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世的死对头+番外(32)
她转头对青栀说:“去宫里把张太医李太医都叫过来,我去看看皇姑姑。”
风风火火地来,风风火火地走,一点准备都不给人,折莺战战兢兢地把怀馨和几个宫女送出去,仔细掩上了门。
时云瞬间变脸,面无表情地直接把穆辰的手指往手背上压。
“哎哎哎断了断了。”穆辰笑着小声道,有点可惜地想这位公主殿下怎么不多呆一会儿。
时云掀了被子用手撑着身体想往旁边稍微挪了挪,但穆辰的手就跟黏住了一样牢牢粘在她的腰上,时云咬牙切齿道:“滚下去。”
“哎我这在一个坑里怎么滚啊?”穆辰不要脸地笑了,又恶意地挠了挠时云的腰,“说起来你怎么完全不怕痒?我腰上最怕痒了,一碰就要笑。”
时云的脸色一下子冷淡下来,她的手臂也累了,干脆放松下来,直接躺在了穆辰怀里,穆辰被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惊得喜笑颜开,然而嘴角还没勾上去,只听见时云有点疲累地说:“我的腿废了,腰上知觉也比旁人弱,所以不怕。”
穆辰终于收了嬉笑的脸,手掌犹豫着,在时云的肩膀上轻柔地拍了拍。
时云想起前世得知她用垂珠果给段珩解毒之后,穆辰直接暗中赶回长俞第一次逮着她就是一顿骂,对她发了脾气……他大概是真的,很希望她的腿能够复原吧。
时云闭上眼睛,耳边穆辰的心跳声让她觉得很安心,穆辰练得内功属火,所以他的身上总是温暖得像个小太阳,哪怕数九寒天也是暖烘烘的,时云一时没忍住,轻轻用脑袋蹭了蹭。
她抬头想说些什么,穆辰却突然捂着脸把头转向了一边,单手快速把她抱起来放到旁边,一个鲤鱼打挺从坑里跳下床就冲向窗户翻了出去,吓出了时云一身冷汗。
怎么了突然的?憋尿憋不住了还是她长得那么吓人直接把人吓走了?就不怕怀馨派人蹲在窗外等着吗?
结果没过去几息,穆辰又突然从窗户跳了回来,鼻子底下仔细看似乎还有一点血迹。他指着时云正气凛然地问道:“对了,我刚才忘记问了,你的床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机关?”
穆辰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把什么人拖出来抽筋扒皮,但又带着一种难以严明的痛苦妥协:“时云你告诉我,你用这张床藏过多少个男人?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时云:“???”
真是抱歉,刚才就该让你被那个公主殿下抓回去拿狗链子拴好别出来祸害人才对!
第28章
为什么这么熟练?
真是个值得思考的好问题。
时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要是搁在从前,她估计能跟穆辰闹个天翻地覆,但是不知为什么,看着穆辰那张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的脸,时云心里窜起来的火苗又硬生生被压了下去,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大概是前世那份见死不救的愧疚在作祟吧。
她揉了揉脑袋,投降一样地说:“那是放药用的。”
时云说着,从凹陷的侧壁里拉出一个小小的抽屉,从中掏出一个寒玉制的小匣子,在穆辰眼皮子底下打开了。
里面是一颗小指大小,暗红色的圆形果子,可以闻到一点淡淡的腥气,时云说:“比如说这个,这是垂珠草的果子,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的宝贝。”
没等到一通骂却等到了解释的穆辰顿时有点受宠若惊,下一刻,意识到垂珠果是做什么用的之后,穆辰的心里又难以言喻地涌上了一丝心酸。
时云这个人他还是了解的,她珍惜那些稀缺的药材,却绝对不至于跟个守财奴一样神经质地非要藏在自己的床板里。
穆辰的目光游移了一瞬,有点心疼,又有点生气。
心疼她在这个年纪废掉双腿,这一两年她必然是吃了很多苦,也很想重新站起来,所以才会把这几味解毒的药材看得这样重。
生气她一点不珍惜自己,拿自己的腿来救人,平白叫自己吃苦。
但到头来还是无奈,就像时云总也没办法真的对穆辰生气一样,穆辰也没法对时云真的摆出冷脸,只好问道:“你的药材还都多少没集齐的?”
