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男主的残疾小叔(穿书)(29)
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后,苏绮罗穿上衣服起身,从帐篷里出来,回到马车上。
她这马车是专门定做的,特意加宽加长,里面铺的也都是上好的皮毛,躺在上面一点都不比家里差,所以苏绮罗并没有睡帐篷。
早晨起来,众人吃过早饭后,继续赶路。此时,众人的新鲜感已经消失,脸颊也被漫天风沙吹的干燥起皮。渐渐的,已经很少有人在外骑马。
苏夫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苏绮罗的马车来到了前面,不过就四辆马车,对她们的车队也没什么影响,所以也就没说什么。
对于苏绮罗一直躲在马车里不出来见自己,苏夫人倒是乐的如此,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想看到苏绮罗那张麻子脸,每次看了,她心里都犯堵,幸好她还算识相,没往自己面前凑。
这般行了几日,路面已经出现了干裂的情况,显然到了那片干旱区域。
有熟悉这一带的商人带路,知道此地大旱,水源少,在进入此地前,谢家便让众人将水桶、水盆等一应能储水的器具都备满水。
越往北走,路上的行人越多,这些人都是从蜀地向北行进的流民。
因为步行,身上能带的东西不多,干粮已经用尽,水更是早早就喝光了,这些流民皆又饿又渴。见谢家浩浩荡荡的车队驶过,他们纷纷跟了上来。
一开始因为畏惧谢家的威势,这些流民不敢靠太近,他们只紧紧跟在车队后面。每每众世家子弟用餐之时,这些流民都眼巴巴的守在不远处。
天气冷了,吃饭的时候众人都是躲入帐篷里,倒是看不到这些流民,然而一从帐篷里面走出来,便能看到这些衣衫褴褛的流民都双眼冒光的盯着他们。
这些流民浑身脏污,冷风一吹,恶臭熏的人想将刚吃进肚子的东西都吐出来。
谢家四郎眼中厌恶一闪,转身对谢家主公道:“爹,怎么不将这些贱民赶走?每次吃完饭看到他们,都和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见自己的儿子如此沉不住气,谢家主公摇了摇头,解释道:“你没看到皇帝最近一直主张亲民、爱民吗?若是我们苛待百姓,引发内乱。此次回到京城,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一中年男子在一旁叹道:“是啊,如今外患将至,自是不可再引发内乱了,不然大燕危矣。”
谢家四郎撇了撇嘴,虽然心里不以为意,不过却是并未再说什么。
跟在谢家马车队伍后面,不但可以捡他们丢掉的剩饭,还可以收集马尿解渴,如此,行在车队旁边的流民自然越来越多。
无法驱赶流民,只能加快行进速度。之后,每次用餐时众人都是躲在车厢里,不再搭建宽大的帐篷。晚间也是行到月上中天才停下来扎营休息。
如此,不止是马匹,众弟子也疲惫不堪,这些世家子弟何曾受过这等苦,不由纷纷抱怨起来。然而抱怨归抱怨,面对这些一直紧跟不舍的流民,却也是毫无办法。
这日晚间,明月高悬,天清气朗。
白日里众世家子弟在马车里无事可做,已经憋了一天,此时,都有些受不住了,见月色好,纷纷披上出来活动。
直到月过柳梢,夜色黑沉,众人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苏绮罗躺在马车里,迷迷糊糊正要入睡,忽地她的耳朵微微一动。
静静的躺了一会,苏绮罗坐起身,悄悄扒开车帘向外看去。
马车外黑漆漆的,不过并不能阻碍苏绮罗视物,她清楚的看到数个黑影悄悄的向马车旁逼近。
这些流民跟了谢家车队数日,早已知道哪些车厢装的是粮食,他们直接向这些马车冲去。偶尔撞到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跌倒,也都咬紧牙关,默不作声的爬起来,继续向马车靠近。不多时,这些黑影便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向远处跑。
这时,一黑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怀里的东西哐的一声砸在地上。
声音不小,尤其是在这样安静的夜里,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瞬间便将一些睡眠轻的人吵醒。
几个侍卫揉着眼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待看清眼前的情形时,不由大喊一声,“偷东西了,有人偷东西!”
