简远知不知道这么回事儿,他淡定的继续开口,“不管怎么说,胳膊拗不过大腿,我没法阻止简先生要做什么,不如好聚好散,大家都体面。”
温静安有点惆怅:“我要是这么说,默尔曼亲王铁定得乐得蹦起来了。”
阿诺德更为惆怅,他叹了口气道:“别提了,万先生要是花钱买我们俩分手,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扛得住。”他斜靠在沙发上痛苦的捂住了半张脸,“别看我,你们自己能想象到那个数目吗?”
除了温静安,顾云开跟夏普一起摇了摇头。
万远岫虽然不是世界首富,但是跟世界首富并没有差距太多,温静安是他的独子,假如在这件事情上采用不计代价的金钱攻势,恐怕的确很难有人扛得住,换句话说,连皇宫里头那一位,也未必扛得住。这笔钱可不是一世无忧那么简单,万远岫出价,通常意义上,就不是个人为单位的算法了。
这不能怪阿诺德,毕竟他说得是一个很现实的事。
俗话说得好,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能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本应该对男朋友的言论怒不可遏的温静安正沉沉的靠在沙发里,他捂着嘴唇,眼睛微微眨了眨,沉思片刻,叹息几近无力,他也说了一个很现实的话:“如果默尔曼先生连说话的权力都不给我,那该怎么办?”
这也是个好问题,比资本主义萌芽更好也更紧急的问题,面对的直接是生命跟暴力的哲学思考了。
温静安跟阿诺德的相处方式不太像是顾云开对爱情了解的那样,不过爱情本来就是截然不同的,这个话题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什么结果来。温静安肚子饿了,问了问其他三人,利索的系上围裙下厨大展手艺起来,夏普猛然从沙发上窜起来,仿佛猎豹般潜伏在顾云开身侧,虎视眈眈的盯着阿诺德看。
他跟温静安的关系很好,阿诺德在面对万远岫跟温云秋之前,必不可免要先过朋友这一关。
顾云开只有一点点好奇,他们二人在一起的事早有预料,可是最起初的时候,顾云开并不认为这段感情会安然无恙的继续下去,可现在看来却远不是这样。夏普并不是非常具有攻击性的人,然而当他展露攻击性的时候,通常就代表上帝应该保佑对方。
所以顾云开十分不厚道的在心里幸灾乐祸了一阵,顺便稍稍挪开位置,免得被殃及池鱼。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如果解决不了呢?”
夏普静静的坐着,带着笑容的神态瞬间收敛起来,问话干脆利落,他还转头看了一眼顾云开;顾云开被看得有些别扭,心里细细一琢磨,瞬间清楚了哪里古怪,这些话实在不太像从夏普嘴里脱出来的,应该是他质问阿诺德才对。
阿诺德显然也发现了这点,饶有兴趣的看了眼顾云开,然后转过头去面向夏普笑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道:“没有。”
顾云开忍不住一皱眉,夏普却巍然不动,只是点了点头,缓缓道:“继续说吧。”
“我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而不是因为他永远不会跟我吵架,也不是因为我的长辈不喜欢他,更不是他有一个非凡且看我不顺眼的长辈。人最终是要回归到社会里去,要面对那些困难跟挫折。”阿诺德淡淡道,“我唯一不能欺骗自己的就是我爱他,我想拥有他。”
“故事里讲得那些本来就是童话,你们询问我的这些问题,说到底不是跟小说里那些只有甜美的糖果爱情一样滑稽可笑吗?因为失败就不去尝试,因为结局未知而不努力,那么战争上以少胜多的例子是不是都可以称之为虚假了。”
厨房离这里颇远,听不见任何声音,加上三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响亮,温静安绝无听到的半点可能,可阿诺德还是转头看了看,他转了转杯子,低声道:“我不知道我们会得到什么,也不在乎结局是好是坏,我愿意跟他一起承担。我并不是蠢货,分析清楚,研究透彻,我的家庭会伤害到他,我们在一起也许最终得到的只有心碎,可那直到结局,谁知道呢?如果我放弃他,那第一个伤害他的人就是我。”
“就算我们在一起了,难道未来就不值得担忧?我们会因为鸡皮蒜末的小事吵架,会因为感情淡漠而开始恐慌,会不会有一日忽然失去对对方的感情而和平分手。”阿诺德讽刺性的笑了笑,表情近乎凉薄,“如果这么考虑,爱情根本没有意义,因为直到它结束,我们都不知道陪伴它的会是死亡还是分离。”
如果不是膝盖多少有点儿疼痛,顾云开简直要起身喝彩,他总算明白简远说阿诺德的那些话了,这个男人绝非是普通的花花公子,无所事事的二代少爷,阿诺德的家庭诚然造就了他,也同样约束了他,他对自己的行为一清二楚,绝不是一时的叛逆跟气盛。
最终四人吃了夜宵,还是没有商量出任何头绪,夏普随便扯条披肩送顾云开出门,今日的月色极美,两个人走在长长的路上,夏普年长顾云开不少,模样也不像是简远那么青涩,他的相貌更贴近阴柔妖异的美,这会儿看起来心事重重,那种淘气跟古怪尽数消退了,便流露出岁月留于他的宽容,近乎沧桑的忧愁。
“你怎么了?”
顾云开提着温静安强塞过来的礼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夏普,对方表现的不像平日里那么热闹孩子气,倒教他有些不适应。简远的稚气是源于他的外貌跟那种近乎与世俗脱节的单纯,夏普的幼稚是来源他的本性跟那些叫人难以理解的行为。
大人就该成熟稳重,那些叫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在小孩子身上是可爱,在大人身上就成了古怪。
夏普轻快的跳了两步,他眨了眨眼,忽然转头看向顾云开,平静无比的说道:“云开,你觉得奇迹会降临在我身上吗?”
他的目光纯净的如同新生的婴儿,顾云开的心里微微颤动,斟酌了片刻,大概是这片刻的宁静让夏普误会了,那双灿烂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去,他强颜欢笑道:“看你为难的,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了,奇迹早已经落在我头上了,菲尼跟你们都对我很好……”
顾云开简洁道:“这些不是奇迹,是你应得的。”
夏普怔了怔,随即立刻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道:“对了云开,你觉得静安跟阿诺德他们俩会不会出事啊?”
“呵,他们俩,顶头上那两位除非倒了一个,否则他们俩这辈子都出不了事。”
顾云开琢磨了半天,其实早已经反应过来了,默尔曼不好惹,难道万远岫就是吃素的?这事儿欺负小孩子没意思,又不是简默对顾云开,顾家最顶了天的也就只有顾云开了,总不见得去跟顾见月谈谈;阿诺德跟温静安都是有靠山的人,大神就算互掐,也是找对手,而不是欺负年轻人。
两人的声音在远风里渐渐消散了。
夏普送顾云开一路到了车库,道别后挽着披肩裹了裹自己,晚风有点凉意,正往回走,后头忽然照来大片亮光,顾云开的车停在身侧,窗户已经放下,友人从车窗探出身,招手示意他向前,夏普不太明白的探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