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军路(20)

饲养笔记的第一页，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观赏性种猪的研究。”再接着就是上一任农民兵的概括性描述：史前社会和现代人类社会由于气候和生存环境的不同，使得物种繁衍面临了极大的挑战。随同政府移民来的禽畜在侥幸通过了时空运输后，大多数产生水土不服，只有猪等少量牲禽得以存活。但观赏性种猪存活了下来，生育率普遍下降，幼崽单位存活率普遍低下。为了促进人与动物的和谐发展...”（以下省略一千字）

所谓的多物种研究中心里，现阶段只有“观赏性种猪”这么一个在执行项目。处在建设状态的卡帕军区，配备了各类兵种，但却只有0号这么一名农民兵，又称猪倌。

0号看得额头再冒冷汗，再确定性瞄了瞄那几只观赏猪，无力地继续往下翻看，关于养猪的日常工作安排。

“每天早上八点准备一天所需的猪饲料，百分之三十大麦粉，混合百分之七十的玉米碎粒。每一公斤饲料贴加两公斤温水。温水保持在三十七摄氏度。一天六餐，每隔四小时喂食一遍。还必须每隔一天，为观赏性种猪洗澡做清洁♀有意义吗？”0号看完之后，忍不住问着小八。

“意义很大≌着那份日程表，根据每天种猪的体重或者是生殖率的提高，你就可以获得平均20－30每天的军功值〗个月下来，你准能达到1000军功值，也不用参加危险的巡逻，这份差事是一等一的好。”小八还理直气壮地辩解着。

照着小八的意思，0号唯一要做的就是当勤勤恳坑的做好一名猪倌。“也好，”0号口头上没有再反驳，照着小八的铺垫的路子走，就像是一个被家长安排了份安稳工作的大学毕业生。

再往下，写着几个字，“经反复试验，采用以下方法，种猪增产创收将不再是梦，瘦猪能变胖，胖猪能变...”0号已经翻到了最后几页。“没了？”最后的一页，被人横下撕掉了。

最关键的地方，居然没了。0号再看看那几只看到自己就眼露畏色的观赏性种猪，心里直发毛。

不成，这样下去，她和那群猪都不会有好下场。感应路灯下，她的走得很快，穿过了草坪后，一直往前方走去。

小八有她的张良计，0号也有她的过墙梯。她从来不是个好逸恶劳的人。想着NP麦琪的恳求，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

0号站定在了一间西式洋房前，透过了钵隔热墙，看到了随军文书的人影。

随着巡逻队四处巡逻了一天的随军文书，正得意地写着今天发生的随军摘要。他是卡帕军区最擅长文字摘录的人，负责通过纸质报告向2564年汇报卡帕军区发生的一切事物。

尽管文书本身只是个下士的军衔，但他移民来新纪元前，是当时的一名高官的亲信，所以在没有特长也没有军功的情况下，顺利地来到了卡帕军区。

来了军区后，他又仗着自己传递文书的工作，不将一干初级军人看在眼里。

不轻不重地几声敲门声。随军文书往外瞄了一眼，在看到0号那张脸时，他不耐烦地推开了凳子，打开了门，“怎么又是你？”

不等那三个农民兵的字眼从他那张讨人厌的嘴里吐出来，0号就接口道：“文书，我有事情想麻烦您。”说完话之后，0号敬了个军礼。

（好吧，偶承认，偶又恶趣味了。特声明，此文和作者本人一样作风偶尔不正派。）

20 农民兵升值

“我听说，军区里任何方面的文件，除了本人保存一份以外，您这里都会有一份库存。我是刚接手多物种研究，需要一份原研究员的完整手册。”之前在军区的那阵溜达后，0号就询问过当地居民人，了解了一些只有军区的人才知道的内情。

在军人口里套情报是很困难的，但在每天过着近似于原始人的生活的移民们的无聊闲扯中打听消息并不难。

“不好意思，有心无力，我收集的资料太多，我也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去了，”文书故作无奈，很不配合地拒绝了0号的请求。然后又坐回了计算机前，噼里啪啦地打起了字来。

