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将衣裳穿好:“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头狼啊!”
她恶狠狠地咬牙,钻入被中,再不管那个欲火焚身的男人。
一夜好眠。
此时永寿宫内,白衣老者捂着心口,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身侧的太后急了:“这是为何?”
“不可能的。”老者喃喃,眸色之中露出一抹凶光,“暗蝶追踪明明很顺利,为什么突然失去踪迹?”
“没想着这女人还挺有本事,能从永寿宫逃出去,还能在哀家眼皮子底下抹去踪迹,呵。她背后是何人,定要给哀家追查清楚。”
太后寒声,老者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惊恐:“能手刃暗蝶的只有隐族,而且是隐族道行极高之人,太后娘娘,当年真的斩草除根了吗?”
“隐族……”太后狠狠攥着双手,“雪妃是哀家亲手处置,剔琵琶骨,挑断浑身经脉,封住她的命门,将其烧死埋藏在雪地之中,这是您与我说的,你如今怀疑哀家?”
“不,若真是隐族,只怕我们该早做打算。”老者站起身来,与太后四目相对。
两人心底清楚,若是斩草不除根,那么留下的就是隐患。
她绝不容许,隐族之人再在这片大陆上出现,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没。
隐族之人,只有死路一条!
……
因着七王府的丧忌,相府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可宫中失火的消息传来,南宫瑾心头才稍稍好受了些许。
楚嫣然愤愤不平,揪着帕子:“娘,那小贱蹄子害得我出了那么大的丑,如今她们都不愿意理我,都看不起我。”
“还说呢,也不事先跟我商量着来,就这般胡闹。”南宫瑾冷声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得就是这榆木脑袋。
所幸沈清远对楚嫣然一往情深,沈家送了不少礼物过来,沈清远想带楚嫣然出去散散心。
可南宫瑾不同意,如今风头尚紧,还是不要露面为妙。
“娘~”楚嫣然撒娇着道,“永寿宫大火,那女人怕是烧成了灰吧,可惜了……不能亲手弄死她。”
“你慌什么,她死了不还有她那个倒霉娘亲吗?”南宫瑾起身,面目狰狞。
楚云轻可以死,但是相府的耻辱,她心底的仇怨不能不宣泄!
两人齐齐地朝着宋显儿所在的院落去,连夏瞧着这副阵仗慌忙拦在前面:“夫人、小姐,王妃娘娘临走前可是吩咐过,不许旁人踏入院子半步,若是您执意要进来,那便是与七王府为敌。”
“呵,什么王妃,楚云轻都被火烧死了,你倒是忠心耿耿,倒不如替她多烧点纸钱。”楚嫣然冷笑一声。
“什么?”
连夏错愕,眼底满是担忧,王妃被烧死了?
“让开!”南宫瑾厉吼,“这是相府后院,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婢子作威作福,来人,把宋显儿给我拖出来!”
“慢着!”连夏伸手拦在前头,“夫人这是要跟七王府作对吗?”
“你若是敢拦,今儿连你一起打!”
南宫瑾咬牙,一声令下,侍卫齐刷刷地进了院门,屋内传来咳嗽声,宋显儿在婢女的搀扶下从里头出来,她满眼泪痕,脚下一软跪乐下来。
“你说轻儿怎么了,谁被烧死了?”宋显儿凝声,止不住落泪,她心底酸涩难耐。
“是,就你那短命女儿死了,被火烧死了!”楚嫣然谩骂道,一脚踹在宋显儿的身上。
她要把所有怨言都宣泄在宋显儿的身上,便宜那个早死的短命鬼。
“不可能的,轻儿不会死的。”
宋显儿喃喃,在说着什么。
南宫瑾上前一步,冷声笑道:“宋显儿,当初有胆子爬上老爷的床,生下这个贱种,如今就该料到她也会死,就跟你那短命的小姐一样,死无全尸……”
“你!”宋显儿面露愤怒,哇地一下吐出一口血,“你凭什么侮辱小姐!”
