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最好时光/重生1970(37)
林云星叹了一口气,垂下小头颅。
她原本还想着,等学会了就可以为陆建舟打件毛衣,让他高兴高兴,顺便也炫耀一下自己的成果。
结果炫耀个毛啊,陆建舟倒是在她面前露了一手。
如果要是其他的男人倒也罢了,毕竟有些男人全职煮夫,不比全职太太逊色。可陆建舟,恁凭林云星如何想象也没有办法把她和打毛线联系在一起。
总觉得自己输了,女人的尊严啊。
陆建舟看林云星那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儿,脸上笑意更深。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
“我教你。”
又一记暴击,这就是赤果果的差距啊。
“好。”身旁有个人免费教,这可是求之不得。而且她也想看看,陆大营长都会怎么教人?该不会来军营那一套,表现不好要罚军姿、加训吧?
罚军姿和加训都没有,在训练时严厉得被称之为“冷面阎王”的人,在教自己妻子打毛衣时耐心非常好。哪怕林云星的表现足以被称之为是“笨瓜”了,陆大营长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在手把手教了大半个小时之后,林云星终于开始上手了。要是简单的平针和上下针,她也不会学这么久。关键是一些跳针,收针什么的太过复杂,没个人看着,总没有把握。
而当林云星问及陆建舟这些事情时,他也答得上来,这就让他更加意外了。
“小时候,母亲晚上总是点着油灯,为我和妹妹打毛衣。看得多了,也就知道一些。”陆建舟的声音里,带着对母亲浓浓的思念。
儿子在外保卫家国,不能在身边侍奉亲人。再多的担心和感情,都得压抑在心里。
现代的林云星是个孤儿,在她有记忆之时就没有享受过什么亲情。孤儿院的院长妈妈待她很好,但她对每一个被收养的孤儿都同样如此,满怀博爱之心。
有的时候,她也希望能有一位亲人疼她如珠如宝、她能够任性的在她宠溺的目光下撒娇,哪怕是再不听话也能得到她的原谅。
看到陆建舟对母亲的那种感情,林云星还真的有些羡慕。
哪怕身在天涯,亲情的羁绊也会让他们紧密相连。
一个人只有有了牵绊,生活才能更加有滋味。
“又在想什么了?”陆建舟似是感觉到了林云星身上落寞的气息,抬起头,抚了抚她的脸。
这一个“摸脸杀”,温柔至极。
他喜欢看到林云星生机满满的样子,落寞的情绪不适合她。
第五十四章 浓浓母子情
“小时候,你们家是什么样子的?”就着话题,林云星问及了陆建舟一家过去的事。她作为陆家的儿媳妇,对于这个家庭虽然不是一无所知,知道得却很是有限。
倒不是陆建舟不告诉她,是林云星对这些从来都不太上心。
林云星身上有一特质,说不上是优点还是缺点,却影响着这个女人所有的为人处世之道。
那就是浸透在骨子里的高傲。
这份高傲在水平线上下浮动。高傲往上走,带了点自私冷血的味道。她活在自我的世界里,看重她所看重的,对其他一切都漠不关心。她看不上眼的永远都入不了她的眼,被她永远贴上了无能的标签,不会轻易改变。
高傲往下走,就成了偏执。她不会轻易看中谁,但一旦被她看上了,还刺激了她的自尊心。那她就会歇斯底里,想要摆脱掉她、让她回复以往的状态就难了。
这种性格,一方面让她无视周遭的批评之声,只在意自己内心的感受,流言蜚语都伤不得她。某方面来说,林云星很强悍。但另一方面,她又漠视别人的痛苦,近乎冷血的心性,让她身边人离她越来越远。
正因为林云星是这种性子,以至于和陆建舟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对他的、还有他家的事情知道得都不多。
现在的林云星和以前不同,不管是陆建舟的,还是陆母甚至是小姑、其他亲戚的,她都很有兴趣知道。
这些过去就像是一个个窗口,能够帮助她更加了解陆建舟。
这话听起来很新鲜,陆建舟看了林云星一眼。
想了想,到底没拒绝。
“我想想,从哪里和你说。”
“嗯!”只是这样一个愿意分享的态度,就让林云星开心的笑了。
陆建舟又一次回应他了。
这份细腻体贴,每一次领略到,都让她有些激动呢。
“这么开心做什么,你很想知道?”
