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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肆里藏了不少珍宝,凤昭然买了几株兔耳草,她觉着那些小花生得可爱,像是毛茸茸的兔耳朵一样。
两人往前走,忽然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呵斥。
“笨手笨脚的,这是你打碎的第三个花瓶,看老子不打死你!”
屋内冲出一道人影,跟凤昭然撞了个满怀,她面色不悦,可看到那跑出来的人时,不由得一愣。
“这不是楚家那位千金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凤昭然一把攥着楚嫣然的手,往这边扯了过来。
楚嫣然看到这两人差点吓得晕厥过去。
“你,你们怎么在这里?”她又羞又恼,眼底满是恨意,若不是楚云轻她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么?
“您二位贵气,可别阻挠我教训这小贱蹄子!”
“来,给你。”凤昭然丢了一锭银子过去,“我帮你教训教训。”
那老板自然是有眼力界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两人满身贵气,也就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隐匿在暗中。
楚嫣然咬着下唇,满面通红:“踩着楚家上位你还有脸。”
“我今儿不跟你说这些废话。”楚云轻抱着汤婆子,气势凌人,“还记得我的话对吗,见一次虐你一次,不过看着如今你这副模样,我还真是不忍心呢,堂堂一个千金小姐,怎么不去找你的清远哥哥?”
“你还好意思说。”楚嫣然站在那儿,憋着满眼眶的泪水。
自从沈清远知道她跟凤亦晟之间那点猫腻儿,气得当晚直接抄了刀子去楚府,那男人狠狠的打了她一顿,把她衣服扒光,凌虐了一番才解气,因着前些时候发生的变故,楚流气得卧病在床,家里本就大手大脚,留不下什么钱财。
南宫瑾没有法子只能回娘家,可头天晚上去的,第二天就被扫地出门,就跟灾星一样,谁都不愿意沾上。
南宫瑾走投无路,本想将楚嫣然嫁于沈清远做妾,可奈何沈清远如今性子大变,折磨起楚嫣然来可下死手。
沈将军府自然也不会要这么个满身污点的女人,南宫瑾没有法子,只能求着从前的一些老友,出来做做散工,哪里还有半点脾气。
“如今到了这一步都是你咎由自取,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非得做些伤天害理之事。”楚云轻走过去,攥着她的下巴,抬手便丢了一颗药丸进去。
她没什么心思对付这种废物,不过从前说过的话,自然得照做才是。
凤昭然松开手,楚嫣然倒在地上,她的身子蜷缩不住地抖动:“你个贱人,给我吃了什么?”
她掐着喉咙,可不管怎么用力,那颗小药丸都抠不出来了。
“自然是让你快乐的药了,洛衣,把她送到老板的床上去。”楚云轻眼眸狠辣,示意洛衣动手。
楚嫣然哑了嗓音,浑身燥热难耐,可是绵软无力,那种想求助却发不出声音的感觉实在太难受。
她恨极了这个女人,恨死楚云轻了。
“好心情全都没了,七嫂咱们回去吧,听说七哥给你请了个神厨,我去你府上瞧瞧。”凤昭然噘着嘴,满脸不悦,跟着楚云轻一同上了马车。
……
楚云轻二人刚回了府,就接到宫里来得消息,今晚在宫内设了宫宴,宴请沈家那群族老。
两人到宫里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怎么穿这么少,晚上宫里会更冷。”凤晋衍过来,抓着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摩挲,擦得热些,他带楚云轻过去。
“之前在昭然那烤了火又吃了烤地瓜,身上热乎着。”她笑笑,紧跟着凤晋衍落座。
四周视线扫了过来,这是第一次两人手牵手出现在公众面前。
世人都在感叹凤晋衍娶了这么个丑媳妇实在是有些不值得,可看过凤晋衍如何宠着楚云轻的,一个个都讶异地不行。
这副宠溺模样,就像是被喂了蛊似的。
“七嫂我也要挨着你们做。”凤昭然走了过来,“别嫌我碍眼。”
“噗。”楚云轻笑笑,接过杯盏,先喝了一口酒。
