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会伸缩呐。”
经历过大喜之后,这会儿倒是没什么紧张的感觉,反倒是越发习惯了。
“你说会是个姑娘还是个公子哥?”楚云轻躺在某人肚皮上,压着。
“都好。”
略显低沉的嗓音,从楚云轻开始悉索翻身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那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楚云轻抬眸,侧着身子看向凤晋衍。
“最好是个女儿。”凤晋衍撇过眼,看着她,伸手捋了捋她乱糟糟的长发,女儿好,可以极尽宠爱,是个男儿也不错,可以教他本事,不过如果是个龙凤胎才最好,一胎得俩,省事儿,也省得她吃苦。
男人心底这般想着。
“女儿奴呀,没想到堂堂战神也是如此。”楚云轻笑笑,莫名开始慌张以后自己的生活。
她抓过男人满是老茧的手,应在掌心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从床上爬起来,除却昨夜的惊讶和喜悦,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战神,他就是一个男人,完完全全属于楚云轻的夫君。
两人闹了一会儿才起来。
姜昕急匆匆地来了七王府,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凤璃毓得知他去了护国寺,撤了他的职位,将他赶出了大理寺。
“看来这小皇帝可不是什么傀儡。”
楚云轻抿唇,看了姜昕一眼,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你去了护国寺?”
“是……是昭然公主。”姜昕明显有些犹豫,可还是说了,之前凤昭然抓着他了解这个案子,被楚云轻勒令离开,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凤昭然入了一趟宫。
她与护国寺的关系匪浅,做这样的事情也很正常。
“也不奇怪,护国寺一夜之间被灭,她年少一起长大的那些人都死了,这一次大概也想讨个说法,以后这件事情不许再让她插手了。”
楚云轻凝声,不止是她,旁人也别再牵扯进去,这件事情不会小。
“我知道,只是皇上这般明显阻挠,到底是惧怕那些势力还是另有隐情?”姜昕很敏锐,一个人,就算是帝王,也不可能会这样反常。
楚云轻眼底越发深邃,她死死的攥着双手:“不管是什么目的,都不用管他,这几日他肯定会派人跟着你,你便好好地待在府上。”
“是。”
姜昕应允一声,他身后有太多的牵挂,也不可能任性妄为。
“对了,你连夜替我去一趟鬼市,找汤九要点东西,带着这个。”楚云轻递了一瓶子药过去,那是牵掣汤九的利器,也能保住他的性命。
如今有孕在身,有些地方是断然不能再去了。
姜昕点头:“是。”
是他先拉楚云轻下水的,就算现在不是大理寺少卿,他也不可能撂了这事儿,总归是要查个底儿朝天的。
楚云轻握着杯盏,水有温度,暖了她的掌心。
“娘娘,鬼市什么地儿,姜大人一个人去?”洛衣问了一句,算是提醒了她。
“放心吧,他不会一个人去的。”楚云轻浅笑道,白家那小姑娘可耐不住寂寞,两人结伴,只要不过分,鬼市之人不会惹外面的麻烦。
再说了她给了那瓶子药,汤九怎么可能会乱来。
这点担忧还是不必要的。
“娘娘,起风了。”
凉风灌了进来,眼睛有些酸酸的,最迟明早就能知道,那人是不是也在这里,楚云轻能穿越,旁人自然也能,阮檀在,那么那人应该也在。
他们都在的话,那么自己的穿越绝非偶然。
越是接触到了真相,心跳越是快,她捂着嘴,又吐了一遭,她现在有了别的牵挂,就算遇见故人,他们对她不利,对她在乎的人下手,她也不会退缩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一次,希望能平安度过吧。”
“王爷拿了卷宗过来,是您之前要的,关于皇上那位乳母,可上头文字奇怪着呢。”
洛衣拿了卷宗过来,是竹简刻的,包装地很精致。
楚云轻接了过来,神色一愣,上头挂着的玉穗竟然是一只凤凰,她翻开卷宗,视线凝住。
上面刻的是藏文,此人颇虔诚,大抵是有信仰的。
楚云轻能看明白,但是越往下,她的脊背越是发凉。
瓷衣所写的事情,与她遭遇的那么像。
