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帮你去求一求皇上,尽力而为。但若是他不听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太子道谢后离开了长春宫。
一名孩童走路还不稳当,走向罗皇后,顽皮得很,直接冲向她的怀中,很是亲昵的模样。这正是太子和徐淼的孩子,小名南儿,最近形势紧张,所以孩子由罗皇后看管。
罗皇后将南儿抱在怀中哄着,宫女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娘娘,樱小姐来了。”
“叫她进来。”罗皇后淡淡地说道。
罗樱笑意款款地走了进来,礼数周全地拜见过之后,坐在罗皇后身侧。
罗皇后边哄着南儿边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刚要出去。”
“姑姑打算做什么去?若不嫌弃的话,樱儿可以陪你一起过去。”罗樱垂眸,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还能干什么去?”罗皇后不耐烦地说道,“帮太子求情去。你跟着去不了。”
罗樱稍作惊讶:“侄女认为,姑姑不该去帮太子求情,不该掺和到这件事里面。”
“我能有什么办法?”罗皇后越发心烦,“罗家与他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罗家不够强大,没了支撑不行,也没有足够护佑太子的力量。我也知道,这是吃力不一定讨着好的事儿。”
“姑姑现在趁还没在这件事里越陷越深,不如找棵新的大树好乘凉。”罗樱甜美地笑了笑,“不能把太子殿下从泥潭中拉出来,那就踩着他过泥潭,也挺好。”
“你说的大树是……?”罗皇后突然抬起头,盯着她谨慎地问。
“自然是三皇子。”罗樱答。近来她频频往长春宫走动,为的就是说服罗家人追随周衡,放弃太子。
“哪儿说得那么轻巧,我们去了,人家就接纳我们了?而且这确定是一条明路吗?”罗皇后讶异又担忧,同时又深感自己将这小侄女看轻了,没想到她能如此狠心,罗家与太子这些年的感情能说扔就扔。
“所以,要有‘投名状’呀!”
“你的意思是……”罗皇后皱着眉望着罗樱。
罗樱看着罗皇后怀中的南儿,笑而不语。
罗皇后不寒而栗,但眼前的道路似乎越来越明晰,她也不得不承认,按照罗樱说的做,是最好的。
*
飞鸾叩了叩门,喊道:“叶小姐,王爷在门外等你呢!”
“嗯?什么事?”叶未晴立刻从瘫着的躺椅上起身。
“没什么大事,就是要带您去个地方。”飞鸾道。
叶未晴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裳,又确定自己全身看起来尚可,才走了出去。
周焉墨正站在侧门等她,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面,俊朗无俦,偏偏眼神慵懒又风流。他向着她伸出一只手:“带你去个地方,看一样东西。”
叶未晴把手放在他的掌中,被他一提,就坐在了马背上,极亲近的姿势,似乎被他拥进怀里。
虽然不知道要看什么,但她已经开始有点后悔了。
第66章
黑马疾驰,四周景物迅速变换,风吹起叶未晴的发丝,有一两缕落在周焉墨的衣襟里,搔得人痒痒的。
没多大一会儿便出了城,郊区人烟稀少,逐渐的一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叶未晴好奇地问:“你到底要带我看什么去?”
“不是什么要紧的,只是想找你出来通通风。”周焉墨低沉的嗓音响在她的耳侧。
“哦……”叶未晴低低应了一声,手又不自然地绞在一起,心跳似乎变得更快了些,“不是什么要紧的还要找我出来?我很忙的!”
“忙着看话本子?”周焉墨打趣道,“那……我可以陪你演场真的。”
“怎么演?演什么?你会吗?”叶未晴一连三问。
“随便你挑个剧本,我都能对上。而且,”周焉墨微笑道,“我当然会演了,还比你演得好。”
叶未晴顿时戏瘾上来,掐着嗓子扭扭捏捏地问着:“公子这是要带奴家去哪儿啊?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可不太好吧。”
他趴到她耳侧:“去、偷、情,好不好?”
没想到一来便是如此劲爆的,差点入了戏,叶未晴浑身紧绷,霎时一激灵,脱口而出:“不好!”
