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那一份敲定后才说去帮约翰联系人,掉头便直奔了朱家。
不过约翰做事也稳妥,等肯尼表示他的朋友可以收购剩余的百分之五时,约翰直接告诉他只剩百分之三了。因为苏雁回刚刚从他手里买走百分之二。
这个回答让肯尼突然想起约翰的买办行也和苏雁回有合作关系,有一批海外线的货便是通过约翰的买办买卖的。所以苏雁回会知道,估计也是约翰自己找的门路。
看样子……是不想让自己分走太多的佣金啊……
这下肯尼对约翰的最后一点疑虑也完全打消,朱庭也在他的打包票下花了不少钱买下了最后的百分之三。
自此。肯尼完全被苏雁回套牢。
“还做得更真的一样。连煤炭质量都有。”段瑞虎好奇探头看了眼约翰交给苏雁回的合同,扭头便冲约翰竖起大拇指。
“当然。”约翰笑,“因为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公司,也确实是有怎么一个矿的。”
“啊?”这倒是让段瑞虎和年娇金惊讶了,“这戏也做得太全了吧。”
约翰笑,朝正在检查合同有无漏洞的苏雁回看了一眼后,这才开口,“这得多亏小朋友了。”
这么厉害的?
段瑞虎和年娇齐齐看向苏雁回,就连崔小爱和吴小哥也是一脸崇拜,看得苏雁回不得不开口解释,“是我去请穆然帮忙弄的。”顿了顿后隐晦的说,“他的表弟在德国。”
明白了,总之这就是家大业大的好处。
段瑞虎和年娇默默点头。
“哎……”约翰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往沙发靠背靠去,随便翘起二郎腿笑着开口,“总算能休息一下了。”
顿了顿后约翰又看向苏雁回,“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肯尼摊牌?”
“那就看他最近老不老实了。”苏雁回将合同全部装进牛皮袋里,交给崔小爱。剩余的事她知道该怎么做。
约翰等人点点头,和段瑞等人又互看一眼后又问,“那下一个目标是谁?”
苏雁回抬眸,开口,“……钱家。”
钱垒至今都以自己是白贺兰的护花使者自居,哪怕白贺兰和王天阙已结婚多年也未动摇她在钱垒心中宛若女神的位置。
不想办法让钱家腾不住手来,以后真对付上白家的时候,钱垒必定出手。
“钱垒的百货公司被我们的金玫瑰挤兑得生意惨淡了很多。”崔小爱一听苏雁回的话,立刻将这段时间自己和吴小哥调查的结果告知给苏雁回。
原以为也许会对苏雁回有所帮助,但她只是摇了摇头,“这点东西对钱家来说不算什么。”
年娇等人听了也默默点头,“这到是,最主要的还是在钱大人身上啊……”
“这倒是麻烦。”段瑞虎拍脑袋。
“不着急。反正他们身上跳蚤多。”苏雁回倒是不着急。
那就听老板的慢慢来呗,众人说完正事又聊到其他,中途约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段瑞虎,“老虎哥,你怎么会看煤炭的质量的?”
说到这个段瑞虎便骄傲了,拍着胸脯说,“这算什么?我祖上是打铁的,对煤的需求最是严苛。”顿了顿后竟来了科普的兴趣,“我们铁匠家的小孩儿,从小就要帮着家里拉风箱,常年累月下来,我光看那烟就大致知道是哪儿的煤。”
“这么厉害?”年娇听了,和他斗嘴的毛病又犯了,一副不信的架势默默斜眼段瑞虎,“不会是你胡咧咧的吧?”
