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偷了一株梅(22)
“咦?它怎么会动?”白衣女惊讶地轻呼出声。
程欢微一扬唇,足尖一点,红色的身影迅疾如电,犹若幻影一般,腾空掠上松树的枝梢,还不等她站稳,脚下的松树再次挪动,舞动的树枝好比群魔乱舞。
一个不稳,她从枝头上坠下。
好在程欢并非凡人,只见她灵活地一个旋身,稳稳地落在雪地上。
不等她再动,松树已经飞快地退出很远。
程欢挑眉轻笑,手腕一抬,一条由红梅组合而成的长鞭迅速地缠绕在松树上。
“看你往哪跑!”手上略一用力,长鞭另一端的松树根本毫无抵抗之力,随着花鞭的缩短,松树和程欢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短,“你这树简直成精了,又不是人参精,跑什么跑?”
她将松树拖至身前,紧紧地拉着梅花鞭子。
白衣女一脸惊讶地站在不远处,双手掩在嘴唇上,眼里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知道该怎么破除眼前这幻境么?”程欢空出一手,挠了挠树皮。
见松树毫无动静,她微挑起眉,脸上的笑有些怪异。
看起来,它并不怕痒呀。
抬起手,眼看着手掌就要落下的一瞬,松树的其中一分枝蓦地缠绕在她的手腕上,而且力道并不弱。
轻咦了一声,程欢怔怔地瞠大双眸,眼里掠过一道狐疑之色。
她好像闻到了一缕熟悉的气息。
在她失神的当下,松树的树枝宛若藤蔓一般缠绕在她的身上,像是有力的双臂,将她困住,并让她紧紧地贴在树干上。
程欢一手抵着树干,掌心传来阵阵的跳动声。
这树……竟然还有心跳?
她越发得震惊,双眼再次睁大。
疑惑了片刻,她一掌拍在树干上,本想借此退开,却不料被它缠得更紧,气恼之下,她大喝出声:“流氓树!”
这一掌,她用了五分的力道。
淡淡的血腥味流转在空气之中,同时飘入她的鼻翼,恼怒的表情乍然一呆,视线随之定在从树干中流出的一缕殷红上。
见鬼的,这是什么情况?
程欢目瞪口呆地僵在那,眼睁睁地看着松树慢慢地向她弯曲,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的嘴忽地被带着温热的柔软堵住。
“流……氓!”咕哝声还来不及说完,她就再也说不出一字。
滑溜得宛若泥鳅似的东西闯入她的嘴里,带来的腥甜之气将她瞬间席卷,程欢下意识地闭上眼,双手还未动,就被对方反剪于后。
可恶,哪里来的登徒树?
程欢在心里骂骂咧咧吼了好几声,脑子里却早就成了一团浆糊。
过了好一会,混沌的意识终于闪过片刻清明。
不对,这,这在她嘴里翻搅的,明明就是……
迷蒙的眼骤然睁开,入眼所见的竟是云湛那放大的俊脸,惊得程欢一时忘了作何反应。
怎,怎么会?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环在她腰上的手蓦然收紧,云湛缓缓地睁开双眼,深沉的目光锁住她的瞳眸,满是炽热和霸道。大概过了十几秒的样子,他才微撑起身,略显红肿的嘴唇还沾染着淡淡的血渍,硬是为他沉稳的俊容添了丝妖娆的意味。
程欢愣愣地由他抱着,目光愕然地看了他好半晌,直到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先前出来的山洞时,她刚刚一直虚软的手脚霎时有了力气。
一把推开身前之人,她连退了好几步,俏颜红得不成样子。
“欢儿……”满带蛊惑的嗓音透着几分磁性和惑人心弦的暗哑,落入程欢的耳中,教她冷不丁地心下一颤。
“什么欢儿?”程欢双手叉腰,高昂起头,“欢儿是你叫的吗?”
明明是怒气冲冲的一个瞪视,可在云湛看来,她那流转的眼波却是异常得迷人,深邃的黑眸深处破碎出一道诡谲的幽光。
一吼完,程欢便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不去看他那深沉的眼眸。
真是见鬼,流氓树怎么就变成了他这个扫把星?