整个军区，除了研究中心的几台中心电脑外，文书的这台电脑已经算是很稀罕的存在了。为了防止移民们携带不必要的未来设备进入史前社会，破坏了正常的史前社会的秩序，普通的电子设备都是被禁止的。

键盘被按住了，文书刚想破口大骂，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阵噼啪声。

0号农民兵用了左手的中指，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那段未完成的报告，在她的单手指敲打下，一个个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电脑屏幕上，显示时间的数字激动人心的跳过了十分钟。

随军文书的眼珠几乎要突出来了‘分钟过去了，0号农民兵用了这手“一指禅”的功夫，居然敲完了篇五千多单词的文章。也就是说平均每分钟是五百个单词，那是啥概念。

举个简单的例子，此时随军文书眼里的0号，就好比早一秒还是辆农用拖拉机，下一秒，就成了喷雾式飞机。

老鼠眼黏在了屏幕上，一直看的鼠眼昏花，眼泪汪汪，都没找到一个错别单词。“神了，这速度，这质量。”随军文书嘀咕着，看着0号农民兵的手指。

0号的手指有些特别，又细又长，指尖位置，指甲贴着甲根修剪整齐。除此之外，指头还是指头。结构、功能、骨骼和常人无异。

“0号同志，”随军文书煞是感动地换了个称呼，“你来得真是太是时候了。”

离开随军文书的屋子时，0号手上已经拿着那份完整的“养猪手册”了。被撕掉的那一页已经到手了，不过0号的心情却没有半点好转，甚至比刚知道自己的猪倌身份时，更糟糕♀一切，都是因为少掉的那一页纸造成的。

“0号，你用一个手指就能打五百个字，那两只手能有多少字？”对于0号刚才的表现，小八也有些意外々民兵还是农民兵，不对，一个会打字的农民兵。还是不对，一个神速的打字农民兵〗寨机的外表，苹果的内涵，真是太划算的组合了。

“读大学那会儿，以为这辈子都会当个打字秘书，苦练了一阵，敲坏了几十个键盘。马拉松加上打字，那时候，两只手和两只腿，都不像是自己的。”0号笑了笑，在路灯下，摊开了手指。马拉松和打字算是她为数不多的特长。

0号的十指中，除了大拇指以外，每个指头的指尖位置，指纹都被磨花了。类似的情况，可以参考银行柜员的手，常年的数钱和0号的常年的打字，都让她们的指纹模糊不清了。

面对一台存储了全军区所有文字资料的计算机，0号想要做的，当然不会是打打字那么简单。

但是，在此之前，她还必须解决另外一个问题▲猪手册的最后一页，记载着所谓的高生产率的法子，居然是...“养猪手册”缺掉的最后的一页上，明确写着：生命在于运动，遛猪是让雄猪更强壮，让母猪更性福的不二法子。

一头猪遛两个小时，四头猪足足花费了0号八个小时，也就是一个工作日的时间。0号的白天，没有丝毫的空闲。

第二天的深夜十一点，整个军区除了巡逻军人以外，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睡下去了。

整间屋子里只有她的敲键盘声，0号的手掌，被遛猪绳勒得又红又肿，真不知道是她遛猪，还是猪遛她。

先前还在一旁监督着打字的文书，已经躺在了沙发上。

键盘的敲打声退下来，0号没有回头，耳朵旁一阵入睡后的呼吸声。

电脑屏幕上，画出了一幅不完整的军区地图，鼠标滑动，0号在上面画下了几个红点。

一天下来，0号才发现，遛猪是个很好的名目，一个普通的列兵，在军区里四处溜达是会惹来怀疑的。NP麦琪的母亲索菲亚，一定是被关押在了哪个秘密的地方。

接下来的一周左右的时间，每天0号都会选了四条不同的路线，在卡帕军区里正儿八经地遛起了猪来。

纵横交错的大路小路，高矮不一的民居和军用设施，几乎每个地方，0号都走了个遍。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依旧没有NP麦琪的母亲的消息。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在卡帕军区和叛军营地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从那天密道的路况和安全情景来看，小八帮0号排除了麦琪母亲遇害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