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轻候在一侧,看御医怎么诊断,她害怕这群人稍有不慎会耽误了放毒。
“宫内竟然有此毒蛇,实在棘手的很。”章太医面色迥异,“亏得公主先行放血,不怕只怕已经一命呜呼。”
“你且说吧,要如何解毒?”珠儿不耐烦,听他废话奉承,怕错失时机。
章太医面色为难:“此毒可以解,但却需要一味药,还请珠儿姑娘快去禀告太后,此事凶险万分。”
“你说,需要什么药?”楚云轻好无奈,明明只需要放了毒血,配些调养身子的药就可以,可这个章太医非得绕上一圈。
不过无所谓,正好把这件事情透给太后,让她着手介入,总比楚云轻一个人扛着为好。
“天山雪莲,太后那儿刚巧有,你去禀告太后。”章太医催促了一句,珠儿连忙跟着出了大殿。
楚云轻引导着这老头往下,也只能这样,不然她怕自己性子急躁会自个儿上手。
“公主身上这般肿,且里面好像有毒血?”
她提醒一句。
“是……您说得没错,老臣是在想,公主千金之躯,该用什么法子来排出毒血。”章太医古板地很,一辈子都在宫里做事儿,有些转不过弯来。
楚云轻好无奈,她叹了口气:“以银针刺穴,用热蒸来慢慢排出便是,您不用担心过度。”
她叹了口气。
章太医一拍脑门:“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多谢王妃提醒。”
他惊喜的很,急忙去准备那些用具,洛衣无奈地说道:“就这样,一辈子待在太医院也是正常,放在民间指不定被人给比下去。”
“嘘。”楚云轻凝声,“不得胡说,他是老太医,深知宫里规矩,如若以水蛭取血,怕是会被责罚,公主千金之躯,怎么可能容忍那些误会,而寻常刺穴不可能排出,他才这般犹豫。”
“嘻。”洛衣笑道,她家娘娘就是厉害,可惜不能亲自上手。
……
太后来得时候,凤昭然已经入了木桶,整个屋子水雾袅袅,热气腾起宛若仙境一般。
楚云轻坐在不远处,太后走过来:“怎么又是你,非得把后宫搅得不得安生你才满意?”
“太后言重了,我怎么敢胡来呢?”楚云轻嗤笑着,“公主如今命悬一线,您该进去瞧瞧才好。”
“是你?”
太后板着一张脸,目光犀利,她冷笑一声:“晾你也没这本事,幸好昭然没事,不然哀家拉你一起陪葬。”
这话倒是耳熟的很,楚云轻想起第一次见太后,冥婚之后她也是这般要她给凤晋衍陪葬的。
她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成了陪葬品。
“太后不如想象,到底是得罪谁了,这整个皇宫的蛇可都出动了。”她嗤笑,“传闻隐族之人能御百兽,难不成……”
“住口!你胡说八道什么,隐族已经灭族了,又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这般妖孽祸世之族,仗着一些障眼法,为祸天下!”太后呵斥道,她的反应很大,似乎对隐族很是不满。
药碗端进来,珠儿微微停了想要行礼,太后一挥手:“送进去吧,看看昭然怎么样了?”
她起身要往里面走,眼底倒是担忧地很。
太后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可对凤昭然也算是真的宠溺,她往里面去,章太医慌忙拦了:“污秽之地,太后还是……”
一股恶臭味席卷而来,太后蹙着眉头,几分厌恶,她没进去只能重新回到楚云轻这儿。
她寒声:“往后哀家再听着你说什么隐族的话,哀家便杀了你,还有今晚之事,你敢往外传……”
“太后放心。”楚云轻笑言,已经成功引起这个老妖婆的注意,也不需要再添火把,她会去查的。
楚云轻虽然不知道隐族为什么会让太后坐立难安,但是这两个字,可比千万诡计好使的多。
凤昭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身子稍微减了些肿,可奈何章太医不敢对她的脸下针,以至于手臂上的红肿消散之后,她的左半边脸还是肿地跟猪头似的。
楚云轻尚在喝茶,瞥见凤昭然从里面出来,呛得一口水:“咳咳……”
“我……是不是很丑啊?”凤昭然快哭出来了。
太后招招手:“不丑,过来哀家瞧瞧,昭然你受苦了。”
“母后,是……”
“公主这脸等解了毒,自然就消下去了,不用担心。”楚云轻慌忙堵着她的嘴,没有告诉太后,是因为阿岚的缘故。
凤昭然怔了一下,但她也明白便没有提起,窝在太后怀里许久。
殿外有人通传,沈镜衣来探望公主,他倒是来得快。
“不见,死都不见!”凤昭然呵斥一声,又把头给埋了进去。
“难得沈镜衣这孩子有心,宣。”太后执意,以为沈镜衣对她是真的关心。
可不想那人来势汹汹,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阿岚进了殿门,他寒声:“太后娘娘,在下有一事不解。”
“嗯?”
