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六零开网店(11)
李明言抬头看向几个年轻人,都瘦骨嶙峋的,卫生费摆明了就是保护费,她还是头一次遇见呢,几个瘦弱的年轻人摆出这个架势一点都不吓人,只是这几人里头仿佛有…二癞子?
“你认识他?”领头的男人指着他们其中的一个,原来李明言看到二癞子的时候脱口而出被这位听到,随即他就改变了态度,“那行,熟人卫生费减半。”
二癞子有些迷茫,他翻遍记忆也找不着这位小媳妇的身影,或许是哪个远房亲戚听说过他的大名,特意交代了这事?那行吧,“大哥,照顾照顾,要不算了吧。”
李明言看到二癞子迷茫的目光,也明白了这个时候的他应该是不认识李家庄的人的,应该是明年他才受不了后爹一家子,跑到李家庄的吧?那个时候大哥回乡转业,下了火车回来的途中遭遇不测,她难过的浑浑噩噩的,似乎听见村里人说来一个外来户,说是队长一个娘的兄弟,当年队长爹得病没了,队长娘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走到别家去,在别家生了孩子,村里风言风语说队长娘并没有怀孕,可是这个外来户并没有侵占村人利益,自己开了四亩地的荒,以后也就像村人一样下地挣工分分粮,所以并没有人深究。
这人情等二癞到李家庄安家再还,李明言心里暗暗的想,面上朝二癞子感激一笑。
大哥摆摆手,看在二癞子的面上免了李明言的卫生费,继续朝下一个摊贩走去。
被收了卫生费的其他人就朝她投来羡慕的目光。
却看见李明言收拾东西要走了,就有人问:“大妹子,这咋就走了?都不收你保护费,你就在这儿坐着呗,你的东西好,等会问过价的保管回来!”
说这话的大爷也是好心,他卖席的,蒲席竹席各种席都有,两人生意不冲突,以为这姑娘少不经事,回家啥都卖不出要落埋怨。
李明言手心又传来震动的感觉,她咧嘴一笑,说:“我到别处去卖!”
她想赚钱,用来买粮食买衣服,省得家人挨饿受冻,可是在这里的买卖实在不值得,卖出去不值,纯手工的竹编是最不值钱的,比起香皂毛巾这些紧俏货便宜不说,还不好卖。
已经卖出两个簸箕,李明言的信心受到了极大的鼓舞,终端上的两百元够买两百斤玉米,够一个人吃半年的。一家八口人要度过□□,只需要96个簸箕!
第9章
找到背人处将扁担挑着的东西收进手机仓库,仓库的容量很大,她问小郭上限是多少,小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她就放心用。
手里只剩一包袱的布,李明言觉得轻松无比,先去邮局寄封信,说说家里的情况,说家里正在除四害,给明礼做了裤子,二弟也要相亲了,父母身体都好,最后惯例写上,复员回家务必通知,亲自去接的字样。写了好几页纸,坐在邮局门口写信的先生都不耐,这才结束。
写完信已经身无分文,她决定把背上的布卖出去,以现在的价值观去衡量这块布,一定是最贵重的,二十年之后大家还会以化纤的衣物为荣,任务非天然的就是好的,的确以实用性来说,目前的化纤更适合劳动人民。
她在街上搜寻这些布可能的买主,在包袱上特意露出一截布头,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眼神一直注意着路人,看谁对她的布有兴趣,脸色不能太差,饭都吃不饱的人不会花钱买高价布。
搜寻半天她终于朝看中的目标走去,“同志,要布吗?俺自家织的。”
那人摆摆手,示意不要,然后匆匆走了。
李明言叹气,第一次做投机倒把的生意,还是有些不熟练,衣服不是刚需,一般人家用旧衣服凑合凑合也就过去一年,哪有那么容易大街上找个人就能卖出去?