还有……
转头扫了眼不远处的洞穴,她脸带茫然地挠了挠头,嘀咕道:“我们明明已经走远了,怎么还在这里?”还有方才的白衣女呢?
“什么走远?”听到她的自言自语,云湛朝她迈近。
“等等!”程欢抬手挡住他,目光游移间,就是不看他,“你,你别过来。”
刚刚的事情,她都还没有完全消化。
云湛目光一凛,对她防备的目光颇为不快,似笑非笑道:“怎么?你想‘出了山门打师父’?”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师父?”脸皮可真够厚的。
“不想承认?”云湛忽而一笑,动作迅疾如电般地拉住她,不容拒绝地垂头压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转瞬即分。
程欢呆愣当场,过了半分钟,她才气急败坏地嚷道:“臭流氓,你又占我便宜!”
她好不容易才……
气死妖了!
云湛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气得直冒水汽的迷蒙双眼,轻笑出声:“我觉得,我应该有资格当你师父。”
“你给我滚!”竟敢调戏她,他以为她听不懂吗?
云湛沉下脸,一本正紧地道:“先前可是你自己一直在勾引我,现在吃干抹净了,却不想承认?”
“谁,谁对你吃干抹净了?”她不禁傻眼。
他还要不要脸,到底谁才是吃亏的那一个?她没找他算账已经算是莫大的仁慈!
“明知故问。”他眸光微虚,眼里带着些许的控诉。
程欢觉得不能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她怕自己一时失控,伸手掐死他,所以连忙转移话题。
“你……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怪鱼牙齿中的毒素还能让人产生幻觉?
沉思之中,一阵耳熟的哭泣声从远处飘来,程欢不由地猛然转身,眯眼审视起四周。
第20章
程欢回头看了眼云湛,眉心轻蹙,脸色凝重。
她现在已经没办法分辨现在的自己是在雪妖布下的幻境之内,还是幻境里的幻境当中,该不该相信云湛刚刚所说的话,也令她纠结不已。
头疼!
她抬手抚额。
难不成先前的一切真的只是幻像而已?
云湛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一步步地向她趋近,不顾她的挣扎,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明明是再正经不过的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一丝戏弄、轻佻的味道:“刚刚和你一起遇到白衣女人的我,心跳可有这么快?”
“我才没你这么无聊。”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跑去测试他的心跳。用力抽回手,她气呼呼地转身面向眼前杳无边际的雪原。
该死的,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抿了抿嘴唇,程欢慢慢地抬起手,只见白茫茫的雪地上忽地现出无数的红梅花瓣,待她五指成爪,一道白色的身影以及一棵松树被红色的花瓣簇拥而来。
看到白衣女,程欢扬唇一笑:“有点意思。”
如果此时此刻的她身处雪妖布下的第一重幻境,那么说,之前很有可能就是第二重幻境。因为云湛的关系,她破除了第二重幻境,又重回第一重幻境。
这样一来,两重幻境之中都有这位白衣女也就解释得通了,而让她陷入第二重幻境的媒介,或许就是怪鱼留在她身上的毒素。
红艳的花瓣悄然消散,融于白雪之中。
白衣女就如程欢在第二重幻境中所见的那般,神色怯懦地躲在松树后:“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雪地上,一点风都没有,死寂非常。
云湛负手走至程欢的身边,挑眉询问:“她身边的松树,就是你口中的流氓树?”
这扫把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欢轻睨了他一眼,再转至白衣女的身上。
红艳的身影陡地化作一道流光闪至白衣女的身前,定睛再看时,她正一手掐在白衣女的脖子上,将她微微提起。
“说,怎么离开幻境?”
幻境当中只有他们三人,而两重幻境内都有她。
这白衣女真如表面所看到的这般简单么?
几团白雪从树枝上掉落,其中有一团正好砸在程欢的肩头,她神色不变地凝视着白衣女,目光透着一抹无法错认的锐利。
白衣女无力地拍了拍她的手,艰难地道:“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和我装蒜!”再次收紧手上的力道,程欢音色冷然,“你真当我这么容易被忽悠的么?想利用幻中幻来困住我,你修炼得还不到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