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开后退两步，举手讨饶：“好不容易见一面，别那么较真嘛。今天殷姐想吃什么，随便选，我请客！”
殷雾岫哼笑，别的不说，麻辣烫她还是买得起的。
她把篮子放下，坐到座位上听人聊天，不时喝口柠檬水。
毛一开虽然性子贫了点，但是人不坏，为人比较仗义，三教九流的朋友多，在清城吃的很开。
很快，麻辣烫上来。
毛一开边吃边吐槽：“孟凡锐那小子最近和你联系了吗？”
陆小柏挑起一根青菜吹了吹：“没有，怎么了？”
毛一开：“不是怎么了，只是他最近没有露面，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孟凡锐也是陆小柏的大学校友，只是家不在清城，在南方某个市，具体是哪个市他记不清了。
天聊到一半，他然转头，对着埋头苦吃的殷雾岫说道：“你之前不是要打听什么地方吗？问问毛子，他认识的人多，说不定知道。”
毛一开插话：“什么事？”
陆小柏：“打听个地方。”
毛一开笑起来，挑挑眉毛，拍着胸脯嘚瑟道：“打听事情啊，不是我吹，我可是号称清城百晓生，小吃街扛把子，朋友遍地走，别说只是打听个地方，你就是打听那个地方有几户养了牛，养了狗，我也照样能打听出来。”
殷雾岫本来不想说，觉得说了也是白费口舌，听见他这么说，眼睛一亮，停下筷子，手扣在桌边说道：“真的？”
毛一开：“你毛哥我从不吹牛！”
殷雾岫把她找的地方说了一下。
她要找的地方名叫谯云山，谯云山地处谯云山脉中，在五座高山之间，山势险峻，崖路陡峭。
她描述完山的形状特征后，见毛一开疑惑，也不失望，说了句能找到算好，找不到也不勉强。
她之前买了份国家地理图，把上面的山脉湖泊仔仔细细看了遍，没有发现谯云山的踪迹。
所以，听见毛一开能打听到，欣喜是有的，只是并不报太大希望。
*
两人吃完饭，走出门口，回去的路上，陆小柏偷看她很多次。
终于，殷雾岫忍不住了，在他再次看过来时，猛地转过头，盯着他说道：“你总是看我做什么？”
陆小柏摸摸头发，偷看被抓，有点不好意思，犹豫说：“谯云山是不是你老家？”
殷雾岫整个人后靠，贴在椅背上，曲起腿。
老家？怎么说呢，她睁眼前，是埋在谯云山的，说具体点是坟头，至于能不能说是老家，她不知道。
不过，说是老家也可以吧。
想通这点，她点点头。
见陆小柏语气轻松的哦了声，她瞟他一眼，幽幽说道：“你不用打电话和警察说，我是不会离开你家的。”
想让警察找到她家，还是等时光机造出来吧。
陆小柏闻言，轻松的情绪一滞。
殷雾岫怕他不死心，眼珠子一转，眨巴眨巴眼睛，目光盯着前方，声音不复之前那般强硬，低了八度，表情可怜巴巴的，说道：“我很厉害的，我可以帮你拍八卦，还可以陪你聊天，你生病的时候我还可以照顾你，家里的剩菜剩饭我也可以吃，你，你不要赶我走。”
说完转过头，看着陆小柏，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她样子生的好看，虽然气质扎眼，有时拿鼻孔看人，不过乍一示弱，倒是有种娇滴滴的感觉。
陆小柏头皮有点炸，别过眼不看她。
他怕再看几眼，他会认为自己真欺负她了。
他这边不想看，奈何那边人并不打算饶过他。
殷雾岫躬身，往他这边靠靠，继续柔声说：“你会不会赶我走～”
陆小柏见躲不过去了，只好讷讷道：“……不会吧。”
殷雾岫开心笑起来：“真的吗？”
陆小柏：“……真的。”
结果，话音刚落，前一秒还娇滴滴的小姑娘，秒变傲娇大小姐，说了句那就好，从兜里掏出块糖，一边吃糖一边打开手机看电视剧，仿佛刚才求收留的话全是陆小柏的幻觉。
他默默开车，心里想着，回去就给警局打电话。
*
回去时，得知陆小柏近期没有大料要拍，殷雾岫把徐妍的八卦拿出来，说这件事有隐情，问他能不能拍。
陆小柏看着她，有点无奈，说道：“徐妍那件事我知道，不过就算知道有隐情，我也不能去拍啊。”
殷雾岫不解：“为什么不能拍？”
陆小柏耐心的解释给她听：“拍明星也不是你想拍谁就拍谁的，当然，如果你特别厉害，每次都可以拍到，那好，你想拍谁就拍谁。不过大多数狗仔，都是领导让你拍谁你就拍谁。”
