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暗恋+番外(23)
像上次一样的，我这么喊他，他也就一脸随意地走了过来，不过上次是隔着近整条走廊，这次是隔着排排课桌。
“你考试前挺闲？”
他这带着嗤笑的声音出口，明明是看着我，我却直觉看向了杜若，这人倒是表现十分稳定，脸落下来以后的表情也就和周怀瑾的正常表情差不多。
“忙！忙着呢。”我拿起桌面上的笔盒，想起这人应该还没有看到过我新换的这个同款，于是得意地朝他挥了挥，笔盒里的水笔相互碰撞“哗哗”地响了几声。
“挺好看。”好看他还别开了眼？
杜若有这个笔盒好看吗——好像还真有。
“回去考试？”他伸出脚轻轻提了提杜若坐着的凳子，我看到杜若绷起了嘴角，这在他以前打架前我没少见过，我都已经做好了搬着桌子后退几步的打算，却看到杜若下一刻灿若春风的脸，“好。”
“我走了。”杜若这次没有再向我的头伸出手，倒还是笑眯眯地，而周怀瑾则是不说一话直接走了出去，这两人这时候居然有出奇地默契，若不是那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我都要以为他们是什么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了。
周怀瑾连一声“我走了”都没有给我留下，仿佛就是为了来这儿带走另外一个人一样，我看着他和杜若一前一后的背影，把揣在口袋插着耳机的手机拿了出来，重新把耳机戴上。
“少说几句。”
下一刻是杜若绷着脸冲圆菁菁的方向说的一句，声音不小，至少穿过了我耳机里快歌还能传到我的耳朵。
20160324，我觉得今天最倒霉的是圆菁菁，我真的还挺欣赏她的颜值的，不过这有时候说话做事什么样就不知道了，反正杜若绷着脸冲女生发火的样子在我的印象中是屈指可数的，希望她心理素质过关，今天的语文和数学能好好考。不过看最后她走出考场还有些阴沉的脸，好像不是这样的。
今天的语文我觉得我大概是发挥超常的那种，古诗默写满分没有问题，最后的作文议论文尽在套路之中，而数学，我数学还真没怎么担心过。
搞不好，我这次，还真能一个超常，进了前一百？
第26章
今天早上到了考场，倒是再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扰我，不过进门的时候倒是和圆菁菁一前一后进来。
她的眼睛红红的，黑眼圈很明显，不用多问都能看出来的憔悴劲儿。
我很想跟这位姐妹说，你说杜若都选择保送B大了，您是不知道吗？还是打算毕业以后也追随他往他大学所在的城市报考呢？反正据我所知，没有年级前三十，那是不能乱想A大B大的。那何必为了他这么难过呢？
我觉得我的思维有时候实在是太过现实，又不能跟别人说“你要是就像调戏调戏他你就上，你要是想和他真在一起还是拉倒吧”，这种话说出口，要么就是她哭死要么就是我被打死。
我跟在圆菁菁的身后往座位那边走，微微低头沉思着，总觉得杜若的“被害者”不能再多一个，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我也就这么顺着碰到了她。
“你，你座位在那边——”
我看着圆菁菁等着我，那眼睛瞪大，却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是声音里像是再多说几个字就要哭出来了一样，我想她以前讨厌我也不是没有道理，和你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天天跟在你喜欢的人身边偏偏还是别人口中的青梅竹马，不讨厌才怪。
我试图把华轶想象成一个和我性格完全不同的小姑娘——深以为然。
她闷闷地坐下，手在自己的书包里掏了半天，桌面上还是只有笔袋一只，这系列动作像极了昨天在杜若面前的我。嗯，果然讨厌的人在自己面前，大家的反应都是一样的。
我也没有什么自己去找人嫌的受虐癖好，看了她一眼，还是从她身后绕过决心走到自己的座位，“杜若真没什么好的。”
这话已经算是半只脚踩在“背后说人是非”的线上了，点到为止，我闭了嘴，但是圆菁菁显然受到了刺激，自己的书包往地上一扔，“你懂什么。”
她站起来，似乎还有和我继续理论下去的势头，我站在自己的座位前，看着周围其他人望过来的莫名视线，微微举手表示抱歉，然后便不再看圆菁菁。