卷宗上刻着:我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晨起醒来便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明明我已经三十有余,疾病缠身,眼看着就要死了,却突然来到这里成了一个小姑娘,我继承了这个瓷衣的记忆,可是身体里却有两个魂魄,我们都是瓷衣。从小被人欺辱,她性子懦,我心狠手辣,在这个不被约束的国度我杀了很多人,放任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我有罪,愿佛祖能庇佑我之罪,呵,可笑。我这样的人,大抵死后连地狱也不收吧。
楚云轻眉头微微蹙着,中间断了一层,也不知道写得什么。
她继续往下翻。
卷宗:那日我瞧见了一个美少年,在这样故事当中,我该是主角才是,可他不喜我,却将诸多目光放在凤璃毓身上,我恨他们呀。所以我控制了凤璃毓,他可真够傻的,都看不出我在利用他呢,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能待多久,可我极尽所能在毁灭,这或许是我对现世的报复,也或者是我想要改变前世的生活。
又断了不少,直到最后一页,楚云轻才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我找到了一个人,一个旷世奇人,不,确切地说是他找上我,他说能带我回去,他一言便戳破了我穿越者的身份,真不好玩呢,胡乱留下这些字,他们又看不明白,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后悔么,大概不会再有了。
这人奇怪地很,通篇都是怨言,可最后却像是在忏悔,抄了一段经文。
“娘娘,这上面狗爬一样的,到底是什么?”
“藏文,是经文,寻常人看不明白,这瓷衣可真有本事,除了这一卷,再没有其他的么?”楚云轻问道。
洛衣摇头,说这竹简堆放在一起,有些被虫蛀掉了,可唯独这一卷不一样,新的过分。
瓷衣也就留下这么一卷。
穿越、两个魂魄、厌世、雷电、凭空消失……
所有的字眼都在她的脑子里搅动,楚云轻乱的很,也就是说她是能回到之前的世界,在这个时空不乏穿越之人。
那么她算什么呢?
这个故事的主角么,自以为有主角光环之人,还是在崩坏边缘被人掌控在手心里的小白鼠。
越想,越觉得恐怖。
她猛地合上那竹简:“锁起来。”
“是。”洛衣不知道王妃这是在怕什么,可瞧着神色不太对劲,楚云轻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天空,略微觉得有些刺眼,她感觉这天随时可能破开一个口子,从里面掉出来一个时光隧道,把她带走似的。
想了一会儿,她有些饿了,站起身来:“去准备些吃的,我去喊王爷。”
“是。”
她往书房去,这几日边关紧张,不少奏折需要过凤晋夜的眼,她有时候觉得凤璃毓这皇帝做得也太舒服了。
大事找一群人一起商量,小事大手一挥,自个儿也能解决。
独独累着她男人。
简直了。
“居然开小差了?”楚云轻进了门,嗤笑道,“别写了,我饿了。”
“这才吃了一会儿呢,姜昕又来找你了吧?”凤晋衍沉声,凤璃毓这一手玩得可真是顺溜,把姜昕从大理寺赶出去,又安插了一个自己人。
他想的倒是挺美的,凤晋衍一手便驳了回去。
大理寺依旧是姜昕的大理寺,凤璃毓只能吃瘪了。
“嗯,你说凤璃毓是真的害怕么?”
“他性子懦,自小便是这般,不想招惹是非很正常,不过他手里有一小股势力,以宦官为主,领头之人是我手里的人,凤璃毓至死都不会知道。”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自从被太后算计,凤晋衍手里的布局越发精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就不怕他急了?”楚云轻笑言,“昭然这几日可是频频入宫,等会吃完我去一趟公主府吧,护国寺就交给你去办,我不会插手。”
“乖。”
凤晋衍笑了,也没想到楚云轻主动缴械,他还想了一堆说辞,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许去冒险。
可这一次,倒是楚云轻自己退缩了。
她不敢冒险,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倒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