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没能完成任务,她们一直在哭,在哭,哭得很绝望。”白棠揪着双手,神色异常,嘴唇都吓得惨白。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是我思虑不周。”楚云轻轻声道,宽慰白棠。
女人摇头,她低声:“不是你思虑不周,是对方太过阴狠,完全丧失人性,他们绑了那么多的女人是要做什么。”
“你别多想了,出来了就是好的。”
楚云轻低声道,让白棠现在这里休息好。
不多时,姜昕闻声敢来,他心里急迫地很,在听到白棠被救出,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凤璃毓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让他留职,在家查看,不得插手大理寺事务。
“你担心未免有点多余了。”白棠逞能,看向姜昕,“我不会有事的。”
“躺着吧,别折腾了,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么?”姜昕坐在一侧,安慰道。
楚云轻没有过多逗留,给他们留一个空间,她从房内出来,微微蹙眉:“王爷人呢?”
“檀管家给带出去了,兴许有事。”
楚云轻眯着眼眸,神色略微有些变了,檀修这点小把戏,她怎么可能看不通透,故意说得那么严重,无外乎就是把她支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她也没有追问,径自从院内离开。
房间内,白棠不服输,她撑起身子:“你呢,还好么?”
“革职在家,也是清闲,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了。”姜昕松了口气,隔着一段距离,可是心里却很踏实。
白棠微微一愣,心口某处被扯了一下,她眯着眼眸:“我都想好了,如果我出事了就请你去繁城告诉我外公一声,反正人都是会死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外公这一辈子,拜顶胤真人为师,修习所谓的长生之术,也不过是怕死,我反倒是不怕了。”
白棠笑笑,说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迫切地觉得自己有用过。
可惜还是失败了,没能将那些女人救出,想起在地牢内看到的一幕幕,她莫名有些反胃。
白棠捂着嘴,一副要呕吐的样子。
“怎么了?”
“那些女人已经显怀了,有几个肚子还不小呢,他们用香控制那些女人,把他们脱光,像是货物一样陈列在那儿,用朱砂在身上画下纹路,我跟另外一个人是晚些入地牢的,还没轮到我。”
白棠低声,天天听到那些惨叫和哭声,其实已经够绝望了。
姜昕神色一动,想去安慰她,可是忽然顿住手:“你母亲去世之后,你为什么不去繁城找你外祖父?”
“是有不甘心吧,外公几次派人来接我,都被我回绝了,只是因为我知道母亲死得很冤,我要替母亲报仇。”
白棠咬着下唇,面色很难看。
姜昕怔了一下:“不是说病逝么,难不成你母亲也是因为后宅斗争。”
“是就好了。”白棠自嘲般地笑笑,也没多说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待着,这样也未尝不好。
……
楚云轻离开之后没有去找凤晋衍的下落。
她跟着洛衣去了客栈,之前就已经把苏家那几个人接来了,在花肆听到那个故事之后,她本就想找找苏家人。
苏父是个商贾,一身贵气,哪怕丧了女儿,鬓角染了白发也没有半点落魄的样子。
“瞧着您也是个通透人,我也不废话了。此番请你来,就是想听听苏小姐的故事。”
苏父一听到那几个字,神色骤变,他有些慌乱:“我知道阁下是富贵权势,可是小女已经没了,这等伤心事……”
“你几次派人去花肆找过阮檀,就证明你不甘心女儿就这么死了,苏小姐死的这样玄乎,你就不想查清楚么?”
楚云轻淡然道,看到苏父神色骤变,便继续道。
“与人私奔,有了身孕,又惨死在家中,那私奔之人呢,又在哪里?”
苏父神色大变:“阁下都已经这么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过问?”
“为何连夜搬出京城,是被人胁迫,还是发现了什么,让我来猜猜,瞧着你也挺聪明的,是察觉到了什么吧?”
楚云轻猛地一抬头:“据我所知,你的夫人也是落月神教的信徒,你的女儿更是有幸被神教护法接见过,至于那引诱私奔之人,是不是同样是那地方出来的?”