有的人属于被踩了一次尾巴剪了一次毛压了一次底线就再也不回头的，而有的人不一样，尾巴被踩只当自己放的位置不对，毛被剪了还要问人自己无毛好不好看，底线被压了，没关系，我再挪挪。
我觉得喜欢真的是一件很浪漫也很盲目的事情，可是要是不有趣了，这痛苦自己担着值得吗？
我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周怀瑾，他没有说过喜欢我，我好像对他说过那么几次，不过“喜欢你”这几个字，对于我来说，确实不是那么有重量，我甚至能在“谢谢”后面就随口跟着句“喜欢你呀”。
还好还算有趣。
我低垂着眉眼，两手拿着自己的笔盒来回翻转，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今天上午考的是理综，下午是英语，说到底，除了物理有所担心，对于我这样一个“佛系”考试的人来说，其他的写的都是非常顺利且快速的，甚至在下午的英语考试结束之前还能赶上个提前交卷。
原因很简单，我想提前回去看个综艺，喜欢的综艺今天中午更新了没有来得及看，我对这个“延迟满足”的时间极限也就是这么个半天吧。
早上还阴沉着的天，现在已经下起了雨，我想我早上和周怀瑾打的赌算是我输了：我赌今天只阴天不下雨，因为天气预报也这么说，周怀瑾则反之。
当然，我赢了的话也就是我不用淋雨，而周怀瑾白白背了一把伞，我输了的话，那就是周怀瑾不用淋雨，我淋……
我的手上捏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四点多，我妈是不可能在家的了。这个时间，容易估计英语作文题目都还没审完，更别提直接交卷出来了。得，也别指望谁能送个伞了。
此刻无比懊恼今天穿的外套它居然没有带帽子，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片刻，又回头看了看坐在教室讲台上的一眼严肃认真的监考老师，我一咬牙，就打算把外套脱下来顶在头上跑回家。
已经蓄势待发的动作被另外一只温暖干燥的手以拉住我手腕的动作止住，我的眼神还停在打量监考老师上，此刻端坐在讲台边的中年男性终于肯从他看着的报纸中分给我一个余光，但是下一刻眼神就避开，那反应，就差没顺道甩给门外一个白眼了。
我自认从不抄袭也从不打小抄更没有嘲笑这老师发卷时慢慢吞吞的动作，那这意味难明的反应只能是他看到了的半边暧昧的动作。
周怀瑾从我的左边走过来，像是突然从楼梯那里闪出来，三十班本来是在二十七班的右手边，但是此刻他却是直接站到了我的左边，偏偏伸手去抓住的是我率先松开了半边外套的右手。
不知道还以为下一刻就要对着小雨做一个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动作了呢。
我松开了抓着自己外套的手，手腕和后背传来的热度也离我渐远，他站到了一步外的位置，那把黑色的伞像是要进行一场肃穆的表演，伞尖冲入了雨中，然后在“啪”地一声按钮的指令下，开了一朵不算活泼的花。
“回去吗？”
周怀瑾右手撑着伞，左手手臂伸出来朝我的方向招了招手，我看着他愣了一秒，但是下一刻就躲入了他的伞下，甚至不经意地抓了一下他伸出的手，然后又很快松开。
倒是像我们之间的这一步距离有什么深渊，而我要靠拉着他伸出的这只手才能跨过一般。
“你怎么在这儿？”
“我提前交卷了。”
“你刚刚在楼梯那边？坐着？”
“……”周怀瑾隔着伞柄瞥了我一眼，端的是冷漠无双，像是嫌弃我十分话多，到底还是移开视线开口，“我上楼回班里找东西，刚下来。”
“哦。”我笑着瞥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戳穿他这毫无逻辑和可信度的话。
“这么开心，能进前一百？”
“不能怎么办？”
“不能的话，我就不追你了。”
“怎么样，不能的话换你追我怎么样？”
……
我自顾自讲的开心，不时还凑到他面前，任后背短暂地和小雨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被周怀瑾拽回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