“一是线索问题，一般来说，主编他们门路比较广，知道的八卦也多，他们让你拍明星出轨，是他们有确切的消息证明明星出轨，你自己拍的话，消息来源不一定可靠。”
他继续说：“二是拍明星有时要好几个人合作，就像我和杨哥，很多时候都是我们两个一起拍，一个人很少能完成偷拍，毕竟谁也不能不眠不休整天盯着摄像头，还有就是，工作室的设备是一定的，很多贵重的摄像器材是要提前申请的。”
他推开殷雾岫靠过来的头：“申请你知道吗？你让我拿什么理由申请？说我觉得徐妍这件事有隐情？要是我这么说，你觉得副主编会给我批准吗？”
不是他说，到时候申请打到段存平那儿，别说批准了，不把他训一顿就算不错了。
殷雾岫也听出来了，她有些丧气，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眼巴巴看着陆小柏：“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语气诚恳。
“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也不是没有。”
“你肯定有办法！”
殷雾岫朝他那边挪，两人之间只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
陆小柏也没留意，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思忖道：“你要有证据表明，徐妍的事真的有隐情，并且要把证据拿出来，发给主编副主编，又或者，”他看过来：“徐妍亲自去我们工作室下单，找我拍这件事。”
殷雾岫泄气，说了和没说一样，这两条哪一条她都办不到。
第15章
徐妍的事暂且放到一边，殷雾岫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看到一半叹口气，盯着电视机发呆，她更怀念跟拍的日子，毕竟可以借着跟拍的名义，四处逛逛吃吃。
昨天江月娴打来电话，说她从山里出来了，本以为可以脱离苦海回归都市了，没想到导演找了个更偏远的地方，拉着剧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重新投入苦海。
没办法，她也只好跟着去了。
从谈话中，殷雾岫察觉出，江月娴对手头这部戏非常重视。
偶尔手机有信号或者她空闲，发来的信息也多是吐槽剧本好难，有些地方怎么都揣摩不明白，昨天还说摔倒的戏导演卡了她十几次，四肢都摔青紫了。
她跟殷雾岫讲，这部戏的导演非常厉害，能搭上他特别不容易，不好好把握机会会遭雷劈的。
这天，江月娴打来电话，殷雾岫一接通，对面传来哭嚎声：“大雾！我受伤了，来探班啊！”
大雾是江月娴给她起的外号。
殷雾岫：“你不是一直受伤……”
对面先是沉默几秒，然后委屈声更浓了，絮絮叨叨说了好几分钟。
殷雾岫听明白了，原来江月娴有一场戏，要从高台上跳下来，本来高台下是有垫子的，结果拍戏时计算失误，她跳到垫子外面了，半边身子擦到地上，衣服直接磨破，腿上胳膊上渗出血来。
既惨又疼。
为此那个抠门的导演特意放了她两天假，让她去医院呆两天。
殷雾岫被她吼住了，说道：“这么严重？”
江月娴语气故作平淡：“哎呀没事啦，这算什么，想当初我刚出道那会，跑龙套跑得…………”
二十分钟后。
“你到底要不要来看我？我身上的伤问题不大，现在在这边镇上的医院里，你不知道，导演也不知道哪儿找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吃的都没有，超市只卖些当地特产，连巧克力也没有。”
殷雾岫闻言，语气斩钉截铁：“不去。”
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多好，那种艰苦的地方，她才不去呢。
“为什么？”电话里声音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