“阁下还是莫要多问了,有些事情心里清楚不就好了么?我苏家还有那么多人,不可能因此而丧命。”
苏父沉声,倒也有些做派。
尽管咽不下这口气,原以为不过是烧香拜佛,无伤大雅,可没想到因为夫人的信奉,害了他最宠爱的女儿,害了一家子。
第79章 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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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犟地很。
楚云轻本想着他自个儿会说,可不想这老家伙一直在跟她打太极。
她从腰间抽出匕首,猛地扎在桌子上。
眼底一阵凶光。
“我这个人耐心有限,能一夜之间把你带到京城,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你从世上消失。”
苏父吓了一跳,一个哆嗦:“您这又是何必呢,小女死得凄惨,你一个姑娘家淌这浑水。”
“我做什么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吧,快说。”
楚云轻不耐烦地很,苏父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怕死,认栽了!
他很清楚,这个女人身后绝对做得出来,能将睡梦中的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京中,这世上也没多少人能做到。
总归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她都不怕,他又在意什么呢。
“与小女私奔之人,是我家中雇佣的掌柜,那人巧舌如簧,骗得小女团团转,可惜那小子已经有了家室我将他解雇,可不想他还缠着我女儿,唉,私奔之时那人也成了个穷光蛋。”苏父抓着茶杯的手都在抖。
发出当当当的响声,一口老血堵在心口,散不出去。
穷小子抛弃了他的女儿,还让他的妻子毒打了苏小姐一顿,女儿身怀有孕回了京城。
“阮檀给了一种香,说是能让小女忘忧,的确很有效果。”苏父摇了摇头,说那阮檀就是蛇蝎,是她害死了苏小姐。
那香味道很怪异,旁人闻了头会疼,可是苏小姐闻过之后心旷神怡,断了反倒是会烦躁。
“那香成瘾,可我跟她娘也没有法子,一断小女就想着法子要自杀,要给那穷小子陪葬。所幸上天怜悯,我还是替女儿寻了一门亲事,可是没想到啊。”
苏父说得动容,脸上泪水缓缓落下来,苏小姐死了。
死在新婚之夜,肠穿肚烂,整个人像是突然干枯了一样。
“她的肚子里藏了很多虫卵,化成小飞虫还会咬人,我没法子,一把火烧了她的尸身。”苏父凝声,说他也没法子,“我觉着奇怪,就去翻看阮檀给的那些香,可哪里还有什么香,都成了虫卵。”
是他亲手害了女儿,是他。
“我寻思找阮檀报仇,可去了那家小店,在阮檀屋子里看到一个一身全黑的男人,他……他没有脚……鬼……是鬼啊……”
苏父浑身冷汗直冒,像是被吓坏的样子。
黑袍之下没有脸,在烛火之下也看不见他的五官,苏父也只看到这些,他怕招惹是非,连夜带着家人逃离。
“我折了一个女儿,不想再陪上整个苏家,阁下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苏父激动地很。
“什么鬼,你确定看清楚了?”
“是,阮檀对他唯唯诺诺,像是遵他为主一样,其余再有什么,我不清楚啊。”苏父求饶道,实在怕极了。
楚云轻挥了挥手:“你不必害怕,我不会杀了你灭口,不过最好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我哪里敢,女儿也没了,往后下半辈子姑且苟且着吧。”
苏父叹了口气,他忽而愣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对,我家夫人是落月教徒,也是她替女儿寻摸了个好人家,女儿死了之后她也疯了我将她关在后院,她一直念着什么会被责罚,说什么坏了大业她不能苟且偷生,等到光明降临之日,她会被鬼火少生,以赎罪?”
楚云轻一愣,蹙着眉头,面上依旧没有太多神色。
“我知道了,多谢你愿意说出这些,注意自己的安全吧。”
“我这老身子骨,怕什么呢。”
苏父摆了摆手,请楚云轻将他送回去,他不想掺和这些纷争,死了一个女儿,他权且当认了。