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公子缺女人?”楚云轻嗤笑道,坐在桌子上,盯得他头皮发麻,“不是说你好男色么。”
“噗……误会,一场误会啊。”檀修慌忙解释道,“之前在小倌馆里,那是替公主物色的,谁知道那几个缺德的人,非得传出去是我好男风,这下子洗不白了。”
甚至有脑补他跟七王爷的话本,都上了市面,还有那些唱戏的,一个个都不怕死。
唯独檀修那几日,过得苦。
楚云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喜欢男人怎么了,都是自个儿的私事,对了,昭然又找了一批小倌?”
“是,看公主那架势,是打算借着这几个人气那小和尚,可那是出家人,她非得把人掰着还俗了不可。”檀修也是无奈,被凤昭然逼着做了很多事情。
谁让人家是公主呢。
楚云轻叹了口气,这丫头情事坎坷啊。
“你就别为难他了。”凤晋衍出言,劝了一句。
怕楚云轻再这样下去,檀修真的改了性向,硬生生被楚云轻劝说着去喜欢男色,也不是什么不好启齿的事情。
“就是。”檀修躲开,站在不远处,“不过这些个大人,一个个心思诡地很,就这种画,敢往宫里送,那都是掉脑袋的事情。也都是因着你府邸就一个正妃,想着能顺手捞个侧妃、妾室做做,那也比去后工会好得多。”
“做梦呢。”楚云轻低声道,伸手揽着凤晋衍。
两人相视一笑。
“谁敢进这扇门?”她挑眉,“我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七王妃。”
一阵阴风吹过,吓得檀修一阵颤抖,他摇摇头:“不敢惹不敢惹。”
檀修紧跟着溜出书房,忽然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又折返回去:“这次燕国使臣入京,说是护送公主一同前来和亲,奉的是先皇的旨意。”
楚云轻愣了一下:“先皇不是早就去了么?”
“是,但与燕国的和亲,倒是从未断过,如今公主也长大了,自然是上赶着要送来。”檀修沉声,他凑了过去,“每年燕国从大夏带走的东西,光布匹就有几万匹,这不上赶着把女儿嫁过来,好稳固这段关系。”
“皇上有派人去接么?”凤晋衍凝声,问了一句。
檀修来,正是因为这件事情。
“这是皇上给你的,听说是派风阑前去,请你的意思。”檀修低声道。
凤晋衍挥了挥手:“去吧,风阑办事本王还是能信得过,你多在意一些,切莫出了问题。”
“是。”
檀修离开,楚云轻才嘟囔一句:“白问这不是,你是不是给凤璃毓放权太多了?”
“拘束地太多,反而适得其反,他这辈子被母后压得太多,无所谓。”凤晋衍揉了揉她的脑袋,“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我想看完这些美人图。”楚云轻固执地很,坐在椅子上不撒手。
又挑了一本列国图志回去看,这几个晚上睡得不安生,有时候夜里起来无聊,总得找些事情做做。
……
入夜,公主府内,人影攒动,养了二十多个面首在,凤昭然怎么可能会无聊,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听话。
全都顺着她的话,从不敢忤逆。
她轻轻摘了其中一颗葡萄,从西域进贡来的,特别甜。
“你,过来替本宫剥。”
她白皙的手指一点,点中其中一人,那人受宠若惊,急忙爬了过来。
周遭一阵哗然。
凤昭然挑眉,嘴角含笑:“其余的人,都退下吧,本宫今儿就好好的与……”
“薛湛。”
“湛哥哥一起赏夜色。”她嗤笑一声,瞥见西角庭院站着的那个男人,宋渺便是那般看着,听着,心底却宛若明镜一样。
寒风吹过竹帘,发出簌簌簌的声音,那些人散去,好一个繁华的场面。
凤昭然欺身上前,凑得很近:“小哥哥这皮肤嫩的,真想一口咬下去。”
男人剥了一颗葡萄,慌忙塞入凤昭然的嘴里:“公主请用。”
“呵,还真知道疼人呢。”凤昭然嗤笑一声,伸手搂着他的肩膀,顺势靠了过去,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今夜就好好伺候本宫吧,来,抱我起身。”
