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废太子续弦以后(28)

“叶姨娘只是个妾室,王妃何必这样上心,把绿玉膏都送过去了,咱们陪嫁过来绿玉膏的可就这么一罐。”

翠盈拿壶给姜毓倒了水,很是不解姜毓身为正妻之尊为什么待一个妾室这样好。

“又胡诌什么。”姜毓睨了她一眼,“不记你自己之前保证过的了?”

不许非议王府之事。

翠盈撇了撇嘴,有些悻悻,“奴婢知错。”

姜毓嘬了口茶水,她心中那些复杂的心思她自然是不会和翠盈说明白的,毕竟这王府不是肃国公府,就算在自己的院儿里待着,但还真难说是不是隔墙有耳。

可也不能一句都不说,弄得自己身边的丫鬟心里憋屈。

“都是在一个屋檐下,能帮持的自然要帮持一下,叶姨娘与咱们也没有仇怨,只当是行善积德了。”

姜毓随口胡诌诌了一个由头给翠盈,也是浇浇冷水,别跟刘嬷嬷似的一天天看那两个妾室不顺眼,自己脚跟还没站稳呢。

姜毓两句打发了翠盈,自管自用了午膳,再小憩了会儿,整一下午就待在自己的屋里烹烹茶看看书再未出去,也再没多搭理那两个姨娘的事情,直到傍晚前的时候听到祁衡从外头回来,姜毓才叫翠袖拿了祁衡的新衣裳一起往祁衡的书房去。

说来,这是姜毓第一回亲自往祁衡的书房去,从进府之后,凡事守卫严谨些的地方姜毓都是自动避开的,不给人添麻烦,也不给自己找麻烦。

可这回姜毓还就得亲自过去,叶姨娘和聂姨娘的事情既然搁她跟前发生的,那她身为主母就有必要做一个交代,可她又不想自己管,最好的方法无非是把事情扔给祁衡自己,他自己的妾室自己的处置,想偏心哪个就偏心哪个,她做她的好人。

而且这事儿吧还得从速办理强得先机,没准有人又给她来一个先下手为强,给人恶人先告状了她就不好下手了,前世当了那么些年掌家大媳妇儿,这点招数姜毓还很省得的。

祁衡回来地还算早,天还是亮的,入了秋的天黑得特别的快,姜毓思量着晚膳上灯前就把事儿给解决了。

马上就是八月十五的宫宴,祁衡和她那天穿的衣裳今天也一起送来了,大概是府里看祁衡昨儿歇在她院儿里的缘故所以上午就给送进她的院儿里了,正好让姜毓收下,成了眼下去找祁衡的理由。

大约是祁衡在的缘故,书房外的守卫感觉比白日里松了那么一点儿,不像是捡着生人就要拔剑砍的那种严峻样子。姜毓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祁衡身边那个长随叫薛阳的拿着几封信也要去书房,见着姜毓过来有些惊讶,倒是没拦,直接带着姜毓进去了。

“王妃请。”

祁衡的书房建的有阁楼,一楼很宽敞,摆着好几张红木圈椅,想来是平日会客的地方,薛阳没带姜毓在楼下停留,直接便带着姜毓上去了阁楼。

那阁楼的光线不如下头亮敞,但开着窗,光从外面透进来,姜毓就看到了一双搁在书桌上的大长腿,祁衡就在书桌后头,手里拿着份公文正看着,有人上来也没要抬头的意思。

装的。

姜毓很是不屑祁衡的这种作为。晚上睡觉的时候耳朵都比狗还灵,她掀个被子起夜都能马上醒,现在装什么聋子?又是故意的,摆谱儿。

想是这么想,但姜毓还是老老实实给祁衡行了礼,又恭敬又乖顺,一点儿都看不出她心里的鄙视。

“妾身给王爷请安。”

作者有话要说:祁衡:传说中,男人专心工作的样子最帅。

姜毓:装什么十三,给你脸了是不是。

裸……更好辛苦,真的好辛苦。

第25章 鸡同鸭讲

阁楼的光线昏暗,全靠敞开的窗子透进来的光亮照着书桌,祁衡看着手里的公文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更别提坐直身子换了这个不雅的姿势。

“你有事儿?”