“嗯?为什么?”他喑哑的嗓音中有几分不悦。
情绪拿捏得还真像!叶未晴告诉自己不过是做戏闹着玩罢了,才放宽了心,不情愿道:“奴家是有主儿的人了,偷情总归是不太道德的事。”
“那就把他踹了跟着我,不就不用考虑这些了?”他拉紧缰绳,将叶未晴环得更紧了些。
叶未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对什么话,笑道:“我都不知该接什么了!”
周焉墨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语气极近诱惑:“你该说,‘好呀,那奴家就把他踹了。公子比他位高权重,比他相貌英俊,傻子才会选他!’”
“那就不好玩了。这明显是一出三个人纠缠的戏,改成两个人,就失去这话本子该有的吸引人之处了!”叶未晴抗议道。
周焉墨却道:“本公子可没有成人之美。就算你嫁给他,我还是会把你抢过来,真真正正只属于我一个人。”
叶未晴头疼地扶额,这戏还怎么演。话本子中的男子若真如周焉墨一般,也不存在这种选谁的抉择了,肯定会选他呀!
周焉墨见她的样子,以为是不情愿,不知怎地心中突然不爽快起来。
他们两个人,一个说的全都是真心话,另一个却沉浸在玩闹中。
他松开缰绳,双手托起叶未晴的腰。叶未晴尖叫一声,直接转了个个儿,她怕掉下去,匆忙之中便攀住了他,嘴角一不小心严严实实地贴在他的脖颈上。
待反应过来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好似直接坐在了他怀中。这样的姿势极近亲昵,全身上下完完全全的贴合。
叶未晴慌张地挪了挪屁股,磨磨蹭蹭地从他身上退下去,却没注意这动作给周焉墨带来了怎样的刺激。
唇的触感依然后知后觉地留在周焉墨的脖颈上,又冰又凉又柔又软。他的喉头不受控制地滑动几下,眸子也变得越发黑沉,欲望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叶未晴不敢看他,特意偏头看向侧面,嗫嚅道:“你……”
他眸光幽暗,压抑又缓慢地呼吸,然而仔细听又有几分颤抖。他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玩过了火,不敢再动,只拉过叶未晴的一只手,轻柔地吻了一下,无奈又宠溺地道:“乖。”
然后,他又托着她的腰,变换成原来正常的姿势。
叶未晴心间仿佛有几片羽毛在挠,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没多大一会儿,便停在郊外的一处小院落里。
叶未晴跟着周焉墨走进去,里面有几个人在看守,推门进去之后她看到了几个眼熟的面孔,正是冯山的夫人和儿子。
“我的人在外面抓住他们了,我想着,可能对你的谋划有些用处。”周焉墨道。
叶未晴点了点头,确实是有用处的。她再诈冯山,那也只是诓骗,只能维持一时之需,等冯山发现了,消息自然会传到周衡那里。但是现在抓到冯山的妻儿便不一样了,冯山的软肋握在她手中,那周衡的证据她想什么时候拿出来便能什么时候拿,可以等到最好的时机,给他致命一击。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说服冯山的?”叶未晴瞧了他一眼。
“想知道。”周焉墨神情莫测,“若是你想说,早就对我说了。不想说也没关系,就等到你想对我说的那天。”
“多谢。”叶未晴感激地看着他,若是没有他,她的复仇之路会艰难成什么样?
“我会为你清路。”周焉墨道,“只要是你想做的。”
*
太子做的那些勾当都被人添油加醋地传播了出去,连百姓一路上都在讨论这些事。
叶未晴在街上走着,耳朵里听的都是这些东西。不用多想,便知是出自周衡的手笔。他惯会用这种方式向珍惜名声的皇上和大臣施压。
侯府正厅里,人居然凑得很齐,叶未晴便也去凑热闹,听他们说话。
叶安讲的正是今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他唏嘘道:“皇上还试图为太子辩解,可那些朝臣们一点面子都不给他,非要问责太子,气得皇上直接在朝堂上便惊厥了。”
叶锐道:“现如今这种形式,太子也保不下来了,皇上一味包庇只会惹得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