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依然是长发飘飘。
“啊!!!!”
“啊啊啊!!!”
两人哆嗦着腿肚,拼了命往屋子那边跑。
人走远,江月娴扒拉开头发,露出脸:“跑了?”
殷雾岫忍笑:“跑了。”
两人同时笑起来。
*
回到房间,殷雾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拿起手机,滑动联系人,开始给陆小柏打电话。
“嘟嘟嘟。”
手机响三声,另一边的人接通。
她玩闹心起,上一秒还平静的表情下一秒立马变了,靠在床头,声音委屈:“陆小柏!有人欺负我!”
陆小柏没在那暗无天日的小巷里,他在另一个地点蹲点。听见手机里传出的声音,额头筋突突跳。
“正常点。”
殷雾岫侧身,把头发扎起来,说道:“我不正常么?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我被人欺负了,被人欺负了!”
陆小柏:“谁能欺负你?”
“怎么不能欺负我?”殷雾岫皱皱鼻子,将刚才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不过后面结局改了改,改成那个女生自己摔倒。
陆小柏不信她的鬼话,她是什么人啊,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摸得一清二楚,淡淡说道:“那女生是你绊倒的吧?”
殷雾岫捂脸:“我不小心啊,不是故意的。”
陆小柏:“……”
呵呵。
信你才怪。
躺在双上聊了半个小时,钟表指向十点半,陆小柏说了声该睡了,挂断电话。
窗户忘记关,外面的凉风吹得人打颤,她从床上爬起来,关掉窗户爬回床上,这次没有翻来覆去,很快便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朱婷敲门叫她。
她洗漱好后,跟着朱婷去剧组。
殷雾岫饰演的角色很简单,是无清宗第一代宗师,号花姑。
花姑三十岁创建无清宗,在宗内呆了二十年。二十年后,离开无清宗云游世界。
她总共有两次出境,一次是有人将江月娴饰演的女主打落山崖,花姑当时在崖下挖参,顺手将她救下来。另一次是无清宗有难,当代掌门费劲千辛万苦找到她,她背对掌门,说了句一切随缘。
两次镜头,一次带着薄纱,遮住下半张脸,一次侧着身,只露了半张脸。
下午拍一次镜头,明天拍一次镜头,五万块到手。
殷雾岫乐滋滋想到。
第一场镜头时,她坐在屋子里化妆,屋内装饰简单,不大的空间六张凳子,除了她,江月娴和另外几位演员也在屋里化妆。
她化完妆起身,走出门外等开机,旁边站过来个人。
陆岐的镜头刚拍完,身上还穿着白色长衫,站在她旁边说道:“紧张?”
殷雾岫低下头,翻了翻眼皮,紧张是什么?
不好意思哦,她不知道。
陆岐见她不说话,以为她默认,开始给她讲拍戏需要注意的细节和技巧,见她注意力不集中,也不在意,自顾自讲自己的。
导演喊人时,他才意犹未尽的闭上嘴巴。
末了,装作不经意的拍拍她肩膀:“放轻松,你的镜头不难。”
镜头确实不难,只要演出出尘的感觉就好,殷雾岫开始演不好,导演喊了几次卡后,她找到要诀,只当自己和一群婢女太监说话,下巴昂起来,态度端起来。
气质清清冷冷的,很快便拍好。
四天时间一晃而过,在江月娴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殷雾岫坐上回吉水的车。
助理小姑娘朱婷彻底成为她的颜粉,暗地里偷看还不算,临走时,拉着她跟她扫了码,说以后知道什么八卦一定告诉她。
管导和韦导也和她互换了联系方式。
陆岐落到最后,殷雾岫看到聊天软件发送到好友请求通知时,犹豫半秒,按了通过。
至于那两个背后嚼舌根的小演员,这几天她没有遇见,不知道那两人故意躲着她,还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只知道剧组至今没有闹鬼的传言,看起来小演员没有和别人说自己遇鬼的事。