“只要是建舟的事,我都想听。”
多么直白的话啊,要是平时,林云星还有些小害羞。可此情此景,她就这么脱口而出。
“……那行,我和你说说。”
林云星忙点点脑袋。
这一晚,陆建舟和林云星说了许多家中的事。譬如他那位从来没在他嘴中出现的爹,他爹早年是乡间夫子,有学问,还会做诗。村里每逢有事,总是要把他请过去帮忙主持大局。他性子和善,待人亲切,大家伙儿都很喜欢他。那时候人们大多日子难,陆父却凭借着好学问让一家子过得不错。
可后来,在一个深秋的早晨,陆父拿着家里大半的积蓄离开了家,一走便没了踪影。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他为何这样做。
“母亲将我和小妹交给邻居,一个人跑出去找。她找遍了所有那人可能会去的地方,逢人便问,跑警局也跑断了腿,依然没一点消息。直至盘缠用尽,实在没办法,只能回到家里等消息。”
林云星注意到了,陆建舟在提到陆父时,用的是“他”,还有“那人”,唯独没有提到“爹”这个字样。
想想也是,陆父不说一声,丢下一家人,就这么没了踪影,恁是谁都无法释怀吧。那个时候,陆建舟还是个孩子,陆心莲更小。陆母一个人拉拔着两个孩子,不用听也知道日子会有多苦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有他的消息吗?”
陆建舟摇摇头,又点点头:“那时候娘过得很艰难,一方面要照顾我和小妹,一方面有点时间,又出去打听他的消息。短短一个月,就被折磨得完全不像一个人。那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半点踪迹。
一个月后,村头的李大叔从城里回来,听到这事,想起了一事。他说在城里务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很像他,但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李大叔觉得这不可能,应该是他看错了,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回到村子里,和众人聊起来时,才想起这么一出。”
林云星皱了皱眉。
陆建舟接着:“娘得了消息后,什么都没说,去了李大叔说的地方。这一去,就是好几天。小妹哇哇大哭,她担心娘和那人一样,也一去不回了。”
林云星鼻子一酸。
“几日后,娘回来了,别人问起来,她说没找到他。李大叔说的那人她也见到了,和他是有些像,但不是一个人。他是城里人、娶了城里的小姐、过着城里人的生活。之后娘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事,一心把我和小妹抚养大。”
“那……”林云星很想问陆建舟陆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但又觉得这个问题过于残忍了。
“不清楚,我没问过。小妹以前倒是问过几次,答案都和那次一样。”
“你自己就没有调查过?”陆建舟已经不是昔日的小男孩了,他是路虎营的营长,想要查清楚某些事情,渠道自然多了许多。
“没有。”陆建舟淡淡一笑,笑容有微微的薄凉:“已经离开的人,还重要吗?”
“……”
“婆婆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而且太坚强了,且不说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就是这样的艰难环境,能挺过来都不可思议。
陆建舟又笑了,这一次却是带着沁人心肺的暖意。
“娘是我最爱也最尊敬的人,没有她,就没有我们。”
“嗯。”
“我记得十五岁那年,我和娘说我要去当兵。娘一个晚上都没有说话,我听到她在房里压抑的哭了一夜。第二天,就在我想和娘说我不去了的时候,她摸摸我的头对我说好。她说男儿保家卫国、志在四方,就该活得堂堂正正、顶天立地。她让我当兵,就得当最出色最忠诚的兵,否则永远都别踏进家门,也别叫她娘。这句话我一直放在心里,这么多年了依然如洪钟一般,言犹在耳、不敢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