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正巧去清风寨替你寻个媳妇,阿钦的妹妹好像也有十几了吧?”凤晋衍低声道。
刚还说个不停的檀修立马闭了嘴,他知道凤晋衍当真做得出将他丢尽寨子给那胖姑娘做压寨相公的事儿。
一想起那满身肥肉,檀修就浑身不自在,而且那性子野的,楚云轻都赶不上。
他怎么可能驯服的了,就算有那能力,他也没那么大的胃口啊。
檀修越想越恐怖,浑身一颤,连走路都战战兢兢。
……
目送他们离开,楚云轻便去了玲珑客栈,昨儿替沈镜衣排了体内的毒,今天得去查探情况,然后配些药,等着他身子骨好些,再给他治病。
沈镜衣这是自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一时半刻好不了。
她这一次能缓和的也只有他那频繁咳嗽的毛病。
楚云轻刚到玲珑客栈,就听到掌柜的说沈镜衣不在。
“沈公子被昨儿那姑娘喊走了,三人一起出的门,好像是去留香居那个方向。”掌柜的说他也不清楚,让楚云轻先过去瞧瞧。
楚云轻道谢之后便往朱雀大街那头去,他们才走不久,这会儿过去还来得及。
只是楚云轻不曾想到,过去留香居,还有楚家那几位在,真嫌不够丢人的。
楚流和南宫瑾陪着老脸,前后给凤昭然赔不是,就连楚嫣然也怕极了,那日大闹留香居,她压根不知道这位的来头,以为是沈清远在外面养的小的。
等楚嫣然知晓真相,悔地肠子都青了。
今儿楚流出面,替楚嫣然宴请凤昭然赔不是,楚云轻刚走进去的时候,差点没看错。
在相府嚣张跋扈的几位,如今卑微地很,恨不能给凤昭然跪下。
“看在你们是我皇嫂家人的份上,我可以考虑原谅你,但是嘛。”凤昭然眼珠子一转,那日所受的羞辱,自当百倍奉还,她在思虑什么,戳了戳身侧的沈镜衣,“你说,要怎么罚?”
“公主折煞在下了,这是你的私事,在下不宜过问。”沈镜衣轻声道。
凤昭然一抬头,刚巧看到楚云轻,忙走过去将她拉了过来:“师父你来得正好,若是有人侮辱徒儿,当如何惩罚?”
楚云轻眉头一皱,一本正经,视线略过那群人。
她嗤笑:“这不是楚相爷么,怎么今儿有空抛头露面了?”
楚流老脸羞得通红,可奈何楚嫣然闯下这么大的祸,他不补救如何能行。
“是前相爷,母后已经废了他相爷之位,虽说本殿这么说有些不礼貌,可缘何一个家里出来的姑娘,我七皇嫂便是性子温和,心地善良之人,偏偏她呢,貌丑蛇蝎,狠毒异常。”
凤昭然一字一句,宛若利剑一般,刺入楚嫣然的心底。
她狠狠的攥着,却无处发作。
“你说若是母后知晓,会如何处置?”凤昭然勾唇,浅笑。
“还请公主海涵,嫣然尚且年幼,不知规矩,冲撞了公主殿下。”南宫瑾低声道,再怎么都得忍下去,谁让这里坐着的是凤家人。
“本殿也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若是几位有心呢,回去便好好调教调教这位大小姐,省得丢人现眼!”凤昭然咬牙,呵斥一声。
楚嫣然吓得浑身一抖,不住地磕头,额头都破开一道印子。
她是真的怕了,从前顶撞谁,楚嫣然还有相府为后盾,可是如今冲撞了凤昭然,她如何能……
“臣女就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只求公主殿下能饶臣女之过。”楚嫣然急得很。
凤昭然纤细的手一挑,笑道:“说来也巧,这几日我殿内少了个婢女,你若真的想赎罪,也不需要做牛做马,就去我宫里伺候着,一会儿等我吃完,你随珠儿入宫便是。”
“不行的……”楚嫣然急了,她焦灼地看向楚流,“父亲……”
满是求救的眼神,楚流蓦地跪下:“公主您就念在老臣一把老骨头的份上,饶恕了嫣然吧。”
“是她说要做牛做马,本殿一不让她做牛更不会要她做马,去宫里伺候半月本殿便放了她,不然的话。”凤昭然眯起眼眸。
楚云轻落座,忍俊不禁,这丫头性子实在乖张,所幸是生在帝王家,要是在旁人家中,不定是根头刺儿!
