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军路(160)
“给我带两份牛肉三明治,两瓶鸀茶,”莫兮儿哼唧了声。
“两份?”夏悠奇怪着,早几天还听莫兮儿叫着要减肥来着的。
“今晚我要加班,”莫兮儿捧着那份文件,神情比那天见到了陆一寞时还要激动。
夏悠没了法子,只得是独自离开了资料室,走出了大老远,还能听到秘莫兮儿在那里叫着,“找到了,找到了。”
军区餐厅里,等餐和用餐的,各做一边,井然有序。
“夏悠,这边,这边,”夏悠刚买了份和式乌冬面,就听到了余晓南很是卖力的叫嚷声,引来了好些人的侧目。
舀到了面后,夏悠坐在了余晓南那一桌上,旁边还坐着几个武装部的,她知道余晓南今天准是要问昨晚游戏里的事,可是当着别人的面,又不好说话,也不知余晓南安得是什么心思。
“国安部的夏悠,”余晓南介绍了下,武装部的几人也各自做了番介绍,就接着他们之前的话题往下聊。
“真的假的,你在军路里碰到了公共关系部的某某?”一名武装部的下士激动着。
夏悠听到了“军路”的字眼,吃面的动作慢了些。细听下来,原来身旁坐着的那几名士官全都在玩军路。大家也没什么顾忌,说起了彼此在“军路”里遇到的趣事和窝火事。
“我刚开始也不相信,可是第二天一联系,还真的是她,后来我们有一起做了几次任务,昨晚,我刚和她表了白,成了。”兰德军区的军人也是人,何况这几名士官都才二十多岁,正是找女朋友心切的年龄。
“你小子,有一套啊,这也算是网恋成真吧?运气不错,我前阵子还听某部的人说,找了个女的,说是美坚国的。”其实通过“军路”这样的游戏认识和接触的人,大多也是汪在军人队伍里的,还算安全,比一般的网恋要靠谱很多。
不知道,一戒是不是也是华国人。夏悠脑里晃过了这么个念头。
“跨国恋算什么,最惨的是西北军区的一小子和东南军区的一女兵在‘军路’里认识了,两人还在‘军路’里结了婚,听说连...那啥都做了,”武装部都是大老爷们,扯嗓子习惯了,平时的荤段子也不少,这会儿身旁坐了个夏悠,也知道要收敛点,说着“嗯哼”一声,摆了个“是男人”都知道的眼神后,继续往下说:“后来现实中一看,对方居然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姑婆,吓得他不敢再上‘’军路了。”
不知道,真实情景里的一戒是什么涅。夏悠觉得有些食难下咽了。
这些人,说来说去,话题都是围绕在“军路”的,看来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军路”和其他游戏的不同之处。夏悠心里想着,这些人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发现了随着“军路”游戏的深入,现实中的自己也发生了变化。
余晓南边听着话,边查看着夏悠的神态,他可是想间接试探下,看看夏悠对“网恋成真”这种事,持了什么样的态度。
“哎,老大来了,噤声。”武装部的那几个闷骚男都闭了嘴,陆逊走了过来。
“老大,这边,这边。”余晓南再次扯高了嗓子。夏悠的碗里还仕半碗面,刚顾着听聊天瞎想,都忘记吃面了,面已经凉了,表面的油星冻在了一起。
夏悠身旁的一名中士吃完了,就站了起来,空出了个位置。余晓南一看,大嗓音立刻嚷开了。
和他(她)一起。陆逊看见了夏悠的背影。夏悠也感觉到了后背的那道视线。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夏悠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面》也不抬,眼里闪过了丝不自在。
陆逊坐了下来,放下了托盘。“老大,一起坐啊?你也爱吃和式乌冬面啊,真巧,你们俩的口味一致。”余晓南咧开了嘴,笑得无比舒畅。
165 梦醒时分1
任明航想不到,爷爷竟然答应了夏芸的探访要求 在疗养院的四年里,来拜访任伯年的人不下百人,可是真正见到老元帅的,最多不过一双手。
“耿彬林的老婆,嗯,让她下午来吧。”任伯年听完了任明航的话后,很是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耿彬林,兰德军区武装部出身,十几年前,兰德老实验室爆炸时,以身殉职,夏芸作为烈士遗孀,抚恤金还是任伯年亲手发放的,耿彬林应该是夏悠的亲生父亲,只不过夏芸改嫁后,夏悠随了母姓。
任明航特地请了假,将夏芸接到了疗养院,还想陪坐在旁,适时的手上几句,哪知屁股还没沾上凳子,就被任伯年打发走了。其实几人心里都知道,夏芸的到来,一定是任明航和夏悠的事有关。