摸摸包里的银行卡,上面新增了五万块钱,她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景象,心里大喊,八卦我回来了。
第25章
她这边美的天上下彩虹糖,陆小柏那边的跟拍毫无进展。
他和杨志海的总基地还在广告牌后的小巷子里,除此之外,分基地数个,地下联络点N个。
这次跟拍人物特殊,杨志海没有动用吉水的关系网。
说是关系网,实际上除了胡建南这个大学同学,他认识的只有两家杂志社编辑,就算搭上线,估计也问不出多少线索。
任泰霖的总公司在吉水市,吉水百分之五十的房子是他公司盖的,近几年公司业务拓展很快,远处繁华的上河市也有他的一脚之地。
陆小柏和杨志海跑到人家的大本营偷拍,拍不到东西实属正常。
陆小柏有些发愁,不是愁米新雨和任泰霖,是愁马上要放寒假了,他那个窜天窜地的妹妹要回家了。
陆小叶比他小三岁,在上河市美术学院学美术,性格很好,只是喜欢到处跑,偶尔会到他跟拍的地方玩几天。
大学寒假放假早,她们学校过几个星期放假,昨天,这丫头给他打电话,说放了假陪他一起做狗仔。
陆小柏知道她纯属好玩,可拍八卦有什么好玩的,不过他这个妹妹从小不听人劝,你越是阻止她越是往里冲。
他点了根烟,咬在嘴边,想着怎么说服她寒假回家。
问题还没有想明白,殷雾岫的电话打过来,告诉他回吉水了。
陆小柏表示知道,那边挂断电话。
殷雾岫回旅馆的第一件事,便是踢开行李箱躺床上睡觉。
在都原村那几天,她每天仅睡六个小时,第一天去时,因为床板太硬,空气太冷,她穿着毛衣缩在被窝里,闭眼三小时,愣是没睡着,最后怎么睡着的她忘记了,只知道第二天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有人敲开脑壳往里面塞了把土一样。
早上又是做驴车又是做动车,路上醒了睡睡了醒,太阳穴针扎似的疼。
睡醒过来时,已经凌晨三点了,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是陆小柏的,告诉她房间有吃的,醒了给前台打电话,他把门卡放前台了。
殷雾岫拧开陆小柏的房门,左侧唯一的桌子上放了大号塑料袋,系口系成死结,她解开塑料袋,看到里面的东西。
两袋夹心面包,一盒白巧克力,几袋薯片,三包牛奶,杂七杂八的东西堆了满满一塑料袋。
她插上吸管,猛吸一口,满口的奶香差点溢出来,好喝的冒奶白泡泡。
打开相机拍了张照,发给某个在山区受苦受累的女演员。
女演员江月娴在拍夜戏,看见照片后发过来一串怒吼声。
这顿夜宵吃的心满意足,酒足饭饱后,她跑到床上又睡了一觉。
*
第二天早上,殷雾岫打车去小巷,去时,刚好看到陆小柏和杨志海说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
陆小柏言简意赅:“徐妍。”
“徐妍?她怎么了?”距离上次听见徐妍的名字,已经过去好久了。
杨志海叹气:”徐妍要完了。“
徐妍确实要完了,辛辛彤和袁鹏的事情让她事业受挫,影响受损,昨天晚上凌晨,名为“徐妍吃人血馒头”的账号,彻底送她进地狱。
袁鹏跳河自杀了。
这七个字,像一座重山,压在徐妍身上,一辈子也摘不下来。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袁鹏在戍阳租房,月底时,房主迟迟不见他交房租,便上门催钱,去了三趟没看到人,察觉到不对,以为他跑路了。
房主叫上老伴,两人开了门,转悠一圈,发现什么东西没少,唯独桌子上多了几张纸。
他们老两口大字不识几个,拿着纸去旁边女住户家敲门,女住户开门后,看到那张信纸,脸色大变。
原来,那是袁鹏写的遗书。
房主二人急忙打电话报警,警方根据排查搜索,最终目标锁定在五天前跳河男子身上。
五天前,有市民看见,连通大河的桥上,有一名男子站在栏杆外,在别人没有反应过来时,纵身跳了下去。
经过监控和照片的对比,确定跳河的人正是袁鹏。
袁鹏写的遗书被人拍了照放到网上,不算好看的字写满两大张。信中详细说明了他和辛辛彤的事情,以及网络暴力对他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