即便是那些睡的沉的人,也都被这一嗓子嚎醒,众人纷纷披上衣袍出来查看。
苏家的队伍在最后,这一处流民最多,待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后,苏家女眷纷纷尖叫起来,一时间喧嚣声四起。
谢家四郎早就看这些贱民不顺眼,如今见这些人竟然行偷盗之事,立时暴喝道:“好大的胆子,谢家的车队都敢偷。来人,速速将这些贱民给我拿下!”
随着谢四郎话音落下,众侍卫纷纷拿起身边的大刀,向四下逃窜的黑影冲去。
不多时,哀嚎声四起。怕出了人命传出去不好,谢家主公忙道:“只留下东西,不要伤人!”
这段时日,这些流民一直对谢家的车队紧追不舍,谢家有车马代步,他们却只能靠双脚前行。
为了不被落下,他们日夜兼程,已经几日几夜不曾合眼。
如今他们饥寒交迫,身心俱疲,身体早已到了极限,不然也不会冒这般大的风险从这些护卫眼皮底下偷东西。
这些护卫皆身强体壮、武艺高超,本来这些手无寸铁、身体瘦弱、吃不饱穿不暖的流民还抱着被抓到便拼死一搏的决心,如今听到谢家主公的话,这些人好似吃了定心丸一般,更加的有恃无恐,哪里还肯放下手里的东西。
见这些流民没有一个肯放下东西,谢家主公的声音再次传来,“各位乡亲,行偷盗之事有违王法,若是你们现在将东西放下,之前的事谢某可以既往不咎。不然,别怪谢某不客气了。”
随着谢家主公话音落下,数百个谢家侍卫纷纷上前,将提着大包小包的流民团团围住。
见逃脱无望,其中一个留着胡子的大汉粗着嗓子道:“谢公,你们平时吃不了丢掉的食物都不止这些,赏给我们一些又如何?”
另一个干瘦的老汉道:“是啊,谢公,没有这些食物,你们也只是少丢掉一些,我们却是要被饿死。我们保证拿了粮食就走,再不纠缠你们。您就行行好,赏给我们吧。”
听到老者的话,其他流民也纷纷附和,“谢公,您行行好吧,赏给我们吧。”
说话时,众流民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东西,满眼血红的看着围在周围的侍卫,显然若是谢公说一个‘不’字,这些人便会以命相博。
谢家主公不想把事情闹大,他脸色沉了又沉,“各位乡亲,看在同乡一场的份上,这些粮食就送予你们,不过若是再有下次,我谢某绝不轻饶你们。”
说完,他沉声喝道:“谢侍卫,放他们离开。”
“是。”听到谢公的命令,众护卫纷纷后退,为这些流民让出一条路来。
众流民听后,脸上虽然露出欣喜的神色,却并没有马上离开,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那干瘦的老汉率先开口道:“谢公,您好人做到底,既然给我留下粮米,那就再给我们留下几桶水吧。再行百里,应该就有水源了,你们车马代步,行路快,我们…”
老汉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谢家四郎厉声喝道:“无耻贱民,得寸进尺!我们给了你们粮食,已经仁至义尽,莫要再这般咄咄逼人。”说完,谢四郎转头看向谢公,急道:“爹,这些流民十个也抵不上我们一个护卫,难道你真要受他们威胁?”
见谢公面色阴沉,谢家三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爹,到达京城前,我们还是不要闹出乱子的好。”
谢家四郎叫道:“三哥,这些人已经骑到我们头上了,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
谢公手一抬,制止了谢四郎后面的话,他的目光在众流民身上一一扫过,最后道:“麻烦诸位先退出谢家的营地范围,明早我们启程时,自会留下十桶水供各位享用。”
原以为谢家能留下两桶水就不错了,却不想谢公一开口便是十桶,众流民听到后无不发出欢呼,他们向谢公深深的鞠了一躬,便抱着粮食向后退去。
待流民退去后,谢公吩咐众护卫好生看守营地,然后,转身看向不远处吓得面色发白的谢夫人道:“你去通知苏家,准备五桶水赠予这些流民。”
这次向京城迁移,不少小家族想要跟随谢家一同前往,不过都被谢家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