广撒网吧,还怕哪个人坏心眼的举报了去,一时间李明言竟然陷入了茫然无措中。
她迈步走向供销社,布料柜台前几个妇女在指指点点的,营业员鼻孔朝天,任凭顾客在那里看来看去,自己给其他人算账扯布。她这还算好的,任凭顾客们过过眼瘾,隔壁卖点心的直接骂人:“没粮票看什么看,一群乡巴佬,唾沫星子沾到桃酥上有你赔的。”
卖点心的背后贴着大红的标语“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再下面一点贴着“不要打骂客人”。
“0.465的哔叽6尺,2.79元,当面点清,出门概不负责”卖布的用一米长的木尺子,尺子的一头有一个小刀片,量好六尺布,刀片一划。然后用两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布,胳膊一伸开,布就“刺啦”一声,一桩买卖就算是完成了。
这块布就剩二寸,按理说是布头了,排在后头等买布的大娘就问:“同志,这布头咋卖?”
买布的翻了个白眼:“您几年没买布了,还想着不要票的布头呢,现在买手帕都要布票!”
被抢白一顿的大娘就不说话了,这个供销社工作的都是大爷,得罪了她,轮到她扯布的时候手一紧,将一尺的布拉成一尺二的,找谁说理去?
下一个排到的是一位大爷,洗的发白的衣裳上头几块深色的补丁,他小心翼翼的从内衣里掏出一个黑布包。
营业员问他:“你扯几尺?”
大爷将布票和钱递到柜台上,“七尺”
营业员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你这是废票。”
大爷急了,“这是今年刚发下来的票,还没用呢咋作废了?”
“你存根呢?没存根就是废票。下一个。”营业员显然没有多少耐心,任凭大爷如何哀求,一口咬定就算把存根拿来这票也已经作废。
大爷仍然小心的用布包包好布票,抹了把眼睛出了队伍。营业员也开始驱赶这些不买瞎看的人,“看够了就赶紧出去啊,人家买布的还挤不进来。”
李明言连忙跟随大爷出去,大爷显然很伤心,连后头跟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她拍了拍大爷的肩膀:“大爷,还买布吗?”
“啊?买啊,买。回去粘粘再来试试吧,一家就这七尺布票,老娘八十大寿,一辈子没穿过新衣服,得做一件,你这是?”大爷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疑惑。
李明言掂下包袱,示意自己包里有东西,说:“我可以卖给你一块,不要布票,就是有点贵。”
大爷看看左右的行人,没有几个注意到他俩的,往巷子那里一指。
在背人的巷子里,李明言掏出那块黑红相间的千鸟格,布料有些厚重,给老人做寿穿再合适不过。
果然,大爷一见到这抹鲜亮的色彩,整个眼睛一亮,将手在衣服下摆擦了擦,却怕自己整日扎扫帚的手把它给刮花喽:“闺女,这布咋卖?”
“每尺五毛,一共七尺,三块五。”这些布头说是布头,其实是制衣厂剩余的尾料,又不够做一件衣服的,每件都有一米五到两米之间,宽幅不定,李明言做惯了衣服,拿眼一看这块布足够给老太太做个上衣的,甚至做个大衣也成。
大爷显然也知道这布比供销社的看起来更鲜亮,他上手摸了摸,软和看起来还挺括,在包袱里窝着拿出来也一点折痕都没有,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小姑娘也不像骗人的,于是他拿出黑色布包,数出三块五毛钱,然后再把剩余的毛票装到黑色布带放到前怀内衣里。
李明言数好三块五毛钱的毛票揣兜里,将布递给大爷。
大爷拿了布,嘿嘿笑:“这是俺卖扫帚的钱,零地很。”将布放在胸前的褡裢里,就鼓鼓囊囊的了。
临走李明言嘱咐大爷:“你那布票粘一粘,去别的乡供销社看看,肯定还能用。”
接着她又如法炮制,排到了想要的布卖完了、好不容易买次布,票证过期、各种各样,总算将剩下的三块布卖掉了,晃到最后供销社的营业员都拿白眼看她。
算下来,一共得了十来块钱,比在网上买还要贵!赚了,买的时候九块九五块布,这还是别人送给她的,到她手里的时候只剩四块了,一样卖了十多块钱。可这十块钱的购买力不可同日而语,比如说网上火柴一盒要五毛钱,而现在只需要两分钱。这倒是一个长久的生意。
接下来就是要买娘交代的火柴煤油酱油醋盐,她还想买块肥皂,家里只有碱面还算是贵重物品,只有衣服实在洗不干净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用,还有洗头洗澡,都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