“就凭今儿我会送你上路,跟她们一起陪葬。”
南宫瑾冷声道,拿着火里烧的通红的铁烙,朝着宋显儿那边过去,冒出的白烟格外刺目。
宋显儿身子骨虚,可如今被彻底激怒,她猛地挣脱开楚嫣然的手,狠狠的抓着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就在南宫瑾烙印过来的时候,听得一声凄惨的叫声。
铁烙落在女子华丽的裙摆上,在楚嫣然的身前落下一道烧焦的印记。
“啊——”她疼得连连叫唤,南宫瑾慌忙丢下铁烙,怒吼道。
“还愣着做什么,去叫大夫啊!”
“疼,娘,好疼。”楚嫣然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她哪里会想到宋显儿一副枯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南宫瑾着急忙慌,带着楚嫣然下去,她冷笑道:“替我狠狠招呼她,给我打!”
那几个侍从过来,架着宋显儿的身子,往地上摔。
就在此时,银针刺入手腕,几人猛地缩回了手,屋顶落下一个黑衣身影,楚云轻来得倒也及时,她一脚踹开那个大汉,将宋显儿从地上扶了起来。
宋显儿眼底一阵欣喜:“轻……”
“嘘,不要说话,墨泠将人带走!”她凝声,将宋显儿交给墨泠,“阿娘你吃苦了,先跟他离开,这里交给我。”
“可是轻儿……”宋显儿还想说什么,但她将话咽了下去,满脸欣慰,心底却也在祈祷:小姐,显儿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楚云轻抽出腰间的软剑,挑开那个婆子侍女的腰带,几人惊呼,忙不迭地捂着心口。
她压低嗓音,寒声:“今日之事胆敢说出去,就跟你们身上那个字一般,下场:死!”
侍女瞥见身前被刺破的皮肤,一个染血的“死”字格外刺眼。
这黑衣人是什么时候刺下的,为什么一点痛楚都没有,几人疯了一般,却是惧怕的跪在那儿不敢出声。
这是人是鬼?
“告诉南宫瑾,这些日子吃些好的,省得上路空着肚子!”
她言毕,纵身一跃,从屋顶上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院子的人在浑身颤栗。
七王府的人全部都撤离了,相府好似被血洗了一般,四处透着寂寥和肃杀!
……
楚云轻回到七王府之后,查探了宋显儿的伤势,幸亏都是轻伤,不然她可能当场就剐了南宫瑾的人头!
“轻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说你被烧死了?”
宋显儿长吁了一口气,悬着的石头落地。
楚云轻也不知从哪儿说起,她柔声道:“阿娘,从今天起你便住在王府后院,这件事情,还是不与你说吧。”
“是不是太后?”宋显儿面露异色,抓着楚云轻的手,“太后为什么要杀你,她……”
“阿娘,您莫要担心,只是一场意外。”
楚云轻宽慰道,怕宋显儿乱想,可她哪里知道,宋显儿身上藏了一个惊天秘密,她是害怕太后一旦知道楚云轻的真实身世,大夏怕是会闹翻了天。
宋显儿侧躺在那儿:“好,但你要答应阿娘,从今往后不许再犯险。”
“好,我答应阿娘。”楚云轻轻笑道。
宋显儿枯瘦的手,揉了揉她的手腕,忽而瞥见雪魄珠上漆黑的烙印,她的眉头深深锁起。
可她没有与楚云轻说,安生在王府休养。
……
七王府后院设了阵法,寻常人压根闯不进来,所以凤晋衍才选择将他们留在这儿,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凤晋衍似乎很忙,白天不见踪影,到了晚上他才露面。
回来时肩膀上多了一处匕首伤,身上还染了很浓的脂粉味,楚云轻鼻子尖,捏着鼻子一副嫌弃的模样。
“王爷这是中了美人刀?”她往前走了一步,瞥见白衣破开的口子,里面那伤口,血已经凝了,伤痕泛着黑色,一瞧便是刀上有毒,“还是毒美人。”
“过来。”凤晋衍沉声,眉头不展,长臂一捞将她带入怀中,身子压了过去,“为夫病了。”
“你在别的女人哪儿弄得伤,凭什么要我帮你!”楚云轻急了,撒手也不是,不撒手又不解恨。
这腻味的脂粉,快要她窒息了。
“是杀手……”凤晋衍脚步虚晃,解释了一句,便耷拉在楚云轻的肩膀上,不愿意撒手。
自家娘子身子软软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可比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好太多,他又不瞎!
楚云轻一愣,这男人是在跟自己解释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