男人僵了一下,忙照着做。
能听到凤昭然的哼咛声,两人嬉闹着入了那扇门,碰地一下。
“你坏死了,怎么可以这样~”
“嗯~”
暧昧的声音隔着那扇门,显得激烈的很,凤昭然伸手一把将桌子上的灯吹灭,她嘘了一声。
故意发出那些声音。
等过了许久,听到走廊上消失的脚步声,她知道宋渺回去了,凤昭然才松了口气,这般奢靡、纸醉金迷的日子,她夜夜如此,从未松懈过一天。
这群男人这么听话,她又何必再去在意什么沈镜衣、什么宋渺,就这样活着倒也恣意。
“公主不累么,明明很在意。”薛湛低声道,坐直了身子,看到凤昭然眼底的怒气。
“找死呢你。”凤昭然抹了抹脖子,威胁道,“做本宫的人,听话便是,其余的事情,与你无关。”
“公主当真这般想么,如今隔着的是世俗,若是没了命,还不可能说出心底的心思,那隔着的可是生死。”薛湛低声道,“我自小家境不好,被家人卖入勾栏,可从未有过怨言。”
“那是你,不是本宫。”凤昭然轻哼一声,“本宫做不到像皇嫂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倒不如这般自在。”
“公主若是觉得快意,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滚出去。”
凤昭然冷声道,她恹恹,就靠在那儿。
脑子里全是薛湛刚才说得话,男人倒也没有逗留,乖乖的就滚了出去。
是真的滚出去。
珠儿从门外进来,叹了口气:“其实薛公子说得没错,您呐,何必这般折腾自己,要真是喜欢宋师父。”
“咳咳,连你也想找死么?”凤昭然哼了一声,端着茶盏坐在一侧,对于师兄的情愫,只想着不被他管着,不被他约束,更多的是想去挑衅他。
哪里是什么爱,这些人根本不懂她的心思。
珠儿微微摇头:“您呐,就自欺欺人吧。”
“你懂个屁。”
凤昭然坐在椅子上,却觉得内心无比落寞,她有时候会想着,若是当初与沈镜衣达成共识,嫁入沈家,如今过得日子该比现在还要凉薄吧。
这么想来,如今过得日子,也甜得很。
只是这段时间,她越来越少的梦见沈镜衣,更甚者,都快忘记沈镜衣长什么样子。
更多的是,那缠着双耳的梵音。
凤昭然摇了摇头,可不许这般,可她躺在床上,入眼的却都是在护国寺中,宋渺闪身将她抱起,不顾生死那般去扯她,去拽她。
心下某处软软的。
……
皇宫内院。
凤璃毓发了一通火气,从接到那些美人图开始,他便气的很,可他心底明白,这些都是凤晋衍的意思。
“皇上,后宫清冷,的确是该考虑一番,七王爷如此也是遵照祖制。”
“什么祖制,他怎么不多纳几个妃子,凭什么就知道对朕下手。”
凤璃毓冷哼一声,可偏偏却又不敢反抗。
画上几个女子,都是京中官家千金,哪一个不是身份尊贵,按理说凤晋衍也没有亏待他,故意将那些人藏着掖着。
“去将长偃给朕找来。”
凤璃毓气的很,气得肝儿都疼了,这般怎么可能睡得着。
身侧的喜公公面露难色:“长偃琴师之前请了长假,说是回故里探亲,奴才之前与皇上提过,您应允了。”
凤璃毓烦得很,甩了甩袖子:“偏生这会儿不在,去将风阑给朕找过来。”
“是。”
难得的晴天,月夜星稀,凤璃毓站在亭子里,一身金色长袍,衬地整个人器宇轩昂。
“微臣风阑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起来吧,无需多礼,七王爷已经应允你前去燕国,你是他的旧部,他自然是放心你的。”凤璃毓轻声道,转身看了一眼候在一侧的男人。
风阑倒也温和:“微臣定当竭尽所能,护送燕国公主。”
“朕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切莫与旁人提起。”凤璃毓低声道,“尤其是我七哥。”
“微臣不敢。”
风阑行了礼,他是那般信守规矩的事情,如今是禁卫军统帅,便不会再与旁人联系,职责所在,更是不会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