楚流气得一口气顺不过来,噗地一下吐出一口血,晕倒在地上,南宫瑾吓了一跳,几人乱作一团。
可凤昭然全然不理会。
“肆意妄为,没规没距,活该!”凤昭然冷声道,“只知道溺爱,有什么用?”
“徒儿之前说你七皇嫂,你见过楚云轻啊?”她问道,讶异地很。
刚才不巧听到一句。
凤昭然急忙摆手,又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曾有过一面之缘,可她唯唯诺诺的躲着,隔得好远,那时候年纪小,粉粉嫩嫩的,跟个肉团子似的,我本想找她玩儿,可母后不乐意。”
楚云轻稍稍舒了口气,幸好不是什么旧相识,不然又要完犊子了。
凤昭然笑着道:“那时候下大雪,生得就跟雪团子似的,师父你不知道,若是你在,定然心生欢喜。”
她赞许着,记忆跟着飘开。
第42章 他家娘子是无利不起早的
字数:8004
楚云轻不接话,慢条斯理地倒茶。
凤晋衍这几日不许她碰酒,就算再低度的酒也不许她喝,那晚在王府后院,她可没少借着撒酒疯教训那个男人。
就差爬到凤晋衍头上撒尿。
她倒也无碍,喝点清茶也不错,楚云轻没什么胃口,一旁的沈镜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楚离,菜不合胃口?”沈镜衣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忙问了一句。
楚云轻摇头:“出来的时候吃得很饱,没肚子吃这儿的美食,对了,这是我给你开的药方子,照着这上面写得吃上半年,你的咳嗽便会消除,身子慢慢调理,年底再来一趟京都,我在玲珑客栈等你。”
“你要走了?”
沈镜衣心间蓦地一颤,不知为何,那种感觉很是奇怪。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觉着这位朋友交的很值,人生在世那么多年,若是能遇上楚离这样一位朋友,当真无憾。
“嗯,我得回老家数日,家中有急事。”楚云轻低声道,她也不过是跟凤晋衍闹脾气,离家出走,绝对不可能在外面待太久。
这一下,凤昭然炸开了锅,她咬着筷子:“师父,那我怎么办?”
“我说过,你制出那银针,我自会教你本事,在这之前你先收收心。”楚云轻嗤笑,不多说话。
凤昭然满脸委屈,坐在那儿,恹恹不乐,她托着腮帮子,嘀咕道:“我还想带你去宫里玩呢。”
她本打算将楚云轻拐去宫里,可不想她倒是率先提出要走。
沈镜衣思索了一会儿,忽而想起除了“楚离”这个名字之外,对这位朋友知之甚少,甚至是空白一片。
“不知楚离家住何处,往后有机会,定当登门拜访。”
沈镜衣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也知道这样窥探不太好。
可心底总归是舍不得的。
楚云轻愣了一下:“家住江都,小门小户,不值得一提,往后有机会肯定会见面的。”
她不多说,沈镜衣也没办法,倒是凤昭然在那儿哼哼,她说什么都不愿意这样轻易地放她走!
“不如你留下来,我替你在宫里寻个职位怎么样,师父?”凤昭然无奈地很,她知道这样肯定是留不下楚云轻的。
楚云轻摇头:“我是闲云野鹤,哪里受得了宫里的规矩,好了,就此一别,客栈我也已经退了,若有机会,江都再见。”
“就走了?”
凤昭然无奈的很,知道自己拦不下楚云轻,可心底倒不是滋味。
她转身往门外去,沈镜衣踌躇再三,略微沙哑的嗓音喊道:“等等,楚离!”
“嗯?”楚云轻蹙眉,转身那一瞬,门外的光芒落在她的身上,照映着她颀长的身姿,眼眸晶亮,面容皎白,唇红齿白,瞧着倒是像个娘儿们。
沈镜衣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递了过去:“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沈家走南闯北的令牌,上头刻有沈家家主的印记,可调用沈家名下的商铺,你留着吧。”
“这么贵重,我不能收。”楚云轻慌忙道,这是家主令牌,她拿着多少不合适。
虽然的确很强,但不属于她的东西决计不会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