“她怎么了?”凤昭然僵了一下,就连楚云轻也觉得怪异,阿岚身上十几道咬痕,像是被蛇咬伤一样。
她明明可以号令群蛇,为什么又要在这里卖惨。
“婢女阿岚在墨湖畔被人发现,已经去了半条命,如果不是在下拿萝金丹吊着,她怕是已经没命了。”沈镜衣声线有些颤抖。
太后愣了一下,心底诧异,那般灵丹妙药就给了一个丫头,那是无迹子所炼的药,世上只有三颗,传闻能起死回生。
他沈镜衣倒是大方地很呢,用在一个婢女身上。
“沈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太后蹙眉,不解,“阿岚这般,是被野兽所伤吧,看着并非人为。”
“公主心底积怨已久,找人将阿岚带走,昨夜便是因为公主,阿岚才受这样的苦。”沈镜衣一口咬定是因为凤昭然所为。
便是楚云轻也坐不住了,这男人怎么这样一根筋呢。
“沈公子似乎搞错了,昨夜昭然中了蛇毒,怎么可能……”
“公主手下的侍卫亲口承认,买了不少蛇。”沈镜衣眼底泛起红光,“我沈家是的确比不上大夏皇族,阿岚也只是一个婢女,可不能白白被人欺负了。”
“昭然,你说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后面色迥异。
殿内的气氛变得很诡异,楚云轻看阿岚身上的伤,不像是有假的,如此便是怪了,苦肉计么?
第55章 养废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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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昭然揪着手,脸色煞白难看。
她伸手捂住脸,心里划过忧伤,她没想到沈镜衣竟然是这样偏听偏信之人。
“我的确是被阿岚所伤,她身上养了两条蛇,一条碧色长蛇一条红蛇,伤口在这里。”凤昭然将袖子撸了上去,那些消肿的伤口慢慢溃烂。
可身上再疼,也抵不上她心底的失落和酸意。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想哭啊。
凤昭然抓着太后的袖子,吸吸鼻子:“昭然所言,没有虚假,沈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央人检查阿岚姑娘的身子,她虽然被蛇咬伤,可她是蛇女,自幼身子与旁人不一样。”
她深呼吸一口气。
楚云轻轻轻抚摸她的肩膀,她能看得出来凤昭然的神色变化,也很清楚她在难受什么,大概真的是爱上了,只是不自知吧。
嘴上说得不喜欢,讨厌,可心里诚实地很。
“不可能,如果阿岚是蛇女,她又怎么会被蛇咬伤呢?”沈镜衣凝声,“在下并非怀疑公主所言,可是这实在难以让人接受罢了。”
“哀家定会彻查此事。”太后低声道,她的目光冰寒,扫了底下那群人,“你们说,公主命人去买蛇?”
“是,奴才亲自操办,的确是公主指使,奴才愿以性命担保。”那人哆嗦着,是被侍卫押过来的。
凤昭然愣了一下:“你,胡说些什么呢!”
“还有公主早几天派了一队人去调查阿岚姑娘的身世,可去的人都没能回来,公主觉着是阿岚姑娘在背后做手脚,所以才让奴才去买蛇恐吓他们。”
那人说的言之凿凿,凤昭然急促的很。
她想辩解,可听到沈镜衣追问一句:“太后娘娘,这些公主要怎么解释?”
“公主善妒,怀疑沈公子和阿岚姑娘有什么,几次三番刁难,宫里人都是知道的,奴才也是被逼无奈……”
“放肆,到底是谁收买了你,为什么要污蔑我?”凤昭然凝声,慢慢松开抓着太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