“嘿……”段瑞虎不服气了,挽着袖子就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你还别不信。要是将这个和赌钱分个主次,那我认煤的本事绝对是正的。”
段瑞虎一面说着,一面竖起大拇指比了比,相当骄傲。
年娇见他这副眉飞色舞的样子,禁不住笑,“行行行,你厉害、厉害可以了吧。”
“哎,我说真的啊。”段瑞虎着急,生怕年娇小看了自己,“那燃起来的烟,颜色不一样里面含的东西也不一样的。抚顺煤就那烟是偏黄的,因为硫酸质过多,做出来的东西质地碎,韧劲儿就少些。所以我们大多用开滦煤。”
大家暂时没事,便也安静坐着听段瑞虎讲。也算是增长见识了,说不准什么时候便能派上用场。
“不过这不管是开滦煤还是抚顺煤,都没我们那儿的一种煤好用。”段瑞虎吧唧吧唧嘴说,“那煤啊,同样的大小,比开滦煤耐烧多了。而且块完整,鲜少有小块儿,不像开滦煤,运回来的时候还得准备铁锹,动不动就要沿路把碎煤渣给铲起来。”
话音刚落,苏雁回和约翰几乎是同时福临心至,不约而同便脸露讶色,彼此互看一眼。
常年的默契让他们刚四目相接,便心照不宣。
这一幕倒是弄得其余四人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段瑞虎,左右看看后疑惑开口,“……怎么了?”
还是年娇反应够快,脑筋一转便猜到了苏雁回和约翰的心思,笑着代替两人回答段瑞虎,“老虎哥,你刚才可是说了个发大财的生意啊。”
“……啊?”段瑞虎看看崔小爱和吴小哥也在年娇的“提点”下面露恍然,只剩下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便又左右看看,憨厚老实的又眨了眨眼。
在仔细询问过段瑞虎后,第三天段瑞虎便带了自己信得过的人坐火车离开上海滩。
这整天出入上海的人都数以万计,段瑞虎名下的赌场和歌舞厅就算他本人不在,手下人也能将其打理妥当了。根本不需要他整天坐镇。加上和王、白等商人也不是一个圈子的竞争对手,所以并没多少人注意到他的离开。
除了殷玖。
“二爷。”手下推开殷玖办公室的门,走近后回报,“一直守在段瑞虎那儿的兄弟说,今天一大早段瑞虎就带了七八个人,坐火车离开了。”
“哦?”殷玖挑眉,抬头看向手下,“知道去哪儿了吗?”
“石门市。”
殷玖听了不由沉吟,自言自语,“……他去哪儿干嘛。”
“二爷,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手下想到什么似的对殷玖说,“不是说这段瑞虎以前很惨,后来销声匿迹了几年重新出现在上海的时候又财大气粗了吗?会不会……传言是真的?”
这段瑞虎真的有一大批金子?
殷玖摇摇头,表示这谣言并没什么可信度。但他也不打算详细的和手下说,干脆吩咐,“这样,你带七八个人,跟着去看看。不要被他们发现,明白吗?”
“哎。”手下应声,立刻便出门叫上自己信得过的兄弟,打算坐最快的一班火车离开。
而就在殷玖派人去跟上段瑞虎时,同一时间吴小哥也急急进入苏雁回的办公室。
“小姐。”等苏雁回抬头看向自己后吴小哥又说,“您之前送去给灾民的货船回来了。但那边的回执签收单和我们送出去的东西,有很大出入。”
吴小哥一面说一面将手上的回传资料递给她。
肯尼一定想不到苏雁回敢通过他的买办行运送东西,是因为物品抵达后会有人专门在那边清点核对后,重新拍份接收清单的电报回来。
所以苏雁回根本不担心肯尼会在货船上做手脚。
或者更正确点说,她现在巴不得肯尼在货物上做小动作,这样自己才好乘机发难。
“我到底是应该称赞他还算稍微有点儿良心呢,还是该说他胆子实在不小呢?”苏雁回粗粗扫完清单,抬头对吴小哥说,“米换成了碎米,鸡蛋全部拿走,倒是药品,十箱留了一箱。”
说到这儿苏雁回笑着摇摇头,将电报往桌上一放,又开口,声线微冷,“把他找来吧。”
吴小哥点头,直接就用苏雁回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肯尼。说明来意后,肯尼赶紧坐着小车便在二十分钟内赶到。
一进办公室便冲苏雁回点头哈腰,谦卑的样子一点都不想是敢背后做这些小动作的人。
可惜苏雁回并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也懒得走过场,双手抱肩往椅背上一靠后,便冲吴小哥抬了下下巴,等吴小哥将清单交到肯尼手上时才又开口,“肯尼大班,这些是你做的吧?”
话音刚落肯尼脸上就露出讶色,随即苦着脸喊冤,“苏经理,冤枉啊!我哪儿敢在您的眼皮子低下做这种事?更何况这还是您的货。这一定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干的!这样苏经理,您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