“就差一味松涎了。”时云小心地把匣子放回机关里,床板严丝合缝地合在一起,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穆辰:“这味药在哪里有?我去给你找来。”
时云愣了一下,笑了:“我要是知道哪里有,早就派人去找了,用得着你?”
“那你总知道它大致长在什么样地方,南边北边,不然你这么多医书是白看的吗?”穆辰说,“你也不用担心我胁恩图报,小爷我最多叫你以那什么相那什么,不图你家家财。”
“以哪什么相哪什么?”时云呵呵,“你做梦呢。”
“谁大白天做梦?你说不说?”穆辰吊儿郎当地往时云床边上一坐,“不说小爷在这里就叫你知道该以什么相什……”
时云抬手就想从袖子里摸麻药,被穆辰按住了手,穆辰笑道:“哪儿能次次叫你得手?”
时云磨了磨牙。
她知道哪里有松涎,但并不想说。
前世,念微为她去西南寻松涎,最后松涎从郡王府的隐秘渠道送到了她的手里,念微却再也没有回来。
这一次,松涎她必然是要弄到手的,但现在还不急,总得做好所有准备,不叫任何人丢掉性命,才好派人去西南。
她转移话题道:“你跟顾行歌到底是什么情况?”
“人家在面前就殿下长殿下短做小伏低恭恭敬敬,人家不在面前就直呼其名了?”穆辰自己心里也有打算,时云不肯说,他总能从别处问出来,当下也并不着急,总归只剩了一味药,就这么想着仿佛希望就在眼前了,时云很快就能跟从前一样站起来,能跑能跳,再也不用困顿于闺阁囹圄。
时云没理他的调侃,直直看着他。
穆辰:“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冤死了,吃饭的时候正豪遇见那位微服,我也没见过她,也不知道人家就是公主,看小姑娘就带了一个下人在酒楼里被登徒子缠上了,这路见不平还不许人拔刀相助一个了?”
穆辰无辜地摊了摊手:“结果多管闲事的结果就是,那位直接就要把我绑回去当驸马,老子真的第一次见她,你们女人都这么兴一见钟情这种戏码的吗?”
“所以这告诉你,没事就不要多管闲事。”时云有点无奈。
虽然时间推迟了一些,但这件事,跟前世几乎一模一样,时云下意识地扣动着手指,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赶紧走吧,我也得去长公主那边看看,顾行歌那里我帮你挡一挡。”
穆辰心里一撮小火苗歘的燃了起来:“你准备怎么帮我挡?”宣告主权?以身相许?正妻威严?
时云微笑:“我会告诉她,你不举。”
穆辰:……
时云补刀:“而且无药可医。”
穆辰很想让时云当场感受一下他举不举。
他咬牙切齿地笑着揉了一把时云的头发,说道:“也就是我脾气好了,要是换个人在这里迟早砸豁了你这张嘴。”
“彼此彼此,也就是我不跟你计较,要是我脾气再大一点早就让您老长眠不醒了,省的一天到晚气我。”时云跟赶狗子一样摆摆手。
穆辰到底是听话地翻出了郡王府,他暂时也不想回穆府,干脆上街溜达去了,然而刚走上主街,穆辰突然察觉到什么。
当下街上熙熙攘攘,好容易开春了,天气刚暖气来一点,闷了一个冬天的小商贩都涌上了街头。穆辰隐晦地四下一看,没看出什么,穆辰脚步微微一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穿过热闹的主街,再过了两条街,脚步一错,滑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
一个人影跟着他闪进了小巷,然而眼前却突然没了人,下一瞬一线剑光流水一样地淌了下来,轻巧地横在了脖子上。
“是你?”穆辰笑意花花,声音深处带着凝重,“怎么?你们大巫就这么想跟小爷我秉烛夜谈吗?”
蛊女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推开横在脖子上的剑,媚声道:“穆公子好生过分,大巫给出了如此善意,穆公子的答复就是加强西南军备吗?防得跟个铜墙铁壁一般,哎,真是白对你这么好了。”
穆辰也明白就算砍下头也杀不了眼前的蛊女,非常自然地收剑后退了两步,抱着剑冷笑:“我说,大巫要真这么想见我,干脆自己来中原算了,明明躲躲藏藏跟个水沟里的老鼠一样,还非要故作神秘,你是当小爷我今年刚三岁脑子不行还能吃你这一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