凤晋衍微微蹙眉,轻声数落一句:“你倒是收收心,我也懒得管你,只是一个公主该有的做派。”
“你就别说她了。”楚云轻拽了他一下,省得这小丫头脸皮子薄,万一做出什么事儿来。
“就是,多听听七嫂的话,有些事儿本就催不得。”
凤昭然一脸自得,席间融洽地很,就在沈家那几位长老出现之后,一切都变得阴郁起来,他们倒是不吃饭咄咄逼人,愣是让凤璃毓话也说不出来。
“族中已经认了这个媳妇,昭然公主就必须跟我们回北地。”大长老低声道,满头白发,可看着倒是健壮地很。
他拢了拢宽大的袍子,满脸不屑。
“朕之前说过,太后生前留下一道懿旨已经说得很清楚,再者说沈公子无意,朕也不能强求。”凤璃毓叹了口气,尽管解释了好几句,可那些人依旧不以为意。
大长老沉声:“实在族谱已经将昭然公主名拓上,而且昭然公主与镜衣实乃天作之合,滴血相融,此生都不得分开的。”
“长老这话未免说得太过轻飘。”凤晋衍低声道,“既然沈公子无意,昭然也不想嫁,便不必强迫了。”
“不,昭然公主小的时候与镜衣便已经结下了姻缘之盟,由老朽亲自动手,就是死了也带了阴契,更何况活着。”
大长老目光露出一丝凶狠,抬眸看着这几人,大概怕他们不信,又追加了几句。
“他们不是亲人,可是血液却能相融,陛下若是不信,老朽可替大家演示。”
大长老一句话,惊得四下惊叹不已,他看向沈镜衣:“过来。”
“又做什么妖?”凤昭然嘟囔一句,“该不会放我血吧……”
凤昭然满脸不安,可奈何大长老那些话说得渗人:“公主请过来,你们的命早已经牵连在一块,如果往后不能在一起,势必会有血光之灾,而且……”
“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凤昭然咬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后既然已经解除婚约。”
“昭然不得无礼。”凤璃毓呵斥一声,“试试看,也无妨。”
凤昭然无奈,可怜巴巴地看着楚云轻,求救般的神色。
“不用害怕,去吧。”楚云轻只觉得好笑,这般说辞,且不说滴血认亲本就没什么根据,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血能融在一起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可奈何沈家大长老咄咄逼人,她必须杀杀他们的锐气才是。
本还担心地不行,可是楚云轻这么说了,凤昭然安心不少,她伸出手,看着大长老在她的手指上割了一刀,疼得她直皱眉。
“你们都看好了,这血本就是一体,他们命也是相连的。”
众人探头往这边看,一个个都已经激动不已,想看看这大长老所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反倒是楚云轻闲适地很,她仰头喝了一杯:“还真是荒谬的很。”
“沈家族老也分派系,大长老三长老都是支持沈镜衣的,才这样卖力想要求娶昭然,只要昭然下嫁,沈镜衣家主的地位便稳固了。”凤晋衍轻声道。
都是摆在面上的意图,他的视线落在那瓷碗当中。
周遭一片哗然。
“当真融合了,不是说只是亲人的血才会……”
“是啊,难不成是天作之合,其实命早连在一块了。”
周遭有人议论,凤昭然急得很,她看着那相融的血,也说不出什么,她转身朝着楚云轻求助。
“皇上可见到了,寻常人的血可不能有这般功效。”
大长老挑衅似的看向凤璃毓。
高位之上的男人神色都变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抓着手:“这……”
“这可未必!”
身后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楚云轻起身,缓步朝前面去:“在下七王妃,敢问大长老之意,寻常人之血不能融在一起,有何凭据?”
“呵,老朽的意思很明确,只有命定之人,再加上沈家宗族的秘术,才能将两个人的命联在一起,不管是生是死。”
大长老恨恨地道,眼底满是鄙夷,妇人之仁,一个女人还敢拦着他做事?
“倘若我的血,和沈公子也能相融,大长老作何解释?”楚云轻自信地抬头,目光灼灼,探入那老头的眼睛里。
她的气场是那般强大,面色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