低低的嗓音从书桌后面传出来,祁衡的长腿搁桌上翘得老高,从姜毓的角度都瞧不太清祁衡的脸,只能看见一双靴底。

人说相敬如宾相敬如宾,夫妻之间就算没有恩宠起码该有几分敬重,祁衡这副德性,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姜毓也不想看祁衡的脸,垂着眼儿恭敬道:“中秋宫宴上要穿的衣裳今儿下午的时候送来了,妾身给王爷送过来试试大小,若有不足的地方也好尽快让人改出来。”

祁衡闻言,从公文里抬眼瞅了一眼姜毓,这小姑胆量是真可以,昨儿个才在青梧轩吓破了胆又被他恐吓得大晚上做噩梦,今儿个还敢到他的书房里来送衣服。

瞧这模样,真跟没事儿人一样,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能做到这份淡定,他还真想夸她两句。

“搁桌上,用不着试。”

祁衡转过眼继续看手里的公文,这衣裳的尺寸是和他大婚的喜服一起量的,他才成亲才多久,用不着试。

姜毓也没多说,衣服松了紧了倒时候是他自己的事情,反正她已经提醒过他。姜毓给翠袖使了个眼色,让她把衣裳搁到了书桌上。

屋里静静的,翠袖把衣裳放下之后,姜毓就不说话了,也不走,直愣愣地戳着不动了。

要说姨娘的事情虽不大,但不论手段高低惩处轻重,都是她这个当正妻的该当即就料理完的事儿,她想把这事儿推给祁衡自己做决定,就不能她自己先开口把话说开,这样容易显得她很无能。

得让祁衡先开口问她,他问一句,她挤一句,这样说到最后,她再冷不丁反问他一句“王爷觉得该如何?”两个娇滴滴的姨娘,祁衡心里总有个偏心的,话里忍不住就得向着点儿谁。

如此一来,不知不觉让祁衡自己担了这事儿,她两头都不沾手,还能做好人,两全其美。

傍晚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带着黄昏时分特有的冷淡。

祁衡等了姜毓一会儿也没听她说告退,果然又从公文里抬起眼睛看姜毓,“你……”

姜毓悠悠然抬起了眼睛,浅浅地勾起唇角,等着祁衡问她还有什么事儿。

祁衡看着姜毓,拖长了的嗓音顿了顿,然后垂下了眼睛继续看公文,“你可以出去了。”

出去你个球。

姜毓眸里的光颤了颤,脸上那温柔娴淑的笑意险些皲裂开来,也太不把她这个正妻当回事儿了,有这么说话的吗,真是……真是个混球!

姜毓深吸了口气,计划失败,她只能自己先起个头了。

“妾身有一事要禀王爷。”

祁衡淡淡道:“你说。”

“今日叶姨娘在水榭弹琴之时,叫聂姨娘打翻香炉烫伤了手。虽然不是什么大伤,只是到底叶姨娘那凝脂一样的手背上让烫红了一块儿,将来要是落下了疤,可是一大憾事。”

姜毓这番话一点儿没明说聂姨娘的错,但有耳朵的总能觉出点儿意思,叶芷柔好好地弹琴怎么就被聂姨娘打翻了香炉?肯定是因为后宅争宠呗。祁衡前后两个王妃二十多个妾室,这么点儿后宅的小伎俩总瞧得出来。

祁衡眉心浅浅地皱了皱眉,姜毓瞧在眼里甚是满意,果然祁衡有反应,不管偏心哪个,接下来就该问她前因后果了。

祁衡侧头看着姜毓,问:“你怎么跟叶芷柔和聂儿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虽然成亲才半个月,祁衡不敢说摸透姜毓别的什么脾性,但是有一点能肯定,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嫡女都是很不屑跟妾室为伍的,还是姜毓这种连宠都不愿意争,一副要在他府里做小尼姑的人,更不大可能找他那两个妾室扯关系。

“妾身往水榭去的时候偶然碰见的……”

姜毓真是很服气的,这果然是有过二十多个妾室的人,是吃透了她那些招数还是怎么着,话头一点都不让她带着走。

“妾身原是想去水榭烹茶,不想叶姨娘正在水榭中抚琴,妾身……”姜毓想着直接给祁衡说说前因后果,然后问出祁衡的态度,可祁衡就是不愿意让她说完,截断了她的话,没什么好气儿地道:

“我说你没事儿每天往水榭里待着做什么,本王府里的水榭里难道有金子等你挖?”

祁衡老早就想问姜毓了,他王府虽然不能跟肃国公府比繁华精致,可地方总算是大的吧,姜毓每天就往一个地方去,这不找人堵的吗?

“妾身……”

姜毓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哑口无言,她是想让祁衡在叶芷柔和聂儿之间选偏袒哪一个的,不是让祁衡偏心她们两个来怼她一个的!她爱去哪儿去哪儿怎么了?还不让她出来走动了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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