“老元帅看着精神挺好的,”夏芸来之前心里还有几分忐忑,毕竟她要面对的是赫赫有名的任伯年。可是见了面后,看着任伯年花白的头发和生了满面的老人斑后,心里涌起了股惆怅。再是位高权重的人,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
“已经有十多年了吧,这些年,你也是辛苦了,”任伯年见了夏芸也是一阵唏嘘,用上了副长辈对于晚辈的关怀语气。
“不辛苦,我的子女都还算争气,”夏芸低着头,她的脾气和当年一样。在政府发放烈士抚恤金时,夏芸没有和一般的遗孀那样,眼红鼻红,她将眼泪忍在了心底,将那笔钱留给了耿家的老父老母,一个人带着“夏悠”挨了一年多,嫁到了意国。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任伯年打心眼里是钦佩夏芸这种脾气的。如果丁零一出生就遇到了这样的母亲。那么她的人生会少很多坎坷。
任伯年早就知道夏家的境况了,任明航虽说和夏悠分了手,可还是时不时会提起夏家的事来,他叹了口气。
夏芸听到了那阵叹息,咬了咬唇,“老元帅,您是因为我家的境况,才难为小悠和明航的事吗?她是个好孩子。和她哥哥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夏芸来之前。也都是前思后想过的,虽说她们家家境不好,可也算是清白出身,又是烈士家属,唯一能落人口舌的也就只有西蒙和黑社会份子混在一起的事了。
“她一直是个好孩子,从小到大都是。”任伯年低声说着。
夏芸怔愣住。迟疑着看向了任伯年,老元帅这话是什么意思。任伯年见过“夏悠”,也见过夏悠。他不可能仅凭两面,就说夏悠是一个好孩子。
从小到大...“老元帅,您...”夏芸不敢再往下说。任伯年那双苍老中透着疲倦的眼里,带着可以看破一切的力量。
“你是四年前遇到如今的‘夏悠’吧?那一年,她十八岁。”兰德军区的越狱事件,会引发一些问题。那些不该被牵扯进这件事里的人,都已经被乾进来了。
如果夏芸在四年前没有发现“夏悠”。如果夏家没有因为生计而回到华国,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元帅...您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夏芸矢口否认着,她尽量保持着冷静,可是她僵硬的坐姿和打了结的舌头,已经提早泄露了她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
“我比你更了解她,足足十年,我看她从一个懵懂的孩童,成长成华国最尖端的军事人才,夏芸,我比你更了解你的女儿。”任伯年情绪激动,在房间里走动着。
“不,任元帅,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既然你不还是不赞同小悠和您的孙子在一起,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勉强,我先告辞了,”夏芸的脑里,再现了当天在海边的场景,碧蓝的天,无垠的海水。
溺在了沙滩上,沾满了血迹的衣服,那是她的女儿,失而复得的女儿,谁也不能将小悠从她的身旁夺走。
“她不叫夏悠,她是丁零。你的前夫耿彬林的好朋友,丁浩的女儿,”任伯年说完之后,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
“小悠...老元帅,你是说,她是丁大哥和若琴的女儿。不可能,若琴改嫁前,她的女儿就生病死了。”夏芸想夺门而出,可是又被任伯年的惊人之语震慑住了。
“你和魏若琴是好朋友,你该了解她的个性,为了富贵,她哪还有母女情谊可言。她更不可能告诉你,丁零是她亲手遗弃的,那时候丁零才只有八岁。”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被遗弃的丁零-被选中的零-失忆的夏悠,一切就像是命运开得一个白色谎言,被戳破时,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无力。
“既然老元帅您知道小悠...小零的身世并且培养了她,您又为什么要制止她和明航的事情,”夏芸更加无法理解。耿彬林是当时武装部的主要研究员之一,而丁浩更是任伯年很是赞赏的新晋校官之一。当时丁浩就如现在兰德的少壮派代表一样,都是炙手可热的新生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